第140章你的臉,我曾經在夢裡見過
經廖天磊這一咬,傅冰倩竟有些慌亂了。
她發現自己的耳垂像是被瞬間放了把火,這火併不烈,卻是真真的燒進了她的心裡,捂燙了她被雨水澆熄的熱情,甚至是連靈魂都在此刻飛揚了起來。
這一刻,傅冰倩不知道是該埋怨廖天磊,還是該埋怨她自己了。廖天磊在她身上點燃了一把火,她卻在烈火的焚燒下綻放出了歡愉的花朵,這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範圍了。
這樣一個自己,傅冰倩是陌生的。
她固執的不去看他,卻並不是想要逃避,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曈眸里映射出來的自己。她甚至覺得自己變了,變得不像原來的那個她了。
然而廖天磊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她,他要強迫她去面對這樣一個自己。於是,他和衣在她的身後躺了下來,從身後將她整個擁進身體,「看,我們本就是一體,如此契合的身體時間難找了吧。」
「噗。」傅冰倩因為他這句沒正經的情話,憋忍的不自在,在著噗的一聲中,逃得無影無蹤了。
轉身間,他們面面相對。
黃昏光線搖曳,晃在兩人的臉上陡生了迷濛陰影,室內一片安寧靜謐,傅冰倩就這樣看著廖天磊。
第一次傅冰倩如此近距離的,如此認真的用眸光描繪著他的臉部曲線。不可否認的,他的帥宛若綻放在江邊的隔岸花火,他不想張揚,人們卻因為它閃耀了眼眸。他甚至是美得讓女人都會嫉妒,他的睫毛很長,向下眨動的時候,能夠完美的掩飾他眸底不想讓人窺見的心思。
傅冰倩看得有些痴了,甚至在囁喃著這句話都不自知了,「這張臉好像曾經出現在夢裡。」
「也許那並不是夢。」廖天磊也深深的凝著她,說話的聲音輕淺飄渺,如夢如幻。
從小到大,廖天磊似乎除了母親葉淑珍以外,還不曾和哪個女人如此安定心思的獨處過,或者與母親也沒有享受過這樣只屬於彼此的時光。就這樣看著傅冰倩的時候,廖天磊竟萌生出了一種念頭來,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生活,他想夫妻閨房之樂大抵也不過如此吧,就這樣看著她,便已是滿心歡喜,內心充實了。
聽到廖天磊的話,傅冰倩又笑了,這次是笑他的痴傻,「怎不是夢,以前我們從未遇見過。」如果見了,像他這種卓爾不凡、又桀驁不馴的男人,她定會過目不忘的。
「見過,你就會記得嗎?」這句話聽來有些感傷,但現在的廖天磊覺得這些,在以後的日子,他已不再需要。因為她已真真正正的出現在他的生活里,而他從不會沉浸過去。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以打趣的成分居多。
「當然。」傅冰倩似乎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比較自信的,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下頜微微上揚,帶著些許的驕傲。
那頭又濃又密的發,刷過廖天磊的臂膀。絲滑的觸感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那她當時定是被別的人蒙了心智,被別的風景迷了眼。
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又伸出手指輕柔纏繞著那頭烏黑的髮絲,往傅冰倩那邊更湊近了些,目光灼熱,嗓音帶著笑意,也帶著淡淡的低啞,「痛,還是累。」
還在沉浸在剛才話題內的傅冰倩,對廖天磊突然跳躍的思維,先是一愣,后慢慢反應了過來,最後竟是生氣的一瞪,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痛、也不累。」
傅冰倩故意扭曲的事實,她斜眼瞪了一下還卧在原地不動的廖天磊,心想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惡劣了,做了是一回事,當著面光明正大的談論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她可做不來他的自在,也還無法倘然的面對他們的這段關係。
在他面前傅冰倩的不坦然和不自在又何止這些,還有本就屬於夫妻情侶間的撒嬌,那她也做不來的,至少現在她不會對著他做。於是,她選擇了背對著他,不讓他看到自己此時臉上的任何變化。因為那個男人太過於精明,怕自己面對他的時候,一個不慎就會被他看穿。
可是傅冰倩不知道的是,即使他不看她的臉,他也能夠知道她的一切訴求。
廖天磊低低的笑了,起身從後面抱住了她,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輕聲道,「口是心非。」
傅冰倩也不予置評了,這個男人中能夠如此輕易的將她看透,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只是,一眼看穿,是不是在以後的生活中缺少了一些神秘感呢?
天哪,她居然因為他的一句話,四個字,而聯想到了未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那既然是病就得治,這病倒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是餓了,那填飽肚子不就可以了嗎?她也不會因為腹內中空,而神情恍惚的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餓了。」傅冰倩也不看他了,穿好拖鞋,便往廚房走。
「我也餓了。」只是能夠填飽他的是她。
餐廳內的餐桌上,擺著精緻的五道菜,與昨天沒有一個重樣的,最最主要的是,這些菜居然還是微熱的,他是有超時空感知能力嗎?還是他生了一雙魔術師的手。這些,傅冰倩此時都沒時間去分辨了,她現在只知道自己飢腸轆轆,而她人生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餓肚子。
會讓她想起在法國時,沒有食物果腹的悲苦歲月。
不想了,過去的就讓它隨風飄散在過去,最主要的是現在,有吃、有穿、生活美滿。
傅冰倩兜了下睡裙坐下來,雙手準備左右開弓大快朵頤的時候,卻被廖天磊給制止在了半空。傅冰倩委屈的癟了癟嘴,抬起淚眼婆娑的眸望向廖天磊。
「不許這樣看我。」這會讓他招架不住。他強硬著聲音,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擰了濕毛巾朝她遞過去,傅冰倩也好像準備對抗到底了,就是死活不接。
罷了,誰叫他娶了個比自己小六歲的妻子呢,歲數相差大了,有些地方他必須照顧她、遷就她。
大掌蓋著毛巾,朝傅冰倩更靠近了些,質地柔軟的毛巾被輕柔地貼合在傅冰倩的臉上,「冰冰,睡了這麼久,怎可以不先洗漱就吃東西呢?這樣不衛生會容易生病的。」
這怎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循循善誘和諄諄教悔呢。
傅冰倩倒也享受,耷拉著兩隻手,就等著廖天磊給她清洗了。
那一頓飯,傅冰倩吃出了家的味道,她笑著想道了前夜她父親跟她提到的兩個字,「要是這樣的情景被他母親看到了,該作何感想呢。幸虧,他沒有母親。」
傍晚的一頓飯,他們從黃昏吃到了天邊只剩下最後一抹彩帶。吃飽起身的時候,傅冰倩想到了洗碗,她想再肆意妄為,這些事情總是要做的,更何況他是一個如此講究衛生的人。就這樣放著,只怕會招攬來一些不速之客。
就在她的手才碰到盤子的邊緣,便被廖天磊按住了手,「先放著吧,一會兒我洗。冰冰,陪我到陽台上賞風景吧。」
「景?」當她嗤笑著吐出這個字的時候,天邊連最後一條彩帶也被太陽帶走了,只餘下了一層絲絨般的灰。
廖天磊卻並不以為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在彎腰搬動一副茶具,「只要和對的人在一起,處處都是美景。」
被他看似很隨意的話,卻是真真切切地晃動了傅冰倩的靈魂,他說她是他對的人,他說她是他的風景。傅冰倩也不再做推辭,跟著他往陽台走,因為住的樓層有定高,所以那些所謂的路燈和樓下的風景,也只能存在於她的想象中。
她此刻看到的風景,卻是她今生見過的最浪漫也最感動的風景。廖天磊在陽台的周圍擺了很多的蠟燭,風一吹燈芯跟著搖曳,似乎不會滅,傅冰倩走上前一看,這哪裡是真的蠟燭啊,全都是吊在一根線上,做成蠟燭形狀的燈。傅冰倩突然破涕為笑了,「還真懂得節省時間。」
「那是我有智慧。」廖天磊坐在茶具前,泡了壺玫瑰茶,「昨天讓夫人受累了,沖杯玫瑰花茶,給夫人補補。」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般露骨,時不時地提點她一下啊。
不能計較了,該學著習慣了。傅冰倩從他手裡接過茶碗,仰頭間就這樣看到了掛在天空上的星星。
今天的夜空似乎特別的乾淨,空靈寬敞,今天的星星似乎特別的明亮,也特別的頑皮,它總是眨著眼睛,笑看著這邊陽台上的一幕。
「冰冰似乎更喜歡這邊的房子。」廖天磊抿了口茶,眼神里竟帶著一絲讓人無法撲捉的悵然。
傅冰倩並不明白他這話里的真正意思,只是轉頭看著他,等著他自己開口,「在這裡你都開始自己做飯了。」
所以……傅冰倩挑了挑眉,心裡卻想著,自己不做飯,難道餓死嗎?
「我還從來沒有嘗過冰冰親手做的飯菜呢。」
好吧,傅冰倩總算是聽出來了,前面做那麼多事,說那麼多的話,估計都在為這句做鋪墊吧,所以,這句話才是他要說的重點吧,某人還真是錙銖必較,幼稚得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