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他把你當成他的生活必需品
樂森在寄存處辦理好一切手續后,拎著一個包朝傅冰倩她們走來,王琳接過包后徑直朝更衣室走去。
這些無不透露出他們之間的默契和廖天磊對王琳的好,此刻的傅冰倩覺得自己在這裡出現,顯得那麼的多餘。
就在傅冰倩各種情緒紛至沓來的時候,樂森出言打算了她,「夫人,總裁叫我跟您說一聲,他在外面等您。」
估計等的不是她吧,傅冰倩還是緊接著點了點頭,「嗯。」卻也顯得有些意興闌珊,走出幾步,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回頭問了一句,「總裁,給你買車了嗎?」
「沒有,夫人。」樂森不明白傅冰倩緣何會問這個問題,作為下屬,他謹記廖天磊的話,夫人的話就等於他的話,那麼夫人的問題沒有不回答的道理。就在他躊躇著要不要告訴傅冰倩,廖天磊曾在兩年前為他買下一套公寓的時候。
傅冰倩的聲音先於他再度響起,「看來,你們總裁對王琳還是比較特別的。」
傅冰倩的話讓樂森著實感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呆愣在原地,搔撓著板寸頭,努力地回想他們之前的對話是否有出現什麼歧義,所以才導致夫人誤會。
可他仍是想不通,總裁對王琳?比較特別?
想必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如果總裁對王琳特別,又怎麼可能只是表現在這幾天呢?
他從怔愣中驚醒,疾步追上去想做一些解釋,「夫人。」
傅冰倩早已經先於他走至高爾夫場地。廖天磊正從其中一輛高爾夫球場專用車往傅冰倩站的位置走來。
從未見過樂森如此失態,廖天磊沉眸睇了他一眼,修長的步邁上來,輕攬著傅冰倩的腰,還是清冷的面容,可聲音明顯輕柔了許多,「坐那輛車。」
傅冰倩微側了側身子,想要從廖天磊的臂彎中掙脫,頭頂上有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到底在彆扭些什麼?你要記住,現在我才是你的丈夫。」
「丈夫?」傅冰倩有些委屈,這個男人現在居然好意思在這種情況下提起是自己的丈夫,「我看不一定吧。」
「你說什麼?」礙於這是公共場合,廖天磊冰沉的聲音壓了壓,卻透著如十二月般的料峭般的寒。
「我說什麼你會不明白?」璀璨的星眸,有了朦朧的氤氳。只是半個月,她覺得自己變得越發的敏感,越發的脆弱,都快要把她二十四年積累下來的淚都快流幹了,她有些惱怒自己,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沒有了輕重,「既然你心裡已經有其他人了,為什麼還要將我綁縛在身邊,請問廖先生,你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其他人?廖天磊本就緊繃的凌厲五官,在聽到傅冰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幽深沉暗,緊緊盯著她,愈來愈緊。過了一會兒,又好似想到了些什麼,冰沉的眸驀地凝向身後的樂森,此時他能想到的就是,樂森剛才是否對傅冰倩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
哪知,身後的樂森朝他攤了攤手,一雙急的發紅的眸,無聲地訴說著他的委屈。
「意圖?」箍在傅冰倩細腰上的掌,猛地收緊,他恨不能一下子捏碎,這在他大掌之下的女人,「只怕是廖夫人此時心裡有別的意圖吧,告訴你不要妄圖想從我的身邊逃離,就算你想死,也只能死在我廖天磊的身邊。」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只有他們倆個人才能聽到。
卻透著不容人忽視的威懾力,仿若是從地獄中幽遠傳來,又好似一盆帶著冰渣的水,在她毫無警覺的時候,驀地從頭頂灌下,凍透她全身,侵蝕如骨髓,就連流淌的血液也在這一秒結凍成冰,全身僵硬仿若一根木頭,使不上一絲力氣,她感到自己整個人都快癱軟在廖天磊的懷裡了。
她任由著廖天磊擁著自己往高爾夫球場專用車邊走,腦海里一直盤旋迴盪著一個詞,惡魔……
一絲笑在她的唇角瑟瑟發抖,原來她只是那秋風中最後一片環抱著樹枝的葉子,那麼凄涼,那麼卑微,那麼的不堪一擊,那麼的孤立無援,只能任人揉捏。
並肩而坐,卻並無再多交流的兩個人,在廖天磊手機響起後有了改變。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顯示屏上的名字,對球場小弟吩咐道,「停一下。」他修長的腿一點,率先下了車,拿著手機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身邊的低氣壓似乎正在一點點回暖,木訥的傅冰倩開始有了意識的回歸。
星眸流轉間,腳邊的一張報紙模樣的東西引起了傅冰倩的注意,她感到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便彎腰撿了起來,鋪展開來,上面赫然印著昨天她跟廖天磊在公司門口的照片。
照片上那個笑得嬌羞柔媚的女子,她有些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就是自己。埋藏在身體里的羞惱情緒驀地湧上心頭
她轉眸瞪向那道背對著自己的挺拔背影,雙手捏起報紙的中間位置,腦子裡卻不自覺間閃過廖天磊在早餐時,他那麼謹慎地將這張報紙摺疊放進自己的口兜里的情景,只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王琳的臉便將這一切替代,毫不猶豫,「嘶……」才嘩啦下來一個角。
剛才還站在遠處接電話的人,此時,仿若幽靈一般站到了她的身旁。那雙遒勁猶如鋼鐵般的掌,驟然扣住了相錯開的手腕,「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陰冷凍人,那雙陰翳冰冷的眸底的深處,像是藏著一把把閃著寒光的鋒利的刀,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一點點地凌遲著傅冰倩的身體。
傅冰倩發覺自己的手有些瑟瑟發抖,已經容不得她去分辨到底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害怕。可是體內天生的反骨,不允許自己在此時退縮,在這個人面前示弱,「你難道看不見嗎,我正在撕報紙。」
「誰允許你這樣做的?」他又改扣掌為扼住她的下顎,一字一句仿若從牙齒縫中蹦出來一般,宛若一個個鋼珠,不偏不倚,一個緊接著一個地射向她的前額。
「還需要經過誰的允許嗎?這上面有我的照片,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她緊了緊自己的背,讓自己坐著的身體看起來更高大挺拔一些,無論她怎麼努力,這一切仍敵不過廖天磊天生的上位者的威斂之氣。
「難道你真的就這麼不在乎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嗎?」男子話鋒一轉,那雙陰鷙的眸,像是被蜜蜂給蟄了一下,痛得眯了起來,那雙狹長薄眯的眸里,正在往外洶湧著痛意。
這痛也同樣侵蝕著傅冰倩,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她緊咬著下唇,就這樣直直地與他對視,口中似乎嘗到了一絲腥甜的味道,她品嘗到了血液的味道。
倆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眼對眼地相互對峙著,在這個時候,誰也不肯先退一步,深怕這一退便再也沒有回頭路。
好像都想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些什麼,想知道對方的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驀然,廖天磊那雙寬厚有力的大掌先垂了下來,那雙陰鷙的眸像是被一杯苦酒浸泡了般,暈開了一層濃濃的傷痛,還有悲傷,還有凄涼,就這樣被許多許多不知名的情愫侵佔著。
下一刻他轉身,那雙修長矯健的腿仿若重若千斤般,每邁動一步都顯得那麼的艱難,那麼的沉重。好似一陣風就能將他那副魁健的身軀颳倒一般。
被捏痛了的下頜,此時似乎也感覺不到痛了。被一層薄霧朦朧的眸,此時完全被眼前的身軀填滿。身體里有一直有個聲音不斷地吶喊著,牽引著她的四肢,想上去就這樣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給他來自她的溫暖與支撐。可終究,傅冰倩還是放棄了,她這樣告訴自己,會有人給他那樣的支撐,給他需要的溫暖。
「嫂子,你不應該這樣對老大。」李皓宇那張溫潤的臉龐,驀地在她眼前放大,像是站了很久,又像是剛剛才到。伴隨著無奈的聲討,將傅冰倩的思緒拉回。
「你不懂,我心中的苦。」傅冰倩此時有了想要傾訴的需求。
「也許吧,但是我相信真正苦的那個人是老大。」李皓宇的話帶著中肯。
「他?那也是因為他的暴戾、他的霸道,逼苦了他自己。」傅冰倩顯得有些激動,卻又不知道如此激動的根源在哪裡。
「不,是你。你不懂你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他把你當成他的目標,他的空氣,他的水,當成一切生活的必需品。他重視你是一切勝過他自己,他珍惜你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你是他生活下去的動力,請你不要這麼殘忍,不要讓他枯竭。」李皓宇將嘴張得很大,卻再無法吐出一個字,他想就這樣將廖天磊五年來是如何走過來的,全盤地向他托出。
終究還是作罷了,有些事情外人是插不進去的。愛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
李皓宇仰了仰頭,想要將眼底的那片濕潤蒸發,可偏偏事與願違,強烈的太陽光作用在水的表面,閃爍出道道強光,簡直亮瞎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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