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學藝三絕十五載 一朝出世入江湖 (4)
師父將江湖上的各門各派一一說與我聽,之後將她手上的《金雀武盟志》與《泰元名俠錄》交予我手說道:「先打開這本《泰元名俠錄》。今年你就要代表本門參加『卜同峰』武林會,這本名錄有些劍俠客是為師我親自批註過的。」
我接過冊子,打開來只見上邊登錄了每一位「俠客」、「有名俠客」、「劍客」、「盟主」、「劍仙」和「大盟主」的師承與名號,在空白處,還有與冊子筆跡不同的批註,大概有三類「高深莫測」、「真才實學」、「深藏不露」。
聽師父說道:「為師這些年前後參加了七次『卜同峰』武林會,江湖恩怨、武林是非大多都是爭名奪利、人情世故,為師早已厭倦了。憑著對這些人的了解,分成三類,你要記住『真才實學』是上品的人格,你可以多多接觸,行俠仗義多是此類人物;『深藏不露』是大有心機,這路劍俠客的武功遠在名聲之上,你要仔細辨別;『高深莫測』是一種境界,為師這麼多年也沒看透這些劍俠客。」
師父頓了頓說道:「這麼書是武林名門正派的名錄,在為師眼中它也僅僅就是名錄。這些年,反倒是『五方一閣』中的『劍山閣』把江湖兵器譜做的有聲有色,江湖中人無論正邪兩派,無人不想從『劍山閣』拿到一份排名錄,而劍山閣也藉機搞出了不少事情。他們將武功排名做成了一門生意,所以被名門正派所不容,只因為『劍山閣』地處巴山府,比鄰西林『普蘭寺』,寺中有八大凶僧,『劍山閣』受其庇護方能蒸蒸日上。」
我按耐不住想問師父,師父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接說道:「你想問在兵器譜排名中,咱們這一門戶的情況?」
我使勁的點點頭,師父卻搖頭道:「莫說你今年二十一歲,年輕好奇心強,就是七八十歲的老江湖們,也巴不得天天能收到一份『劍山閣』的兵器譜,看看自己的位置變化。為師窮,沒錢買,也沒權交換這排名,所以為師能聽到別人的排名傳說,卻從不知道與我們門戶有關的。」
我眨眨眼道:「師父那是怕被名聲所累,徒兒若是有一天懶了,也不想過問這江湖,是不是可以一走了之?」
師父伸手一指《金雀武盟志》說道:「江湖之大,在門派、在武林、在朝堂、更在人心,你年紀尚輕,身負絕學,家有高堂,將門之後,前途仕途皆在,你如何一走了之?師父才是無牽無掛可以拂袖而去的人。」
師父站起身將「火紋腰牌」遞到我的面前說道:「《金雀武盟志》這部書記載的武林大事清晰易懂,但為師至今也不曾讀懂過,就是你的師爺執掌門戶也未必能懂,別看武林各大門派幾乎人手一本,真能有所悟的少之又少。所謂『遇事緩三分,遇人防一手;不怕事難做,就怕不做人』,這四句話他日你必深有體會。」
我再次拜倒:「師父教誨,徒兒謹記於心。」
第二日清晨,仙沄觀寂靜如常,師父已不見蹤影,我摸了摸懷中的鏢囊,捋了捋腰間的「火紋腰牌」,又將「透水劍」放入包袱中背好,環視了一下四周后,終將觀門閉好。
十五年練功如彈指一揮間,如今學藝已成,歸心似箭。這回家的二十里路走的格外快,很快便來到了「三水關」內三水鎮的都督府。在拜見父母高堂,之後,父親將我帶至書房。
「學藝已成?」父親問道。
我將懷中鏢囊、腰間「火紋腰牌」,還有那柄「透水劍」一一呈給父親。
父親說:「練給我看看。」
我好不猶豫的將「風波訣」的「化氣為刃,御氣為甲」精妙招數使了出來。
父親皺了眉頭說道:「十五年了,年年給我看的就是這手功夫。它是精妙絕倫,為父也知道有這手功夫足可以立足於世。可我也想看看我兒的其它本事。」
我立刻躬身道:「家事囑託『九天滅絕刀』不可輕易使出,『透水劍』的技藝在武林已經絕跡,更不可顯現。」
父親湊近我說道:「屋內無人,讓為父開開眼吧。」
我略顯為難道:「飛刀可以,『透水劍』不可以。」
「那就先看飛刀。」
二十一枚「九天滅絕刀」實際上就是對應了二十一手飛刀鏢法,從第一手「驚雷閃」到第二十一手「天荒地老」,飛刀打完了,飛刀鏢法也就演練完了。
父親看到第五手「穿江不濕」之後,馬上止住我了,也沒有讓我再練「透水劍」,不住點點頭說道:「我兒十五寒暑,學藝艱辛。當年是機緣巧合,讓你拜了你師父,這也是命中注定要你繼承我陳家的將門基業啊。」
我趕忙說道:「孩兒已得家師真傳,今年臘月初九要代表本門參加『卜同峰』武林會。」
父親從書台上拿起一封藍布請帖說道:「不急,再過二十日,也就是十一月初六,京都十二金甲軍演武場,舉辦三年一度的武考,武將、內府侍衛、御林衛、十二金甲軍統領、兵刑兩部和三大院里的武官都要從裡面挑選人才,最後的殿試更是皇上親自賜封官位的,你去考個功名回來。然後再去什麼武林會。」
我微微一怔。
父親馬上接著說道:「還有切記,你師父說得很對,莫用飛刀,莫用飛刀。你要謹遵師命。」
我接過請帖,父親又說道:「你姐姐嫁入戶部侍郎府,你弟弟師從文淵庭首座講師杜華,為父不久也會調回京都。咱們這家族已是說不出幸運,以後你們姐兄弟相互扶持才好,須知道武林是江湖,朝堂也是江湖。」
我點點頭說道:「我明日便啟程去京都。」
父親點頭道:「回到咱們將軍府,給你祖母問安后,不要忘了去祠堂拜祭先祖。你弟弟自幼習文,善謀划多計策,你遇到事要多與他商量。」
我點頭稱是。
父親又小聲嘀咕道:「這書房算是毀了,以後為父要是再看你的武功,還是去演武廳吧。」
待到日出,拜別了父母,隻身一人北上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