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 戰事將起,公子何往?
卻說巴國王宮內,巴王接連接到兩道急報,有神秘高手夜闖地牢,把周圍暗中增加的七品高手視為無物,大搖大擺地就將開明公子泮劫走了;同時快馬急報,開明十萬大軍已越過邊境,大將軍及一萬守兵無一倖存,鮮於大人統領的三萬兵馬正趕往西線迎敵。
一眾朝中大臣聞之面面相覷,開明都城距邊境數百里之遙,開明大軍需十日晝夜不停行軍方可抵達,設在開明的暗探也沒有開明軍隊異動的回報,這十萬大軍突然出現,委實蹊蹺,莫非開明預知有變,提早做好了應對?
「大王,鮮於大人三萬兵馬,何以能擋開明十萬之眾?」
當朝臣相道。
「自是不擋。著令,封鎖地牢被劫消息,即押公子泮隨同開明和親使團急赴邊境。」巴王道,「可知寡人之意?」
「用假冒公子泮以及和親使團要挾開明之軍,此計需趕在公子泮被劫消息泄露之前……大王,倘若開明不肯退兵如何?何不再派兵馬,馳援鮮於大人?」
「非為要挾,是為修好。」
「大王!」
臣相大驚。
「三萬可擋十萬乎?」
大王問道。
「以開明大軍之眾,自不能。」
「寡人尚有戰車八百乘,兵馬六萬,悉數出之,能擋開明十萬大軍乎?」
「倘若與鮮於大人兵合一處,或可擋。」
「以開明大軍之迅疾,和鮮於卿三萬兵馬遭遇,不出一日,寡人馳援大軍需五日方可援到,何來兵合一處?」
「鮮於大人就……?」
「大將軍有大義,鮮於卿或可效仿之。失三萬兵馬,以存寡人之國,寡人之民,國存民存,則可圖他日,寡人痛而願往之。著令守軍加強戒備,概不可出。」巴王頓了半響,又道,「寡人悟之晚矣!開明大軍此番來犯,兵馬強橫若此,勢必謀划多日。」
「大王……」
「著令典客,即備厚禮,持寡人之國書,親送開明使團,西行修好。」
天命之年的巴王,審時度勢,即刻做出了屈辱而最正確的應對之策。
……
太尉鮮於大人親自領兵三萬,星夜兼程,途中接到了前線快馬回報,開明十萬大軍就像突然冒出來一般,陣列邊境一線。
接過大將軍親手交給信務兵士的信物,鮮於大人立刻明白了大將軍已存死志,拒絕自己領兵急救,要以一萬之兵力,為巴國爭取應對之時間。
鮮於大人急令快馬回報大王,自己繼續引兵西進。
及至距邊境一線約六十里之處,勒馬止兵。
此地地勢險要,左右依山,山勢陡峭,半山腰以上樹木密集,兩山之間通道狹窄,不利大規模戰車衝殺。
此處,是為設伏的理想之地。
鮮於大人遣了五名士卒,前出開明大軍即將開進之路,每隔數里留守一人,找來狼糞和馬糞,混合乾草,以為早期之狼煙,著令但凡開明大軍抵近,即刻燃狼煙為號。
鮮於大人再下令,在狹窄通道上遍挖土坑,坑距以戰車前後輪距為限,坑道越深越好,意圖使開明戰車陷入土坑而不能進,土坑裡再埋削尖之木樁,土坑之上,掩上一層薄沙掩人耳目。
通道前方,迎一千騎兵,旗幡招搖,以為誘餌。
隨即,鮮於大人著令改編戰車方陣,棄戰車不用,組成二千弓箭手和五千精銳徒兵,令兩名頭領各領一部,潛伏兩側,弓箭手據山頂,徒兵據山腰,徒兵各領繩索一根。
剩餘兵馬,一分為三,共一萬騎兵分兵兩路,前出通道前方兩側設伏,以期對開明大軍兩翼發動突襲。
鮮於大人親領一萬餘兵馬,鎮守通道後方出口,阻止可能突圍的開明大軍通過此處險地,直撲巴國都城。
遣派快馬回報大王的時候,鮮於大人一如先前殉國的大將軍,給自己的大王捎去了信物,表明了死守陣地,為大王贏取破解危機的時間。
作為巴國的軍中統領,太尉大人所慮,和大王如出一轍,大王派兵馳援,恐怕時不待我,倘若援軍盡出,稍有不慎,巴國危矣。以己身和三萬將士之死,換巴國之安穩,是為太尉大人做出的決策。
……
卻說開明十萬大軍陣中,殿後押運糧草的一輛馬車裡,一個小不點正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
還能是誰?自然是杜軒。
自從在巴國地牢被劫之後,他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也不知道怎麼就躺在了這輛馬車裡。
一開眼,看見的是一個略顯消瘦的年輕男子的背影。這人正臨窗而立,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車外。
無須探出神識,杜軒也能聽到前方滾滾的車輪聲和馬蹄聲。
「小公子醒了?」
杜軒正欲發問,這人先開口了,這聲音,怪怪的。
「多謝先生搭救。」
「搭救?在下可沒有救國小公子,巴國地牢戒備森嚴,七品高手眾多,區區在下可沒有那個能力。」
「可是……」
杜軒這就懵圈了,是誰救了自己,有怎麼會和這位先生同在一輛馬車裡。
「救小公子的另有其人,神不知鬼不覺就把昏迷的小公子送到了再下身邊,所以就帶小公子上了這輛馬車,有哪裡比開明大軍後方押運糧草的馬車更安全的地方呢?」
原來,前方的車馬是開明大軍。
「這是要回開明都城了嗎?」
「恰恰相反,開明大軍已越過了巴國邊境,直逼巴國都城。」
「戰事將起?」
「戰事已起,巴國邊軍一萬人馬盡滅。」
「啊?今日何日?」
「距開明使團到達巴國已過七日,開明大軍三日前已越過了邊境線。」
「怎麼可能?如此短的時間,開明大軍何以如此之快抵達邊境?」
「不錯,小公子果然聰明,一下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那,公子想到了什麼?」
「開明大軍早有謀划!」『杜軒脫口而出。」
「不錯!長公主被殺、巴國回報信使被殺、長公主屍體被盜停屍房被焚、小公子被陷下獄」,均是一場陰謀。」
這位先生仍舊背對杜軒,緩緩道。
杜軒大驚,此人為何對自己經歷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
「先生是誰?」
「公子泮真不認識在下了嗎?」
這人猛然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杜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