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劍俠離京紛爭起 英雄譜下有玄機(4)
說話間,我只聽到遠處傳來了腳踏松枝的聲音,這聲音很密,轉瞬間已到切近,只見一青衣女子身姿曼妙、薄紗蒙面躍到我和盧孟瞻面前,拱手施禮道:「『劍山閣』閣主司馬照見座下『掌書使』李瑩見過俠客爺。」
盧孟瞻回禮道:「原來是『掌書使』到了,想必『劍山閣』已經收到了我的一千五百兩黃金。」
李瑩雙手捧著一本書送到盧孟瞻面前說道:「一千兩五百兩黃金已經收到,全本的《英雄譜》請俠客爺過目。」
盧孟瞻一邊接過來一邊說道:「買這本冊子的是侯爺府,不是武林『京都』一脈。所以姑娘可稱我公子,不能稱俠客。」
李瑩莞爾一笑說道:「是我疏忽了,那公子是五品執劍衛,小女子還是稱『大人』合適。」
盧孟瞻說道:「人人都知道『劍山閣』是是江湖中最會做生意的一個門派了,一千兩黃金一本,十本就是一萬兩。劍山閣富可敵國指日可待。」
我有些疑惑道:「孟瞻兄,既然是一千兩一本,為何你要支付一千五百兩?」
盧孟瞻笑道:「這是他們『劍山閣』剛剛推出的買賣,多加五百兩可以在『卜同峰』武林會之前就拿到最新的《英雄譜》。」
李瑩道:「大人說笑了,『劍山閣』做的是生意,是生意就有本錢,這《英雄譜》的本錢很大,其實司馬閣主常說這不過是與江湖各派,特別是武林正統、朝堂州府加強聯絡的方式,特別是像『護國侯』侯府能夠給予我們一定的庇護。」
盧孟瞻道:「『劍山閣』緊挨著『西林普蘭寺』,兩大旁門左道毗鄰而居,武林正派就是想平山滅寨恐怕也不容易吧。」
李瑩雙眼一彎,笑盈盈道:「如今江湖紛繁複雜,誰不希望有多一點的依靠呢。」
盧孟瞻翻開《英雄譜》,粗看幾行后說道:「他日若有緣,必到『劍山閣』拜訪司馬閣主。」
李瑩雙手一拱施禮說道:「那我就代表『劍山閣』恭候盧大人、陳榜眼大駕光臨。」
我聽到此處不由得說道:「姑娘認得我?」
李瑩說道:「如今這《英雄譜》中已有公子的名字,『劍山閣』的人又怎會有眼不識呢?」
說完她足尖點地縱身一躍,已是十丈之外,再一發力,便消失在松柏密林之中。
盧孟瞻見她遠去的身法點頭道:「這女子的輕功已然不錯,不過內力不足,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我沒有接他的話,知識問道:「侯府花這麼多錢為了提前拿到《英雄譜》,所謂何事?」
盧孟瞻道:「為了防患於未然。北二州州府與『坐北十三庄』一脈丟失官銀一事;『遊俠』一脈眾英雄身陷『北山書生府』;五位劍俠客爺北上救人,但『坐北十三庄』的武功好手卻來參加『卜同峰』武林會;『四海神宗』到各州府比武奪『火紋腰牌』,這些事的發生絕不是巧合。我們『護國侯』府手握十二金甲軍護衛京都,我又是執劍衛,有些事責無旁貸。所以江湖的消息就要快人一步。這『劍山閣』雖是旁門左道,但終究是江湖中」
將《英雄譜》的一頁翻開遞到我的面前說道:「江湖中排名前十二大高手,你看看靠譜不?」
我從這一頁由下往上看,第十二位是「東濱神仙島」的島主「長樂仙子」溫紅;第十一位是「白山劍水」一派的掌門人「碧水寒光映長虹」秋立雪;第十位是武林正統大盟主「橫貫東西推南北」王仁義;第九位是「西林普蘭寺」主持「九面魔杖」九難;第八位是京都一品執劍衛「電閃驚雷破蒼穹」余萬春;第七位是「清靈觀」觀主「風打一葉化千秋」諸葛青川;第六位是「最後一面是劍魔」范磊、第五位「北山書生府」「千面書生」燕峰、第四位「九尾狐狸」左丹明的兩絕傳人陳詡、第三位「烏雲會」掌門羅福安、第二位「四海神宗」宗主闞金碩、第一位「無影魔人」周懷子。
這頁的排名之後還有四行小字寫的是「丹明重現可為首,奈何野渡隨波流。三隱隱於江湖中,風雲再起化英雄」這意思是,如果我師爺重出江湖武功可以排在第一位,但「奈何野渡隨波流」我師爺註定要雲遊四方了,「三隱」應該是三位高人隱於江湖中,一旦有了機會他們就會重入這英雄譜。
盧孟瞻見我注意道了那四行小字說道:「『劍山閣』註明這四句話,想必是為了讓這《英雄譜》做到真正的全面,江湖中有你師爺這樣的人物,自然也有一些隱士,這裡說的『三隱』應該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盧孟瞻道:「兄弟,你一個月的時間露了兩手功夫,就排在了江湖中的第四位。他們是不知道你會不會『透水劍』,所以註明了是兩絕傳人。而『卜同峰』武林會之後,今年的《英雄譜》必然傳遍天下,這可是一件麻煩事。」
我連忙說道:「還請孟瞻兄指點。」
盧孟瞻道:「先說排名在你前面的三位都是江湖中的大魔頭,那『烏雲會』羅福安是江湖『南地下五門』中專職『暗殺』的門派,沒有人見過羅福安的真面目,曾經在同一日內,東、西、南、北各州中都有人被自稱羅福安殺害,所以江湖中盛傳羅福安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而『四海神宗』宗主闞金碩是武林中少有的武學奇才,他們的老宗主當年在敗給你師爺之後,就推舉了闞金碩執掌『四海神宗』,時至今日只怕江湖上『四海神宗』這個名頭更勝於當年。」
「『無影魔人』周懷子就是江湖旁門左道中頂尖的人務,此人居無定所,一年中以遊歷江湖為主,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江湖中的旁門左道可以取代武林正統,所以近些年來江湖中的種種恩怨皆有此人的影子,特別是武林正派幾次與旁門左道交鋒,眼看可以平山滅寨之時,此人必定會出現扭轉乾坤,幾番下來,他自然就成了旁門左道信服的頭領。」
盧孟瞻不等我插話便接著說道:「你身後的兩位可也是旁門左道的人物,范磊和你是交過手的,他一個人挑落了正派武林兩位『劍仙』人物,而燕峰這個人,也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這些年可以說武林十脈雖然表面上是聲勢浩大,與朝堂州府聯繫緊密,但是說到武功基礎那可就是風雨飄搖、每況愈下了。」
我說道:「這個時候要是這部《英雄譜》被傳播出去,我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我現在有些理解我們這個門戶的訓誡了。」
盧孟瞻問道:「訓誡?」
「就是遇事緩三分,遇人防一手;不怕事難做,就怕不做人。」
盧孟瞻點頭道:「確實如此,在這個時候你冒了出來,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要知道這幾年你師父花無顏一直是潛心教徒弟,不問武林中事,終究得了半生逍遙的機會。你師父挑中你也是因為你的家世背景,可保這一門戶傳承,所以你得仰仗朝堂,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卜同峰』武林會後,你可不一定還是『遊俠』一脈了,因為很有可能就是『京都』一脈。」
我問道:「上次孟瞻兄這麼說,我便心生疑惑。今日可否詳解?」
盧孟瞻道:「兄弟,世上之事只有發生了才能解釋,沒有發生的都是靠閱歷讀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