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花兒不快樂
247 花兒不快樂
更不清楚是否完全解開,那就陪她喝一杯羅。
是葡萄酒,肖千動其實不喜歡,不過現在管不了那多,給江心月倒一杯,自己也倒上,舉杯:「乾杯,不過,以什麼理由呢?」
「喝酒一定要理由嗎?」江心月斜著眼晴看他,坐到桌前,她的懷緒似乎又有些變了,正往崩壞的邊緣前進。
「不要。」
肖千動看出來了,江心月這會兒肚中有酒,心中有剌,堅決不惹她,倒酒,舉杯:「乾杯,為不要理由的理由。」
江心月終於給他逗笑了:「不要理由的理由,什麼破理由啊。」
舉杯跟肖千動碰了一下,一口乾了。
「有一首歌,叫生日不快樂,你會唱嗎?」
江心月往後靠在座椅上,舉著杯子,好象在看杯中的紅酒,又好象是透過杯子看肖千動。
「有這樣一首歌嗎?」
肖千動不是裝傻,是真不知道,不過他看得出江心月現在心情不對,不能順著她話往下引,而是插科打諢:「我只聽說花兒不快樂,所以鳥兒不快樂,老鼠不快樂,所以烏鴉不快樂,釘子不快樂,所以鞋子不快樂,西瓜不快樂,所以八戒不快樂——。」
他生就一張油嘴,順嘴就往下掰,江心月情緒有些低落,聽著聽著,可就咯咯笑了:「你胡掰些什麼啊。」
「怎麼是胡掰呢。」
肖千動一臉不服氣。
「那你說,為什麼西瓜不快樂,所以八戒不快樂,西瓜和八戒有什麼聯繫啊?」
江心月身子前頃,喝了酒,臉染紅霞,蠟光下,更有一種讓人憐惜的無力感,而她飽滿的胸壓在桌子邊沿,給擠壓著,似乎要整個兒跳出來一般,更讓人眼皮子發熱。
肖千動不好多看,笑道:「當然有聯繫啊。」
「有什麼聯繫,你說。」
「你想啊,西瓜是給人吃的,都沒人吃它了,它怎麼會快樂?」
編這些東西,肖千動最拿手了,呵呵笑著,順口就來:「而八戒是個愛吃西瓜的,現在八戒都不吃瓜了,所以他明顯就是不快樂了。」
「算你有理。」
江心月想了想,好象找不到明顯的破綻,身子後仰:「那鞋子跟釘子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釘子不快樂,鞋子就不快樂了?」
「釘子想扎鞋子啊,鞋子不給它扎,它當然就不快樂了。」
「是啊。」江心月抓到了他話中的破綻:「鞋子即然沒給釘子扎到,鞋子應該是快樂的,為什麼不快樂了呢?」
「唉。」肖千動一臉這個你都不懂的表情:「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鞋子要是不給扎破,哪有新鞋子穿,老是舊鞋子,鞋子會快樂嗎?就月姐你來說,年年穿舊鞋子,你會快樂嗎?」
「算你有理。」江心月眼珠子轉了轉:「那烏鴉老鼠又是怎麼回事?」
「簡單啊,老鼠不快樂,因為烏鴉要吃它,烏鴉不快樂,因為老鼠不給它吃。」
江心月咯的笑了一下,搖頭:「這個理由不好,算了,那什麼花兒鳥兒呢?」她要笑不笑的看著肖千動,看他怎麼編。
肖千動哈哈一笑:「這個更簡單啊,因為男人不快樂,所以女人不快樂,因為女人不快樂,所以男人不快樂。」
江心月是已婚婦人,花兒鳥兒,男人女人,她自然會生出聯想。
但肖千動這話,她卻沒笑,眼晴看著酒杯,好一會兒,她搖了搖頭:「花兒可能不快樂,但鳥兒卻一定很快樂,因為花兒不止一朵,到處都有呢。」
看來是夫妻感情出問題了,肖千動再試一下,舉杯:「來,為生日快樂乾杯。」
江心月抬眼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不知道啊。」肖千動搖頭:「我是說,為生日快樂乾杯,誰生日都一樣。」
江心月明白了,咯的笑了一下,嗔他一眼:「討厭,我發現你很會騙人。」
肖千動笑,杯子前伸,道:「月姐,生日快樂。」
江心月愣了一下,慢慢的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道:「謝謝你。」
但她並沒有喝酒,獃獃的看著酒杯,眼淚慢慢流下來:「今天是我二十九歲生日,可我不快樂。」
肖千動試出了她情緒不好的原因,但卻沒有辦法化解這種情緒,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花兒不快樂,所以鳥兒不快樂,你錯了。」江心月搖頭:「花兒不快樂,其實就是因為鳥兒太快樂了。」
她喝了口酒,沒有看肖千動,自顧自往下說:
「我老公是一家國企的購銷科長,一年裡,至少有大半年在外面跑,別看他只是個小小的科長,而且是企業的,含金量似乎不如我這政府的科長,其實,他的權力非常大,求他的人非常多,採購或者不採購,給你合同或者不給你合同,優品或者良品,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所以。」
她看著肖千動,臉上是一種要笑不笑的表情,不知是得意,還是諷剌:「你明白嗎?」
「我明白。」肖千動點頭。
「不,你不明白。」江心月搖頭:「同樣的產品,為什麼給你,這裡面,大有說道,你知道嗎。」
肖千動知道一點,但這會兒他當然不會說,他油嘴,但他也知道,有時候,只需要帶著耳朵就行,尤其是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
「你不知道。」江心月搖頭,嘴角帶著冷笑:「那些廠長經理,為了拉攏他,想盡了一切辦法,煙,酒,錢,山珍海味,出國旅遊,只有他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的,而這中間,最常見的,就是女人,你知道我家的那隻鳥兒,嘗過多少花兒嗎?」
「花兒不快樂,所以鳥兒不快樂,你完全錯了啊。」
她看著肖千動,嘴角慢慢的扯開,由冷笑,變成大笑,最後變成瘋狂的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不住的咳嗽。
肖千動不知道怎麼勸,他有一張油嘴,但男女情感之事,他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自己跟庄清鳳,還一鍋亂麻呢。
「今天是我的生日,家花在家裡寂寞的開著,鳥兒卻跟野花在地中海曬太陽,甚至電話都沒打一個。」江心月發出一聲冷笑:「因為他根本就不記得了。」
「也許,你老公是在忙生意吧。」肖千動只能勉強這麼勸上一句。
「哼哼。」江心月冷笑一聲,都懶得解釋,端起杯子,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倒進了嘴裡,肖千動忙道:「月姐,你慢點喝,小心喝醉了。」
「喝醉了會怎麼樣?」江心月微眯著眼晴看著他:「你會把我怎麼樣嗎?」
她說著,伸手居然又解開了一粒扣子,也不知道是因為熱呢,還是純心誘惑肖千動。
肖千動突然發現,她這麼眯著眼晴的樣子,竟然有一種狐媚的味道。
肖千動只能笑:「月姐,你已經醉了。」
「我沒醉。」江心月搖搖頭,把玩著杯子:「要是能一醉不醒,那就好了。」
她說著,一仰脖子,又幹了一杯。
「月姐。」肖千動叫,不知道要怎麼勸。
「你會跳舞嗎?」
江心月突然站了起來,喝得有點多,站不太穩,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軟軟的伸向肖千動:「來,陪我跳一曲。」
肖千動不能拒絕,也不願拒絕,沒有電,不過有手機,肖千動放了一隻舞曲,隨後站起來,摟著了江心月的腰。
江心月軟軟的靠在他懷裡,隨著舞曲慢慢的扭動。
肖千動以為她會睡過去,不想江心月手突然伸上來,手勾著了肖千動脖子,眼光幽幽的看著他,道:「肖千動,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真心想追我表妹嗎?」
「沒想過。」肖千動不知道她這會兒為什麼問這個,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江心月看著他眼晴,似乎要看到他心裡去。
慢慢的,她臉上漾起笑意,臉抬起來,眼眸微暈,輕聲道:「吻我。」
肖千動愣了一下,看著江心月的眼晴,她的眸子里,有蠟燭的火光在閃動,就彷彿,原野中燃燒的野火。
這野火也讓肖千動燃燒起來,他突然發現,心中某一個隱密的角落裡,一直就對江心月有衝動,反而對莫問雪沒多少感覺。
他忍不住就俯下唇。
但就在這時,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抱歉。」
肖千動只好先接電話。
「姑爺,勇堂要造反,你快來。」
居然是何碧蓮的聲音。
「我馬上來。」
肖千動騰一下就跳了起來。
那夜酒席之前,他對陳瑗瑗逼他做姑爺,是極為反感的,打好了主意要玩些花樣出來,反正不會叫陳瑗瑗得意就是了。
但那夜之後,親見目睹了陳瑗瑗給人逼得獻舞,他的心態就一百八十度反轉。
他是**絲出身,一生最恨的,就是權勢人物以勢壓人。
陳瑗瑗這樣的女子,一門之主,竟給壓得以美腿獻舞娛人,這就激起了他來自骨髓深處的憤怒。
「我要幫她。」
這時候,他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至於其它的,完全忘掉了,包括懷中的江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