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2章 王后落荒而逃啦!
帷幔背後,三位後宮貴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畫面雲淡風輕。
「可難為了三位公子,先生今日講學,連本宮聽得都有些犯困。」閑談間,王后突然不經意道。
王后開口,必須得接。
可是左右兩位貴人卻不知王后所指,先生往日也是這麼講的,為什麼偏偏就今天犯困了呢?
「三位公子確實年幼了一些,多些日子便好了。」楚美人猶豫著趕緊接過話去。
「公子譯、公子韙尚可,只是公子泮……。」江良人也順著話接了一嘴。
「……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良人可知這話何解?」王後轉而問直問江良人。
「臣妾不過略知一二,豈敢在王後面前造次?」良人道。
「略知一二?且說給本宮聽聽。」王后道。
「這……前些日子先生講過,大概是說,孝順父母、順從兄長,是為做人的本分。」良人小心應道。
「順從兄長,長幼有序,是為禮儀之要……良人知書達禮,本宮甚慰。卻不知道公子泮多大了?」
這是坑!
話到此處,杜軒自是聽出了玄機,王后這是在挖坑,等著江良人往裡跳啊。
「稟王后,泮兒四個月齡。」良人似乎也有警覺,趕緊小意道。
「四個月齡?公子譯年方六歲,就連公子韙也是四歲之齡,此番同館同學,和良人所言孝弟之意,豈非相去甚遠?」
「這……」
王后話出,不僅江良人,就連那楚美人也是瞬間失聲,原來王后是不爽公子泮和兩位長公子同館同學啊。
杜軒聽聞這番對話,直接想罵娘。他心裡明鏡似的,王后繞了半天彎兒,哪裡是不爽自己和兩位公子同學,分明是擔心自己搶了公子譯的風頭,公子譯乃嫡子,是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選,是要當做未來國君的路子培養的,歷朝後宮之爭,不就為了這點破事嗎?
想到此處,杜軒才意識到自己昨天犯了大錯,不應該在太和殿表現得那麼逆天,以致於讓那位大王老子高興之餘,竟給了自己這麼一個雞肋般的賞賜。
這哪是什麼獎賞,妥妥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誰特么稀罕太子之位?勞資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你這區區開明國伺候不了小爺我,OK?
不行,不能從此被王后惦記上了!這學館咱們說什麼也不再來了,見事不對,得馬上撤退。咱躲得遠遠的,不招惹誰還不成嗎?
想到這裡,杜軒演技再次上線,立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就沖先生跑去。
「抱抱……抱抱……」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杜軒一邊跑,一邊張開手臂求抱抱。
就像所有的男青年面對一個突如其來的嬰兒,都給不出正確的反應一樣,那位先生正懵圈呢,剛來得及把竹簡放下,就被杜軒一把撲了上去。
被先生笨手笨腳地抱在懷裡,這貨扮出一副無敵乖巧模樣,手卻不老實起來,往先生梳理整齊的鬍鬚上一通亂抓。
「公子泮,公子泮……」
先生閃躲不及,又不敢把杜軒放下,鬍鬚和表情一起在風中凌亂不堪。
這還沒完,杜軒又對先生頭頂上包裹髮髻的那方帛巾發生了興趣,趁其不備,伸手一把扯將下來,憨萌萌地,天真無邪地把玩著。
下一刻,先生的頭髮嘩啦散開。
「啊!」
四周吃瓜群眾一通驚呼。
要知道,這是春秋戰國時期,披頭散髮示於人,不合禮儀,會被視為大不敬。彼時男子年方十五歲,即為束髮之年,得把頭髮盤起包起;年方二十歲,即為弱冠之年,得盤發戴冠。
有一出典故,說一位策士,有詭辯之能,三寸之舌可敵千軍。某日兩軍對壘,這哥們的髮髻被對手用劍挑落。生死關頭,這哥們卻停了手,「寧可失命,不可失禮」,一邊說一邊盤起散亂的頭髮。
按照當時的戰爭禮儀,他的對手得等他盤好頭髮,再戰高下。可對手不講究啊,他正盤著呢,被那人一劍給劈死了。
太失禮了!
披頭散髮的先生尊容盡失,念及帷幔背後還有三位貴人在看著,顧不得多想,趕緊把杜軒放下,慌裡慌張收拾起頭髮來。
杜軒的表演還沒完,剛被放下,又邁著小短腿向帷幔後面跑去。
他的目標,鎖定了那位後宮之主!
「……親,抱抱……親,抱抱……」
杜軒故伎重演,將娘親的娘字去了,邊跑邊喊。
卻說那王后見小不點兒往自己衝來,一瞬間母性大發,正準備張開雙臂迎接小可愛,笑容剛剛堆積起來,卻馬上又凝固了,似乎這才想起剛剛發生在先生身上的不堪一幕,誰知道這小傢伙又會幹出什麼事來。
「抱抱,抱抱……」
杜軒內心邪惡,表情呆萌,直奔王后!
「泮兒!」
江良人似乎意識到了不妙,作勢起身想要止住杜軒。
一眾吃瓜群眾也是神色再變,集體手捂嘴角,幾分驚訝,幾分期待,目光緊緊跟著小不點兒移動著。
「啊呀!」
就在杜軒即將撲進王后懷裡,江良人即將捉住杜軒的當口,但聽王后驚呼一聲,猛然從蒲團起身,落荒而逃。
沒錯,母儀天下的王后落荒而逃了!尊容嘩啦啦碎了一地。
一瞬間,整個學館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靜,太特么靜了。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太震撼了有沒有?誰見過四個月大的嬰兒有如此驚人之舉?誰見過威嚴有加的王后狼狽若此?
「親,抱抱……」
凝固的氣氛又被脆生生地打破。
演員杜軒演技隨時在線,見目的達成,順勢撲進江良人懷裡。
江良人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一把抱起杜軒,給同樣驚訝萬狀的楚美人施了一禮,起身直追王后而去。
讓王后顏面盡失,這可是大罪。
「泮兒,泮兒……」
江良人神色大變,低聲喚著,把杜軒抱得更緊一些,似乎想要抓住某件即將失去的東西。
杜軒感受到了江良人的異常,心下微動,伸手摸了摸麗人姣好的臉頰,惹得麗人母性泛濫,又在杜軒臉上胡亂蓋了一通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