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唐漠天到了書房,唐漠天也沒拐彎,直接了當的問:「為父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是沒有聽進去?」
唐綰撇撇嘴,聽當然是聽進去了,可那又怎樣?就因為她是個廢材就要剝奪她跟小白在一起的權利,就因為她是一個廢材不能幫到唐門什麼大忙,所以她要把她的小白拱手讓給別人?
切!
做夢!
「聽了。」唐綰淡淡的答了兩字,沒有過多的解釋。
唐漠天看著她一副完全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的磨牙,可又不能逼急了:「小四兒,為父都是為了你好,你別不往心裡去,四殿下現在是對你好,可你也知道你自身的因素跟四殿下在一起完全那是拖累,對我們唐門也沒有一絲的好處,若是換成你大姐姐那就……」
唐綰下意識的問了句:「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父親不是有意讓大姐姐嫁給太子?」
呃……
此一時非彼一時,容遇白現在氣勢逼人,這麼強大,唐漠天不抓緊榜上這尊強者,怎麼行?至於太子,那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罷了,修士要個虛名也沒有用,要的那是實力。
只是這些話,唐漠天自然不會跟唐綰說,他只是委婉的說:「太子的事自然由皇上去定奪,那可是未來的皇后馬虎不得,我們唐門世代忠良自然也要表忠心的時候,當然能選擇靠邊兒站就靠邊兒了。」
唐綰無語的打了個呵欠,唐漠天又開口:「只要你大姐姐能嫁給四殿下,你三姐姐嫁給六殿下,你和你五妹妹,父親絕對會給你再折好人家的,若你到時候還是想跟四殿下在一起,我想四殿下也是可以給你一個妾侍的位置的,養你一輩子也不是什麼難事。日後我們都飛升上仙界了,小四兒你也功德圓滿了,能安息了。」
唐綰深深的嘆口氣,她在為原主默哀,攤上這樣的父親,也真是夠奇葩了。
自己說了這麼多好聽的,可卻沒見到唐綰開過口,唐漠天有些著急:「小四兒,你也別覺得父親不重視你什麼的,只是你這根本不能修真,是不能……」
這話還沒說完,書房外的門便被急急忙忙的敲響了,唐漠天一愣,問:「做什麼?」
「老,老爺……」下人像是被嚇到了,「不知道哪個混蛋說我們唐門窩藏魔道修士,現在秦家人上門來了,因為秦家的天才苗子秦正南昨日被重傷,如今昏迷不醒,現在秦家人莫名其妙的就踩上門來了!」
「荒唐!」
唐漠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踹開了門:「秦家堡是當我唐門好欺負?皇上都不敢多說我唐門一句,他不過一個小小的秦家堡,還敢上門來找死!」
眼下有人來挑釁,駁了唐漠天的面子,他當然不會放過,他深深的看了唐綰一眼,用眼神警告她好好的想清楚自己剛才的那些話,她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唐綰看著他走了出去,她便轉身出門,可才回到出雲閣,洗了把臉準備休息休息,又有小廝匆匆的追上來:「四,四小姐……」
唐綰煩躁的回頭:「怎麼了?」
「老爺請四小姐到前廳去一趟。」小廝恭恭敬敬的開口。
又請?唐漠天不是去對付秦家堡來的挑釁了嗎?這個節骨眼叫她去,又做什麼?
黃泉和忘川兩人也有些心照不宣的對看了一眼,小廝又催促了一次:「四小姐,趕緊的吧,不然老爺怪罪下來,小的擔待不起的。
唐綰只得起身,給了黃泉和忘川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轉身跟著走了出去,到了前廳,一進去,就看到秦家堡的人氣勢洶洶的坐在那裡,一個婦人哭的那是肝腸寸斷,只是聽著令人厭煩。
唐綰淡淡的福了福身子:「綰綰見過父親。」
唐漠天擰了擰眉頭,指了指正在哭的那位婦人對唐綰開口:「這是秦家堡堡主的八姨太,今日秦家人上門是說秦家公子秦正南被魔道修士所傷,而秦家的人親眼看到你把魔道修士救走藏匿了,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唐綰瞪圓了眼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什麼秦家堡,什麼秦正南,她壓根兒沒聽說過好么?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正想著要反駁,身邊的唐清就插嘴了:「興許這是誤會,人有相似而已,父親,你可別忘了,四妹妹是廢材,哪裡能救魔道修士呢,而且還藏起來,這恐怕她做不到。」頓了頓,她又說,「照我說呢,有人想要藉機在唐門鬧事罷了。」
唐漠天也深以為然,摸了摸下巴,看向八姨太:「這事兒還需要從長計議,我們家小四兒根本沒法修真,怎麼可能……」
八姨太一聽,當下哭的更是厲害了:「唐長老,我就那麼一個兒子,而且正南可是我們秦家堡的天才苗子,已經被神州殿錄取了,馬上就要去神州殿的,現在這樣怎麼去呢,就算就算我們的人可能看錯了,跟四小姐無關,可也好歹讓四小姐到我們堡上去看看狀況,妾身可是聽說在琅琊山上那些斷手骨腿骨的修士都是四小姐接上的。」
唐綰擰了擰眉頭,一時間琢磨不透這群人的用意,可既然琢磨不透她也不著急,等著就是了,反正總會說到的。
唐綰在琅琊山上給人家接骨的事,唐漠天也是知道的,這個女兒變得太多,一次次的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似乎她越發的令自己看不穿了,連接骨都會……那她還有沒有別的藏起來的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唐漠天在低頭沉思著,唐清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開始勸說唐漠天:「你看秦八姨太哭的那麼厲害,就讓小四兒隨著去看看吧,要是能把秦正南醫治妥當,我們唐門跟魔道修士的傳聞也會消去不少的,橫豎不吃虧。」
唐漠天想了想,似乎也是這樣,他開口:「小四兒,你就隨著八姨太到秦家堡去看看秦公子的狀況,免得我們唐門被說藏匿了魔道中人。」
唐綰抿了抿唇,她又不是大夫能看出什麼來?而且秦正南估計被魔道邪惡修士打傷,又不是簡單的脫臼,她能做什麼?
只不過,她沒說,她總覺得這裡面是個局,等著她跳進去然後收。
既然如此,她就要看看他們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是,父親。」
唐綰低眉順首的點點頭,一點反駁都沒有。
大夫人和唐清相視一眼,笑了。
*
盛著馬車到了秦家堡。
踩著小矮凳子下來,黃泉和忘川緊緊的跟在唐綰身後,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
時值正午,秦家堡似乎在宴客,在門口就能看到裡間里三層外三層的擺滿了酒席,各方的來賓集聚在一起,唐綰甚至還看到神州殿的弟子也在。
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叫她來救人?現在是讓她來喝喜酒嗎?
有小廝匆匆的從裡頭走了出來:「唐門四姑娘,請跟奴才來。」
唐綰拎著裙擺跟著進去,小廝帶著她走了小道,左拐右拐的很快便聽不到前廳那些熱鬧的喧嘩,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一片荒涼和頹敗的氣氛,她面色有些凝重,頓住腳步:「剛剛你們那頭在辦喜事,這邊是?」
小廝好心的解釋:「前頭那是大夫人的嫡長子秦日朗和林家小姐的大喜日子,老太爺本想等魔道的事暫告一段路再辦酒,可又覺得需要衝沖喜,索性還是辦了酒。至於這邊就是八姨太的兒子,秦正南的院子。」
唐綰有些吃驚,秦正南應該也算是秦家堡的天才苗子了,怎麼住在這麼不起眼的地方?
小廝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恭恭敬敬的回答:「之前八少爺的院子不在這裡,只不過是受傷了之後,有煉藥師診斷他恐怕日後都不能修真了的之後,就……」
話沒說完,唐綰就懂了,又是跟她一樣被遺棄的,不就是不能修真,不能為家族掙臉面嗎?就這麼棄之不顧,真是……
沒再說話,唐綰隨著小廝穿過一道道的荒涼的長廊,腳步停在一所破敗的院子面前,八姨太早就先一步回來了,見唐綰來了,急忙開口:「唐四小姐,麻煩你看看我兒子。」
唐綰點點頭,她走了進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的人,她彎腰伸手按了按他幾處關鍵的血脈,眉心一擰,她有結論了:「夫人,別說我一個廢材根本沒法跟魔道的修士有關係,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斬草不除根,你所謂的令公子被魔道邪惡修士所傷,在我看來根本不是,他的各處關節都碎了,精神力也沒有被魔化,完全不是魔道修士的所作所為,我在想,對令公子下毒手的人,應該只是想讓他從此無法修真罷了。」
八姨太一聽,哇的一聲撲到在秦正南的面前:「兒子啊,誰那麼狠心啊,居然冒充魔道修士對付你,還做出種種的假象讓我們誤會唐門四小姐,怎麼辦……怎麼辦……」
唐綰撇撇嘴,看來她這個廢材也是很好利用的,這叫什麼,就叫做飛來橫禍,擋不住。
正想說是不是要試著給秦正南接骨,一直昏迷不醒的秦正南迷迷糊糊的說話,可口齒不清,又很小聲,八姨太只能湊過去聽了半晌才聽明白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回頭看向唐綰:「唐四小姐,我兒子……他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