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
交代完成,容遇白又跟唐綰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門外等著的侍衛催了第五次,唐綰也推了推他做了再三的安全保證,容遇白才翻身上馬,勒住韁繩:「駕!」
看著容遇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唐綰眸色沉了沉,她總覺得有些什麼會發生。
容遇白走後第三日,唐綰剛剛修習完淬體法,沐浴更衣完畢,宮中一道聖旨下來,晉王府要維修,所有人都要先行撤離住到皇室的行館,待晉王府修繕完畢,才再搬回來。
唐綰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忘川和黃泉跟在她的身後,黃泉有些忍不住上前:「小姐,我們就這麼離開晉王府嗎?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四殿下前腳剛剛才走,皇宮裡怎麼就出這樣的旨意,而且晉王府怎麼會需要修繕呢?」
唐綰豈能不知道這點,這麼突然的消息,而且正好撞在容遇白離開之後,要唐綰不多想都不行,可那又如何,人家一張聖旨下來,她一個小廢材還能抗旨不從嗎?真是嫌命長。
「黃泉,這有問題是肯定的,到了行館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唐綰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嚴肅。
黃泉還想說些什麼,忘川嚴肅的看她一眼:「小姐說的是,畢竟是四殿下不在,我們不能直接就抗旨不從,忘川會拚死護著小姐的安危的。」
唐綰笑了笑:「我沒那麼容易死的,小心點就是。」
走出晉王府,已經有了宮中馬車候在外頭,見唐綰出來了,一位嬤嬤上前:「唐姑娘,請上馬車,這到行館去還有一小段路呢。」
唐綰稍微的打量了嬤嬤一眼,忘川已經貼在她耳邊低語:「聚氣八階的修為,小姐,放心。」
唐綰點點頭,踩著馬車下的矮凳上了馬車,忘川和黃泉也跟著上去,忘川在車外,黃泉就在馬車裡陪著唐綰,也是時刻警惕和防備著是否會有什麼突發的狀況發生。
馬車噠噠的往前走,行至城外的時候,唐綰撩起車簾看了一眼,眉心緊緊的蹙起,黃泉靠過來問了句:「小姐,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唐綰想了想,似乎有些東西在記憶里破土而出,片刻,她記起來了,這裡是埋葬青葵的地方,心裡一緊,她頭探了探,就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有幾個人在挖墳。
血氣頃刻間上涌,唐綰眯了眯眼睛,青葵是為了護她而死的,也是她親手埋葬了的,那一縷三分魂都還在她的空間里,她期待著有朝一日她能夠達到最高的境界為青葵尋找復活之法,雖然埋葬的不過是一口薄棺,一副修士最不看重的肉身罷了,可那是尊嚴!
唐綰忍了忍氣,開口:「停車!」
馬車停住,車外的忘川撩起門帘,有些擔憂:「小姐,出什麼事了?」
唐綰指了指遠處那些已經把人的棺木挖出來了的人:「過去看看,我要知道他們憑什麼挖我的人的墓。若是要尋寶,隨便一個修士都能探出那是普通人的墓還是修士的墓,為何還要挖墓?」
嘶!
挖死人墓!
而且埋葬的還不是修士,在這樣荒涼的地方,靈氣匱乏,修士即使是隕落,一般肉身都不會埋葬在這樣的地方,而且唐綰都這麼說了,肯定裡面也沒有什麼寶物,那挖來有何用?
忘川和黃泉相互看了一眼,又看向宮裡來的嬤嬤和車夫,見他們都不說話,便開口:「既然我家小姐這樣說了,就把馬車駛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是。」
車夫調轉車頭,噠噠噠的朝青葵的墓地開過去,不到片刻,馬車已經停在墓地,挖墓的人很是囂張,都看著人到跟前了,還在挖,完全沒有走開的想法。
唐綰跟著忘川和黃泉下馬車,黃泉忍不住開口:「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光天化日之下盜墓?」
幾個挖的汗流浹背的中年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領頭的開口:「這塊地,唐門已經贈送給了六殿下,任憑處置,六殿下要建一個別院馴馬,聽說這裡有人私挖墓穴埋葬,自然要我們過來把墓遷走!」
唐綰深深的吸了口氣,容天寧,當初她埋葬和祭拜青葵的時候,容天寧是看在眼裡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墓里的人是誰,也不可能不知道這方墓對她唐綰的意思,而且,就軟容天寧不知道,唐門的任何人都知道,當初青葵為了她血濺當場,這個恨,如何能忘?
垂在身邊的小手一點點的握緊成拳,身邊的忘川和黃泉身法一動,一人一把雪劍頃刻出鞘,直抵挖墓的兩人的眉心,黃泉哼了一聲開口:「你們這是找死!」
挖墓的人咽了咽口水,壓抑著心裡的害怕,咬著牙關反駁:「姑娘,我們就是普通人,也不是修士,你們一劍我們就死了,實在不可能跟你們爭,但是我們是聽了六殿下的命令來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是不是該去找六殿下?」
「你!看我不削了你的耳朵!」
黃泉手裡的劍揚起,唐綰握住她的手腕,淡淡的搖搖頭,忘川和黃泉相互看了一眼,雖然不解,但是也極其聽命令,把劍收了回來,唐綰落落大方的站在挖墓人的跟前:「既然如此,帶路吧。」
她這麼乾脆,倒是弄得幾個挖墓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唐綰輕輕的勾唇:「你們王爺在我的必經之路弄這麼一齣戲,不就是讓我去找他嗎?既然如此,還廢話這麼多做什麼?不帶路,是要我自己找路?」
幾個挖墓人一愣,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一早設下的局,為的就是引唐綰上鉤,還準備了很多的后招,包括直接把棺木帶走出言威脅什麼的,可一招都用不上,唐綰就已經知道他們的用意,還別說,唐綰這個小廢材,腦子還是很好用的。
既然被看穿了,幾個挖墓人也不扭捏,即刻抱拳:「情非得已,六殿下知道姑娘心高,不願意去見他,就算見了也不會對他說實話,只能出這樣的招數,姑娘還請體諒六殿下的用心良苦。」
唐綰只淡淡的笑著,根本不回答。
幾個挖墓人有些自討無趣,打了個響指,遠處的一輛早就準備好的馬車急速的賓士而來,唐綰回頭朝宮裡的嬤嬤和車夫看了一眼,見他們並沒有阻攔和驚訝的意思,唐綰心裡有那麼幾分的瞭然,搞不好,什麼晉王府需要修繕把她引出王府這些介面,都是唐門和容天白一起參合出來的,為了就是接下來的事。
唐綰不屑的一笑,想跟她玩心眼兒,還特么的嫩著呢,就算她現在是廢材中的戰鬥機,她就憑著個腦子也不會虧了。
這麼想著,唐綰在忘川和黃泉耳邊耳語了里兩句讓她們不要過分的擔心,便上了容天白的馬車。
馬車再左拐右拐的到了山中的一處環境清雅的行宮,唐綰下馬車,忘川和黃泉警惕的護在她的身邊,才下車,就有人來接,似乎已經恭候多時,唐綰眼睛都沒抬,就走了進去。
容天白站在她的前方,一襲紫衣無風而舞,他聽到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他知道唐綰來了,他一顆心不自覺的狂跳了兩下,卻忍著不回頭,根本不搭理,就像是出神想念事情,什麼都不知道,杵著半晌,乾脆轉身大步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連頭也不回一下。
唐綰看了他背影一眼,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麼大陣仗把她弄來,現在裝什麼十三?
撇撇嘴,唐綰在一邊的大理石椅子上坐下,忘川和黃泉主動上前來給她捏肩揉手臂,唐綰現在分外想念她的空間,她的靈寵,哎,沒有空間的日子,真是太不方便了,就比如現在,這麼無聊的時刻,她應該拿個小花花做的烤雞腿出來啃一下的,可惜了……也不知道小花花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正無聊中,頭頂上一隻信鴿飛過,唐綰手裡投了一顆石子,啪嗒,快狠準的,信鴿被打中,咚的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忘川和黃泉吃了一驚,廢材中的戰鬥機的唐綰,居然有這樣的能力,真是厲害。
唐綰也不覺得有什麼,她看向黃泉:「生火,烤了。」
嘶!
忘川這個時候特別的佩服唐綰,而且打心底就覺得唐綰跟容遇白囂張起來的樣子是一樣樣的,她現在可是在容天白的地盤兒,卻光明正大的打落人家的信鴿,還……還打算烤了。
黃泉哎了一聲,去把信鴿撿了起來,三兩下的兇殘的就拔了毛,忘川嘴角抽了抽,還沒開口,唐綰手一動,手裡連續幾顆石子打入西側的水池,幾尾靈氣十足的大眼魚被打的翻了肚子,唐綰眨巴眨巴著嘴,指示忘川:「撈起來,烤了。」
忘川扶額,這幾尾靈氣十足的大眼魚可是至寶,整個天玄大陸這樣的低階位面也不過十條,容天白這裡六條,現在四條被唐綰就這麼拿來烤了,真是……
一人在烤信鴿,一人在烤大眼魚,唐綰還嫌不夠,沒有空間,她拿不出調味料,可誰讓她腦子好使呢,她抬頭,嘿嘿,頭頂上的一棵樹都是滿滿的酸棗和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