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天狗吞月之體
06 天狗吞月之體
「屍印？」肖千動叫。
「你閉上眼晴，看自己左肩。」
「哦。」
肖千動應了一聲，閉眼。
本來閉上眼晴，什麼都看不到的，但可能是因為張一燈的原因，肖千動發現，他能看到東西。
尤其是看自己，身體好象是透明的，就跟先前往肚子里看一樣。
他往左肩一看，那個黑衣人居然盤膝坐在他左肩裡面。
「呀。」肖千動嚇一跳：「他在我身體里？」
「這不是真人。」張一燈解釋：「這只是他的一個印記，叫做屍印，打下這印記，只要你在他身周一千米內出現，他就能感應得到，就能找到你。」
「啊？」肖千動駭叫：「那他找到我就會把我吸干，讓我變成活殭屍是不是？」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張一燈點頭：「人的元氣吸走，人也就差不多半死了。」
「那怎麼辦？」這下肖千動急的嚇到了。
突然眼晴一亮：「張老，你是活神仙，你救救我，要是那個黑衣人來了，你可以打跑他的是不是？」
「我是藥師，不會武功。」
張一燈的回答卻讓肖千動失望。
「那怎麼辦？」他急了。
他可不想變成活殭屍，尤其是想到，黑衣人可能象電影中的吸血鬼一樣，趴到他脖子上吸他的靈氣，他就不寒而粟。
「現在的辦法，只有找一個靈境，先躲起來，然後琢磨你的吞噬體。」
張一燈凝眉：「你的吞噬體即然已經啟動了，就可以起作用了，只是第一次吞的是機械能，這個有點麻煩，不過可以慢慢想辦法。」
躲起來也是個辦法，肖千動點頭：「找個靈境躲起來，靈境在哪裡？」
「天地間有靈脈，或大或小，或強或弱。」
張一燈解釋：「普通人看不到，但修真者能感應到，就用陣法符文之類，把靈脈圈住，與俗界分隔開來，普通人看不到也感覺不到，等於另成天地，就是靈境。」
「這麼玄。」肖千動聽得傻眼。
「有什麼玄的。」
張一燈哼了一聲：「不是說什麼洞天福地嗎？什麼叫洞天，就是靈境的別稱，只不過凡人理解的洞天福地，以為是風景名勝，可就南轅北轍了。」
「原來洞天福地是這個意思啊。」肖千動這下明白了：「那哪裡有靈境，是不是要去青城山或者武當山？」
「剛說你南轅北轍，你還又來勁了。」張一燈瞪他一眼，這老將脾氣看來不是太好。
肖千動嘿嘿笑，摸腦袋。
「靈境到處都有，有大有小，不過要去找。」
「那我立刻就去找。」肖千動一下跳起來：「去哪裡找？」
「去城外吧，偏僻一些的山區。」
「好。」
肖千動立刻出門，但張一燈一下不見了。
「張老，張老。」肖千動一下急了。
不過張一燈隨即在他腦海中現身：「叫什麼，我在戒指里，平時你有事的時候，大拇指按著戒指就行了。」
「哦。」
肖千動立刻用大拇指按著戒指，眼前忽地就一亮，看到一個小園子，園中立著一個大爐子，張一燈就盤坐在爐子邊上。
「張老。」肖千動叫：「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
「嗯。」
張一燈點一下頭：「這戒指裡面也是個靈境吧，我當年**為仇敵所毀，急切間跑進了戒指里，所以我說我不是神仙，也沒有辦法打架，不過我可以幫你練葯，助你的吞噬體成長，只要找到藥材就行。」
「真的啊，太好了。」肖千動喜叫，心中卻想：「**已滅，原來他是個鬼啊。」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鬼？」
不想張一燈卻猜到了他的話，哼了一聲：「老夫修練也有小成，雖然**滅去，但靈光還在，這是老夫的靈，可不是鬼。」
但隨即卻又搖頭，有些黯然：「其實所謂鬼與靈，其實也差不多，只是修為高低而已。」
他有些感慨，肖千動一時到不知怎麼說了。
下樓，坐公交，先出城去，春城北面有山。
春城很大，出城要換幾趟車，要一兩個小時，中間張一燈一直在肖千動腦海里。
外人看不見他，肖千動也不必開口，就可以跟張一燈交流，到是知道了很多修行界的事情。
進了山區，肖千動下了公交，出城後半段，張一燈消失了。
「他說他是靈體，可能頻繁現身，會損傷靈力吧。」
肖千動半懂不懂，亂猜。
步行入山，上了一個小山包，剛想要按著戒面，張一燈卻自己出現在了他腦海中，道：「下面那個山谷里去看看。」
「好。」
肖千動剛好茫茫然不知道要怎麼走呢，立刻依言下到山谷，走到山谷中段，張一燈道：「這裡有一個小靈境，百年左右，也可以了。」
「真的嗎？」肖千動東張西望，看不到。
張一燈道：「你閉上眼晴。」
肖千動依言閉眼，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白霧，蒙朦朧朧的。
肖千動咦了一聲，睜眼，前面明明是灌木從啊，再後面就是石壁了。
「閉眼。」張一燈道：「往前走，手按著戒面。」
「哦。」
肖千動依言按著戒面，閉眼往前走。
按理說，只要走兩步，就會踩進灌木從里，但他這麼閉著眼晴，卻一直走進了白霧裡，走進七八步，眼前霍地一亮。
他先前睜眼看過，七八步外，就是石壁了，可這時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個山谷，山谷不是很大，前面一座山，也不是很高。
最奇的是居然有瀑布，雖然瀑布只是一線，可先前真是沒看到啊。
瀑布下面有一個小小的水潭，水極清冽。
肖千動忍不住睜眼，結果睜眼看到的，和閉眼看到的，一模一樣，果然是個小山谷，水潭瀑布，真實存在。
「難道這山谷是在石壁里嗎？」肖千動大是好奇，忍不住問。
「不是。」張一燈解釋：「靈境之中，因靈脈結界，而另成天地，聽說過佛的一句話嗎？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
「啊。」肖千動似懂非懂，吸了幾口空氣，忍不住叫道：「哦，這裡面的空氣好好哦。」
「當然。」張一燈點頭：「這裡面是靈境，是一縷靈脈慢慢擴充而成，與外界隔絕的，這裡面全是靈氣，最利於修行，就如氧吧一樣。」
「氧吧。」
肖千動叫了起來：「你這個比方太貼切了，就是這個感覺，在這裡面呼吸，真舒服啊。」
他突然想到一事：「張老，你剛才說這個是百年靈境，靈境還分年代嗎？」
「當然。」張一燈點頭：「天地間的靈脈，給修行者結界為境，然後存於天地之間，有的百年，有的千年，有的萬年甚至幾萬年。」
「萬年，哇。」肖千動驚嘆：「那裡面會不會有很多修練者？」
「何止是修練者。」
張一燈道：「有些大的靈境，裡面直接就有國家，佛不是說了嗎？三千小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只是凡人聽不懂而已。」
「哇。」肖千動更加驚嘆，一邊往前走，道：「不知這個靈境里有沒有修行者。」
「最初肯定是有一個的。」
張一燈點頭：「若不是修行者結界，這個靈境也不可能形成，不過現在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這靈境里的靈氣才一百年，太弱了，修到一定程度，自然會去找更強的靈境。」
「那是的。」肖千動點頭：「就如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到大學，就要到外地去讀了。」
「咦。」他邊說邊走，突然就叫了起來：「潭邊有人，莫非就是那個修行者。」
他一時間又有些驚喜，又有些擔心，黑衣人給他留下了陰影，張一燈也告訴他，修真界跟俗世不同，俗世**律，修真界卻遵從的是森林法則，弱肉強食。
他是天狗吞月之體，體內的吞噬體極難得的，若是給修行者發現了，很有可能強奪，即便不要他的命，吸走吞噬體，他也就跟死人差不多了。
所以發現有修行者，他即有些開心，又有些擔心。
不過張一燈卻叫道：「不要擔心，他已經死了。」
「死了？」
肖千動驚訝，走攏去一看，那是一個中年人，穿著青色衫褲，頭上有條辨子，看來是清朝人，閉目而坐，面色安詳，不過沒了生氣。
「這人精元受損，雖在靈境中，也沒能續得性命。」
張一燈搖了搖頭，對肖千動道：「他腰間有個乾坤袋，你拿下來看看，看有些什麼東西。」
「哦。」對死人，肖千動本來有些忌諱，不過張一燈說了，他只好照做。
這個青衫人腰間系著一個袋子，跟他小時候背的書包差不多大，先前車上張一燈跟他聊過，這樣的袋子叫乾坤袋，可以小裝大。
別看這小小一個袋子，如果靈力夠，可以裝幾百斤幾千斤甚至幾萬斤。
「對不起啊大叔，哦，不對，大爺。」
肖千動先抱了下拳頭，這才取下青衫人腰間的乾坤袋，打開。
袋中有一本小冊子，一個玉瓶子，還有幾個小銀錠子和十幾枚銅錢。
肖千動沒見過銀子，拿在手裡覺得好奇。
張一燈卻對銀子不屑一顧，只讓肖千動打開玉瓶子，裡面有一些藥丸子，拇指粗細。
「就是些黃精丸，沒什麼用。」張一燈大是失望。
不過看了一眼那個小冊子，到是訝叫一聲：「三皇九帝拳，想不到在他手裡。」
「三皇九帝拳？」看張一燈驚訝，肖千動也拿起小冊子，翻了一下，裡面是畫的人物，在打拳，各種姿勢。
「好象很拉風的樣子，這拳法很牛嗎？」
他好奇的問。
「我不懂武功，不過這門拳法，到是真聽說過。」張一燈眉頭輕皺：「這門拳，分為上下兩部，上部是三皇拳，稱為人皇拳，地皇拳，鬼皇拳。」
「哇。」這些名字拉風，肖千動忍不住訝叫。
「三皇拳是人世之拳，一皇三響，三皇九響，其實不要到九響，拳出六響七響，便足以在俗世稱雄。」
「這麼牛。」肖千動眼光大亮，他也有武俠情節，打遍俗世無敵手，那是降龍十八掌的概念啊。
「下部是九帝拳。」
張一燈不理他，自往下說：「三皇拳是人間拳，九帝拳卻是天地拳。」
他微微凝神：「九帝不是凡間帝，乃是九雷帝，三皇拳成，再往上練，九響又凝成一響，那就成了雷鳴，一雷一帝，九帝九雷，真箇九雷齊發，天地亦為之變色。」
「哇。」
他越說越神奇，肖千動全只剩下了驚嘆。
「想不到這個拳譜會在這裡出現，也是你小子的運氣吧。」
張一燈搖了搖頭，道：「那你就練一練，不要高了，只要練到拳出二響或者三響，也就是人皇拳的第二級或者第三級，基本上就可以和那個黑衣人打一打了，那個黑衣人功力不高，也才是兩重屍衣而已。」
「兩重屍衣？」肖千動疑問。
「那是種屍門對功力高低的說法，最高的，可有三十六重屍衣。」張一燈哼了一聲：「不過一般的，最高也就是七八重屍衣而已。」
「哦。」
肖千動明白了，翻看拳譜，道：「張老，我從哪裡開始練啊？」
「說了我不懂武功，也沒興趣。」
張一燈搖頭：「拳譜上有說明，你自己看著練吧，把那個玉瓶子給我，這一瓶黃精丸，藥材還是可以的，只是煉得不對，我再煉煉，你可以用來吃著玩，比外邊的什麼補藥還是要強得多了。」
隨後他教了肖千動一個口訣，肖千動只要一手按著戒面，另一手拿著東西，然後念動口訣，就可以把東西送進戒指里。
肖千動把玉瓶送進戒指里，張一燈身影消失，但下一刻，卻又出現了，臉上有遲疑之色，對肖千動道：「那個三皇九帝拳，我覺得，你不必練。」
「為什麼？」
肖千動不明白：「你老不是說，這個拳很厲害嗎？」
「是厲害。」張一燈點頭：「但這個拳，太——。」
說到這裡，他似乎不知道要怎麼說，一指邊上的青衫人，道：
「你看這人，骨節粗大，骨頭幾乎要從皮子里戳出來，就如鋼鐵架子，這是什麼原因，這是因為練拳，把骨力都榨出來了啊，可我估計，他最多練成地皇拳，四響五響，鬼皇拳都沒練到。」
「啊？」肖千動看那青衫人。
一個死人嘛，他先前沒細看，這會兒細看，確實有張一燈說的感覺，只覺這人好象就是個骨架子，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你先練著也行。」
張一燈突然又改了主意，道：「你先試試，如果撐得下來，另外找個靈境，找點藥材，我幫你練一點葯，以葯助功，也是可以的，只不過，這個拳非常苦，難練，你要有心理準備就是了。」
他說完，身影消失。
肖千動先前很興奮，給張一燈說了這一通，到是有些發怔。
很強，但很難練。
好象世間的事都是這樣哦。
越強的就越難，就如美女，越漂亮的，就越是不好追。
翻那拳譜，看上去並不複雜，拳勢簡單，重要的是以氣催力，氣拳合一，好象也並不難。
「不管了。」
肖千動想了想，還是要練：「練練再說，這拳名，牛逼呢。」
起身到水潭的另一邊，這邊有青衫人的屍體，總覺得怪怪的。
喝了點兒水，定了定神，把第一式琢磨了一下，比劃了幾下拳式，然後依著口訣，運氣發勁，猛地一拳打出。
最先比劃照式的時候，也沒什麼感覺，但照著口訣一催勁，拳頭一動，腹中突然一熱，然後一股熱力猛衝上來，順著胳膊就往外沖。
那感覺，彷彿身體裡面有一頭紅了眼的大水牛，突然加力狂奔出來一樣。
肖千動甚至有一種無法控制自己拳頭的感覺。
「啪。」
熱氣衝出拳面，居然發出一聲清脆的炸響，就如過年時放了一個鞭炮。
但熱氣不止一股，第一股熱氣衝出拳面，體內又生出一股熱力，跟著第一股熱力衝出去，勢頭似乎更猛。
而隨著第二股勁衝出拳面，空氣中再發生一下炸響。
這中間說來啰嗦，其實過程非常快，用耳朵來聽，就是啪啪兩下脆響，就如兩個小朋友，前腳後腳的，同時扔出了兩個鞭炮。
「這是怎麼回事？」
如此怪異的反應，肖千動完全弄不明白，都有些傻了。
「你在搞什麼？」
張一燈現身出來，怒氣沖沖：「你還小是不是，居然隨身還帶著鞭炮，這裡是靈境裡面你知不知道，你要把這裡面也污染嗎？」
敢情他以為肖千動在放鞭炮呢。
「不是，那個，我。」肖千動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我沒放鞭炮。」
「你沒放鞭炮？」張一燈有些疑惑，突然之間兩眼瞪圓：「你剛才是在練拳？」
「是。」肖千動點頭：「我試著打了一拳。」
「剛才那聲炸響，是你一拳打出來的？」
張一燈一臉的不可思議，帶著懷疑。
「是啊。」
肖千動看著拳頭，自己也有些懷疑。
「你再打一拳我看看。」張一燈叫。
「好。」
肖千動點頭，定了定神，照著先前的式子，運勁催力，一拳打出。
這一拳比上一拳，更順暢，熱勁更猛，聲音似乎也更響，非常連慣的啪啪兩聲。
「這-——這-——。」
張一燈猛扯鬍子，一臉的駭異。
肖千動到是給他的樣子驚到了，道：「張老，怎麼了，不對嗎？」
「不對，不對。」
張一燈連連搖頭。
「哪裡不對？」
肖千動自己也覺得不對，不自禁的問。
「這不可能。」
張一燈還在搖著腦袋：「拳出雙響，這是人皇拳的第二級，一般至少要十年功夫，事實上，絕大部份練拳的人，一輩子只能聽到拳風，不可能聽到拳響。」
他看著肖千動：「而你才第一天練，居然是拳出雙響，這怎麼可能，你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也絕不可能。」
他情形誇張，不過肖千動到是反應過來了，好象這並不是什麼壞事，似乎還是好事，就是好事太好，有些不可信。
「張老，你的意思是說-——，我練得太好了？」他猶豫著問。
「什麼狗屁。」
這老頭的脾氣還真是不太好，直接就叱了他一聲：「你才第一天學，拳式都不熟，什麼練得好不好？」
罵得有理，肖千動自己也點頭，是啊，才剛剛學，拳式都不熟呢，練得太好？怎麼可能？他雖然素來皮厚，也覺得不可能。
「那——那是怎麼回事？」他看自己的拳頭，似乎要從拳頭上看出花來。
「你再打一拳。」張一燈叫。
「好。」
肖千動依言再次運勁出拳，這次響得更順暢，那啪啪的炸響，非常的清脆。
「原來如此。」
張一燈點頭。
看他這樣子，似乎是明白了，可臉上的神情，卻極為怪異。
他這個樣子可就讓肖千動擔心了，心中忐忑，道：「張老，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閉上眼晴，再打一拳。」張一燈不解釋：「神光看自己身體里。」
什麼古怪？
肖千動想不明白，依言閉上眼晴，運勁出拳，同時看著自己身體里。
拳動，勁出，肚中一熱，吞噬體突然一脹變大，而吞噬體中的那輛摩托車則猛然沖了出來，從腹到手，進胳膊，然後從拳面疾衝出去。
「是摩托車衝出去了。」
肖千動猛然睜眼，大叫：「我一拳打出了一台摩托車？」
「對。」張一燈點頭，一臉苦笑。
「怎麼回事？」肖千動問。
張一燈搖頭不答，似乎他也不明白。
肖千動找不到答案，再次閉眼，肚中吞噬體中的摩托車，卻還在那裡。
很顯然，摩托車並沒有消失，衝出去的，只是摩托車的能量。
就如平時用勁打拳，雖然一拳打出百斤力，但再次發拳，力氣又會出來，是一樣的。
他睜眼，看著張一燈：「那我剛才打出的，其實不是拳勁，是一輛摩托車，或者說，是摩托車的能量體。」
「對。」張一燈點頭。
「張老-——。」
肖千動不知道該怎麼問，看著張一燈。
張一燈似乎也不知道怎麼答，扯著鬍子，好半天才搖頭道：「你是個怪胎，太怪了。」
肖千動也覺得自己是個怪胎了：「那——這個，是不是有什麼壞處？」
「壞處也說不上。」
張一燈搖頭，想了想，又道：「我不懂武功，不過有一點很簡單，天下一切武功，練的都是力，而力為氣聚，所以才要盤坐或者站樁，吸天地靈氣，可你這個，即不是五穀之氣，也不是天地靈氣，純粹是一股機械能。」
他說到這裡不說了，但肖千動也大致理解了。
是啊，不說修真，就是一般的人練武，也是吃飽了飯，體內有了力氣，然後出拳才有力。
也就是說，力氣來自所吃的東西，也就是所謂的五穀之氣。
至於修真的人，吸天地之氣，也就是靈氣助功。
而他這個，卻兩者都不是，居然是摩托車進了體內，形成的力氣。
而摩托車的功能，是燒汽油生成的，即不是五穀之氣，也不是天地靈氣。
說起來，是一股化學氣。
這麼想著，肖千動都傻掉了，道：「那——那怎麼辦？要不，這拳不練了？」
「練不練都無所謂了。」張一燈搖頭：「三皇九帝拳是不可能生出機械能的，所以你再練也沒用。」
有道理，肖千動徹底傻掉。
「那怎麼辦？」
「不過也是好事。」張一燈突然到笑了：「這摩托車的能量不低，拳出雙響，已是人皇拳的第二級，基本上可以跟那黑衣人一鬥了，那傢伙也不過就是兩重屍衣而已。」
「真的？」這麼一說，肖千動也高興了。
「你再試試跑步看看。」張一燈眼珠子轉了一下：「照拳法的心訣，氣引到腿上去。」
「好。」
肖千動依言把注意力放到雙腿上，猛然發足，腹中一熱，然後這熱氣分為兩股，流到雙腿上，雙腿陡然之間生出極大的力量，幾乎是身不由己的，狂奔出去。
「呀。」肖千動自己嚇一跳，慌忙收腳，卻已跑出了近百米。
這靈境不大，這麼一跑，差不多到了邊緣了，看得到白霧。
「張老？」
他看張一燈。
張一燈卻點頭微笑：「不錯，雖然是機械能，但能量不弱，跑起來，跟一台摩托差不多，這樣子，即便打不過，跑也跑得掉了。」
「真的啊？」
肖千動還有些擔心呢，這麼一說，高興了。
「那還是好事了？」
肖千動遲疑著問。
「也好也壞吧。」張一燈微微凝神：「說好呢，是你這小子不費力就有了一定的功夫，人皇拳第二級，在俗間，已經算得上高手了，說壞呢。」
他說著搖搖頭，想了想才道：「你再練拳或者其它功法，都沒有意義了，因為你體內是一輛摩托，這是機械能，無論是五穀之氣，還是天地靈氣，都不可能給它增功了，所以你練功完全沒有意義，再練拳，無非是個手熟了。」
「啊。」
給他這麼一說，肖千動張大嘴巴，真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也是啊，你坐在摩托車上練功打坐，功夫再強，也不可能增加到摩托車上的。
「行了，你把招式練熟一下吧。」張一燈說著揮手：「然後可以出去了，不必再呆這裡面，沒有意義了。」
他說著，一閃不見。
肖千動可就有些發獃了，好不容易一個天大的機緣，可以修真，結果吞一個摩托車到肚子里，居然修不了了。
這就好比，中了五百萬的彩票，結果彩票給塗抹壞了，不能兌獎了。
有比這更坑爹的嗎？
不過他鬱悶半天，突然又開心了，揮拳：「我一拳打出一台摩托，一拳又打出一台摩托，哈，有趣，而且跑起來，就是摩托狂奔，哈哈，也不錯嘛。」
他是個樂天派，這麼想，到又想開了。
翻開拳譜，練拳。
三皇九帝拳很簡單，三皇拳九式，每式三個變招，三九二十七式，氣拳合一，練拳就是練功，不必再打坐站樁什麼的。
九帝拳也一樣，也是九式，一式一雷帝，同樣是三九二十七個變手，且變手非常簡單，主要是運勁發力，要掌握比較難。
或者說，要把勁練出來非常難。
現在肖千動肚子里有一台現成的摩托車，勁有了，等於最難的，在他這裡卻輕鬆過了，只練拳招，當然容易。
花了半個小時，基本學會了三皇拳，九帝拳先放一邊，又練了幾個小時，按著戒面，請張一燈出來，道：「我練得差不多了。」
張一燈瞟他一眼：「肚子餓了？」
「是。」肖千動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年輕嘛，餓得快，而練這拳，好象格外餓一些。
「那就出去。」張一燈到是痛快：「你只要不運勁，種屍門那人也要到千米左右才能發現你，實在發現了，你跑就是了，應該跑得掉。」
有這話就好，肖千動是真餓了，這三皇拳，確實極耗精力。
出了靈境，回頭，樹叢搖曳，石壁赫然，如果不是剛從裡面出來，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前面會別有洞天。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還真是玄呢。」
感慨了兩句，肚子餓起來，飛奔出山。
這時天黑了，城郊沒得公交車了，肖千動索性把勁運到腿上，一路狂奔，果然就跟一台摩托車差不多，不說一百二十碼吧，**十碼至少得有。
進城人多了，才停下來，卻叫得一聲慘，原來鞋底破了。
隨後幾天，肖千動上午依舊掃街賣保健品，吃了中飯，就溜到郊區，進靈境里練拳，到是進展飛快，拳式越來越熟，發勁也越來越順。
他有一個感覺，雖然打出的是拳頭，可在感覺中，卻真的就是一台摩托沖了出去一樣。
「什麼三皇九帝拳，乾脆改名飛輪摩托拳好了。」
想出這個名字，他自己又樂了，張一燈到是搖頭：「這小子，到是沒心沒肺的。」也笑了。
也幻想過，拳練熟了，吞噬體裡面的摩托車可能會化掉。
但他失望了，裡面的摩托車一直是那個樣子。
就是張一燈好象也有點失望。
到是有一個好消息，接到了沈依依的電話，說她在美國，一切挺好，肖千動也就放心了。
東山這個靈境雖只有百年，也有一點藥材，加上那個青衫人留下的黃精，張一燈練了幾丸藥。
肖千動每天練拳餓極了就吃一丸，到覺精力飽滿，但同樣不能讓摩托車消失。
到是服藥后，感覺吞噬體好象長大了些，隱隱有些發脹的樣子。
肖千動只以為有些脹氣，也沒說。
這天他練了一下午拳，到晚八點，實在餓得不行了，出了靈境，飛奔回城。
進城就不能飛奔了，慢慢走，城裡還是有公交的，走到一個站台，沒什麼人，他一個人等著。
前面過來一台紅色的寶馬，後面突然追上來一台大奔，一下插在了寶馬前面。
寶馬給逼停，大奔也停下了，下來幾個人。
前面一個穿花格子短袖的年輕人，二十七八年紀，脖子上戴著根巨大的金鏈子，就跟條狗鏈一樣，後面還跟著兩個人。
金狗鏈到寶馬前面，寶馬門開了，下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大約二十四五歲年紀，瓜子臉，因為是側對著，沒能看到全貌，不過就是一個側臉，就讓肖千動有一種眼晴發亮的感覺。
「美女啊。」肖千動暗暗在心裡吹了一聲口哨。
那女孩子穿一條白色的中號連身裙，一頭烏髮，在晚風中飄揚著，不但人美，氣質也非常好。
只不過她下車就跟那個金狗鏈吵了起來，似乎是金狗鏈在糾纏她，她要金狗鏈滾開。
金狗鏈伸手想扯她，長發女孩惱了，揚起包，對著金狗鏈腦袋就抽過去。
她包里可能裝了化妝品之類，打在金狗鏈腦袋上，抽得怦怦響。
「辣妹啊。」肖千動暗暗咋舌。
金狗鏈給抽得啊呀一聲叫，捂著腦袋後退，卻也惱了，叫道：「把她拖到車上去。」
他身後跟的兩個人好象保鏢之類，先前只在邊上看，聽到命令，立刻衝上去。
長發女孩尖叫起來：「你要做什麼，救命啊。」
但這邊還是城郊，這時近九點了，根本沒什麼人，兩個保鏢抓著長發女孩的手往大奔上拖，長發女孩雖然拚命掙扎，卻明顯不是兩個保鏢的對手。
肖千動本來只想看看戲，沒想到金狗鏈這麼膽大，居然敢公開搶人，可就看不下去了，走過去。
一個保鏢看到他，目發凶光：「滾開。」
肖千動哈哈一笑：「哥哥我是窮人啊，只有兩條腿，開不起大奔，沒輪子，不會滾。」
他還油嘴，後面的金狗鏈叫了起來：「抽他。」
一個保鏢立刻衝上來，照著肖千動就是一拳打過來。
肖千動先不動，看看拳頭快要打到臉上來，才猛然出拳。
他這一拳，快如閃電，后發而先至，一拳打在那保鏢肩頭。
這一拳重，打得那保鏢踉蹌後退，退了五六步，還收不住步子，一屁股坐倒在地。
看起來重，肖千動其實只用了三分勁。
他今天的拳勁，已經到了人皇拳的二級，或者說，就是一台一百二十碼飛奔的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