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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煙雨客(十五)

  「二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必自謙,」陳易宸笑著說,「對了白卿,你父親可還安好?」

  白初陽聽他提起自己父親,愣了一下然後回道:「家父很好,多謝聖上關懷。」

  「當年你父親辭官回鄉,原以為他不會讓你入朝為官,今年在狀元的榜單上看見你的名字倒讓我感慨,你父親深諳為官不易,不知為何讓你進京?」

  「家父當年因身體抱恙不得已才辭去官職,可父親這些年始終惦記著朝廷和百姓,更惦記著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的聖上,所以才讓我進京科考,希望能為聖上出一份力。」

  「你父親如此深明大義,朕心甚慰,」陳易宸一副親和的樣子,「你如今是文狀元,想來你父親也是欣喜的,等你安頓好之後便將你父親接過來吧,朕也有好多年沒同他一道喝過茶下過棋了。」

  「是。」

  陳易宸又同白初陽和祝青臨二人說了些有的沒的,其實他們倆雖然考取了功名,也算得上是朝中一員,只是為能有實質性的官職,也不便知道太多,朝堂之事日後自會慢慢熟悉,倒也不用急在這一時間。陳易宸賜了二人一人一間府邸,還命人為他二人的府邸掛上牌匾,又賞賜了些金絲細軟,便讓人將他們送了出去。

  白初陽出了大殿,卻被祝青臨叫住:「白兄。」

  他停下腳步,轉身問他:「祝兄有何事?」

  「方才聽白兄同聖上說話,令尊大人曾經也在朝為官?」

  「嗯。」

  「敢問令尊大人尊姓大名?」

  「家父白振海,曾是皇城軍的大統領。」

  「原來白兄竟是白大統領之子,失敬失敬。」祝青臨雙手抱拳,欲彎下腰。

  「祝兄不必如此客氣,」白初陽扶起他的雙手,「家父早已辭官多年,如今只是普通老百姓,只是白某好奇的是,祝兄年紀尚輕,白家遠離朝堂多年,沒想到祝兄竟然知道家父?」

  「雖說白大統領多年不在京中,但他的傳說可是一直都在,誰不知當年白大統領驍勇善戰,早年間為國征戰沙場從未敗過,回京後接任皇城軍大統領一職,更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原來如此,不過我父親既然已經遠離朝堂,還希望祝兄日後不要把我當成他的兒子,在這偌大的京城之中,我只是我。」

  「祝某明白。」

  兩人沒再說什麼,只是跟著引路的公公一道出了宮門。

  趙樂允一路跟在兩人身後,見二人出了宮門之後分道揚鑣,才回到陳易宸身邊。

  「主子,他們走了。」

  「他們二人一路上可曾說了什麼?」

  「他們提到了白振海,不過是那位姓祝的狀元大人提起的。」

  「祝青臨?」陳易宸皺眉作思考狀,「他怎會向白初陽提起白振海?」

  「屬下不知,不過他提起白振海的時候說的儘是好話,語氣中也儘是崇拜,想來對白振海應該是極為尊敬的。」

  「這便更奇怪了,祝青臨雖說祖上是京中人士,但他自幼是在西北邊境長大的,對朝中的情況不該如此了解。」

  「主子是懷疑他背後有人?」

  「我記得白振海當年回京之前曾在西北邊境駐守過一段時日。」

  「主子覺得他背後之人是白振海?」

  「不見得,」陳易宸搖頭,「若他幕後之人真是白振海,那他同白初陽不應該不認識才對。」

  「或許是裝作不認識?」

  「如果是裝的,那在我面前裝一下也就夠了,沒必要出去之後還是這般。」

  「那主子的意思?」

  「先派人盯著祝青臨,給我探探他背後是否真的有誰在指使,若他背後無人便罷,」陳易宸嘴角露出一抹不經意的笑意,「若是有人,他可是個好苗子,收為己用也不錯。」

  「屬下明白。」

  白初陽從宮中出來,沿著往北的路走了不一會兒,便看見顧北帶著幾個人和一輛馬車在那裡等候,他快走幾步上前:「顧大人這是在等我?」

  「公子現如今可是狀元大人,顧某自是要來迎公子回府的,」顧北使眼色讓身後的下人把馬扎放好,然後伸出手運勢要扶白初陽上馬車,「公子請。」

  「多謝顧大人好意,我雖然身子不好,但也沒有虛弱到上個馬車還需要人來扶的地步。」說完,白初陽自己踩著馬紮上了馬車。

  顧北還在下面站著,白初陽看他沒有要上來的意思,回頭問道:「顧大人不上來嗎?」

  「這馬車不大……」

  「這馬車雖然不大,但要坐下你我二人也沒什麼問題,」白初陽打斷他,「顧大人來接我本就辛苦,還是上來休息片刻吧。」

  白初陽的話聽起來是在為他考慮,但他語氣里的不容拒絕實在讓顧北打了個寒戰,隨後他笑著點頭,跟著上了馬車之後,下人把馬扎收起來,牽著馬朝城北那處宅子走去。

  白初陽和顧北面對面坐著,兩人半天沒有說話,白初陽側身掀開帘子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街巷,然後轉回來說道:「不知道顧大人對今年的武狀元了解多少?」

  「公子是說祝青臨?」

  「你知道他?」

  「當年您父親還在西北邊境的時候,曾經結識了姓祝的一家人,當時祝家的當家人還是祝青臨的祖父,他同您父親相交甚歡,只是後來您父親奉旨回京,同西北邊境那邊的人失了聯繫,與祝家便也再無接觸了。祝青臨入京報名科舉考試時填寫了家族信息,我也是不經意間看到了才知道他竟然就是西北祝家老爺子的獨孫。」

  「他們祝家在西北很有名嗎?」

  「他們祝家的名聲在西北便相當於如今的鄒家在江南,」顧北解釋道,「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鄒家是以富聞名,而西北祝家卻是以一個『俠』字令人稱服。」

  「既是以『俠』字聞名,想必祝家乃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怎會無故入朝堂?」

  「這個我便不知了。」

  「你能確定祝家與我白家並無仇怨?」白初陽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那是自然,」顧北看上去倒是信心滿滿,「公子您不知道,當年您出生的時候,祝家少夫人正懷著孕,老爺和祝家老爺子還商量著若是少夫人懷著的是個女孩,就給你們倆定娃娃親。只是少夫人生了個兒子也就是現在的祝青臨,您父親和祝老爺子又商量著挑選個黃道吉日讓你們結拜兄弟,只是還沒到那個日子,您父親就被召回,這事便就不了了之了。」

  「如此甚好。」

  「公子問這些,可是對那祝青臨有什麼想法?」

  「今日我在殿前見了他一面,出了大殿我又與他閑聊了幾句,此人是個人才,如果祝家與白家的關係真如你所言的那般好,想必我很容易就能讓他為我做事。」

  「公子是想收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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