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8 夫妻殞命

  大門外的哥布林們確實震驚了。 

  它們以為大門開了,人類會衝出來決一死戰,但沒想到門開后出來的是部族圖騰! 

  那些正在包圍門口的哥布林,正抱著柴禾要堆砌在石牆下的哥布林,正在指揮的哥布林,一邊治傷一邊抱怨的哥布林…… 

  它們都靜了下來,然後某一個哥布林放下了兵器,朝圖騰拜了下去。 

  嘩啦一陣聲響,所有哥布林戰士們都放下了兵器,朝著圖騰虔誠地拜了下去。 

  哈索也單腿跪了下去,左手拄著它的狼牙棒。對它來說,雖然洛齊思是神,是帶領它們走向不一樣明天的領袖,但圖騰是骨子裡的血液。 

  圖騰,是母親,是體內的血液,是它們成長的精神方向。對於它們來說,圖騰還是骨頭,是脊椎,族長可以換,但圖騰不能變! 

  「站起來!」洛齊思看著這群愚昧無知的戰士,連身邊的五十多個哥布林都跪了下去。 

  這一群蠢貨!圖騰?哼,那隻不過是一個面具罷了,如果真有圖騰的力量,那哥布林早已統一世界了! 

  圖騰的精神,那隻不過是族長拿來約束族人的精神枷鎖,什麼信仰,什麼能量,都是手段罷了。 

  這一群蠢貨,敵人近在眼前,竟然還有心思膜拜圖騰! 

  聽到洛齊思的命令,所有的哥布林戰士們都詫異地回頭看著它,這個它們尊奉為神的領袖,怎麼會這樣! 

  肯定是我們都聽錯了!它們心裡想。 

  「站起來!你們這些蠢貨!」洛齊思大聲喊著,抬腳踹翻了身邊一個拜下去的哥布林戰士,那個戰士爬起來又重新拜下去,神情比第一次更虔誠。 

  「蠢貨們!那圖騰只不過是擺設罷了!站起來,拿上你們的武器,衝進大廳,殺掉敵人!」 

  更多的哥布林戰士們轉頭不再看它,而是虔誠認真地拜下去,彷彿它們的身邊沒有什麼敵人,彷彿世界上只有圖騰存在。 

  此時大廳里的戰士們在南宮司馬出門后,戰鬥力最強的5個人每人領取了一瓶強力體力藥劑存起來,然後喝掉自己的體力藥劑,恢復了精神。 

  紅色輝煌喝掉一瓶強力體力藥劑后,轉眼間精神奕奕,彷彿都比原先都漂亮了。 

  這讓吃兔兔憤憤不平,早知道自己也受點傷,來一瓶好喝的,感覺該多好。 

  紅色鬃獅先前就受了暗箭的傷,又帶領戰士們在外衝鋒了一陣子,體力嚴重損耗,雖然第一個拿到了強力恢復藥劑,但卻沒要,拿了一瓶普通體力藥劑。 

  紅房子的團隊全部聚齊了。 

  20名戰士,10名刺客,10名法師,10名牧師,10名弓手,6名領隊,1個副指揮,加1個白鬍子老頭。 

  他們要面對的是外面300多名哥布林戰士,哈索和伊桑2個首領,外加一個重量級的boss洛齊思。 

  「等等!先不要動,靜觀其變!」紅色鬃獅制止了準備衝鋒的戰士們,因為他發現洛齊思開始發怒了。 

  如果人在憤怒下作出決定,那基本上都是失誤的決策。 

  紅色鬃獅就是要等它那失誤。因為正面戰場紅房子是打不過哥布林的,只能在某個關鍵點上,一擊必中。 

  洛齊思憤怒的眼神盯著這群正全身心膜拜圖騰,口中頌吟著祭文的哥布林們。 

  它本以為這麼多年的耳濡目染,圖騰在它們心中的地位已經被自己取代,自己帶領它們征戰殺伐,早已成它們唯一的神! 

  但是,當圖騰出來時,它們還是選擇了圖騰! 

  咔! 

  洛齊思大斧落下,身邊一個哥布林被一斧劈作兩截。 

  它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領袖能拿自己開刀,它也沒想到口口聲聲強調服從的領袖會這麼討厭它們膜拜圖騰! 

  血開始蔓延,流過幾個哥布林的身前,但它們就像沒看見一樣,仍然跪拜在血液里。 

  咔!咔! 

  兩斧砍掉倒兩個哥布林,周圍其他哥布林就好像沒看到這要命的斧子就在身邊一樣。仍然跪拜著,連避讓的意思都沒有。 

  「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這些大腦簡單的蠢貨!那隻不過是一具旗幟罷了!打起精神來!站起來!」 

  洛齊思咆哮著,腳下哥布林的鮮血染紅了地面,血腥的味道瀰漫開來。 

  咕……咕……空中食人鷹的叫聲興奮著,盤旋著。 

  「洛齊思褻瀆圖騰!洛齊思褻瀆神靈!」安德魯斯突然大聲斥責起來。 

  大部分哥布林戰士們猛然直起了身子看著洛齊思,眼神變換著。 

  洛齊思看到這些昔日的部下現在以敵對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很是不爽,一隻圖騰就可以有這麼大的能量? 

  不!這不是真的! 

  「伊桑!殺掉她!」洛齊思的斧子指著安德魯斯。 

  伊桑的眼神複雜,匕首離開了南宮司馬,向洛齊思走去,「你竟然背叛了圖騰之神!洛齊思,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突然洛齊思掄起大斧向伊桑當頭劈下去! 

  伊桑猛地抬手一擋,叮!火花碰撞,斧子千鈞力重,伊桑趁勢卸力,往後一跳脫離了斧子的攻擊範圍。 

  「洛齊思!」伊桑叫道,「你真的謀殺了上任族長么?」 

  嘩!所有的哥布林們都直起了身子,不可思議的目光都盯在洛齊思的身上。 

  洛齊思提著斧子,如天神般站在中央,藐視眾人。 

  「上任族長?謀殺?為何不問問你那美麗的妻子,我們一直聖潔的祭祀安德魯斯呢!」 

  嘩! 

  哥布林們都震驚了。 

  它們有生之年所接觸的意外都遠不及今日令它們吃驚詫異! 

  哥布林們的目光都盯在了祭祀安德魯斯身上!還有伊桑,這個以狡猾著稱的哥布林勇士。它竟然是祭祀的丈夫! 

  「哈哈!怎麼,不敢承認你是她的丈夫么?不敢承認那遭受神靈懲罰的女兒就是你們造的孽么?」 

  伊桑看著安德魯斯,看著小哥布林,聲音平淡地說:「是的,我們是夫妻,它是我們的女兒,我愛它們!但我更愛圖騰!」 

  伊桑猛然轉身,匕首指著洛齊思,厲聲問道:「上任族長是你謀殺的,是不是?每次出征別的種族,神諭也是你偽造的,是不是?」 

  哥布林們已經不知道它們該有什麼表情了,它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該如何是好了。它們只能吃驚地看著,聽著。 

  哈索不可思議地看看伊桑,又看看洛齊思,不知道自己該幫誰,它現在已經無法相信任何人了! 

  事情超出了所有哥布林們的承受範圍! 

  南宮司馬悄悄將圖騰放了下來靠在自己身上,揉著手腕,舉著太累了。 

  洛齊思提著斧子,緩慢走向伊桑,「是的,上任族長是我謀殺的,神諭也是我偽造的!」 

  「我就是神!我為何要聽命於一張幾千年都從沒有顯靈過的破旗子!我要做我的主宰,我要做我的王!」 

  「上任族長,哈哈!那是一個懦弱的迂腐的哥布林,它不適合繼續領導人民。但是它太長壽了,而且正好擋了我的道。」 

  洛齊思忽然轉身掃了一圈哥布林戰士們,咆哮道:「難道你們征戰四方不是為了發財么?你們四處掠奪不是為了家境更好么?」 

  「你們看看自己,看看現在!回想當初你們有什麼,而現在你們有什麼!」 

  「啊……」洛齊思忽然一個踉蹌,腰部多了一個口子。 

  伊桑從它的身邊冒出來,一邊移動一邊說:「這一刀是為了上任族長!」 

  洛齊思猛地轉身,斧子橫掃了出去,卻在伊桑低頭準備躲過的瞬間,手一松,斧子整個飛了出去! 

  伊桑來不及躲避,被斧柄砰!地打中鼻子,當下仰天摔了出去。 

  洛齊思猛地踏上一步伸手抓住了斧柄,論起來朝著伊桑的胸口砍下去! 

  「不要!」 

  斧子咔!砍入了肩胛骨,卡在了斧頭中間。 

  「安德魯斯!」伊桑失聲喊了起來。 

  南宮司馬震驚地看著,幾秒鐘前,安德魯斯飛身撲了出去趴在了伊桑的身上,那斧子毫不留情地砍在了安德魯斯的左背上! 

  「安德魯斯!」伊桑大聲地呼喚著,但隨之而來的是熱血猛烈地噴洒。 

  洛齊思使勁拔斧子,卻被卡在了安德魯斯背後的骨頭上,它每用力拔一下,安德魯斯就猛烈地噴一口鮮血。 

  嚓! 

  斧子猛然拔了出來,噗!一蓬鮮血也噴向了洛齊思。 

  洛齊思絲毫沒有躲閃,鮮血一直是它的最愛,不管是誰的,只要是死在斧子下。 

  噗! 

  當鮮血噴洒在洛齊思臉上的時候,伊桑的匕首也插進了洛齊思的肚子上。 

  洛齊思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痛苦的表情。 

  伊桑貼著它的耳朵說:「這一刀,是為了你脅迫安德魯斯偽造神諭!」 

  洛齊思突然笑起來,伸手抱住了伊桑,兩人貼得再也不能近了,它手一松斧子滑下來一把抓住了斧刃搭在了伊桑的後頸,猛地一拉。 

  伊桑就像洛齊思懷裡被放出去的舞者,旋轉了三圈后,穩住身形時,血順著后脖頸瞬間染濕了它的衣裳。 

  「洛齊思!」哈索瞪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喊,「你在幹什麼!」 

  「哈哈!」洛齊思大笑起來,「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竟然還明白么!你們所崇拜的圖騰,其實只是一面破爛的旗幟!」 

  「很多年前,我就有想取代族長而立的念頭,但實力不夠,那時,祭祀安德魯斯愛上了伊桑,被我抓到了把柄。」 

  「我便脅迫安德魯斯假造神諭宣傳我的偉大,並暗自訓練人手暗殺了族長,然後在神的指引下就任族長之位!」 

  「你們所聽到的所有神的聲音,都是我偽造的,哈哈!而安德魯斯為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發誓永不背叛我,替我服務!」 

  「後來,它們有了孩子,安德魯斯想要過平靜的夫妻生活,威脅我,如果我不讓它們母女離開,它便將以前的事全說出來!」 

  「可憐啊,哈哈!」洛齊思看向搖晃著即將倒地的伊桑,「身為父親的伊桑絲毫不知妻子為此付出了多少!」 

  「哦,對了,你們或許都不知道,那孩子生下來時並不是啞巴,哈哈!」 

  「我本來是將它們母子綁在人類經過的路邊,想借人類之手殺死母子,然後告訴伊桑祭祀死於人類之手,這樣,伊桑便會被憤怒左右。」 

  「它變會用更加陰險的計策來圍殺人類,就像這兩次一樣的效果!哈哈,沒想到,結果卻被破壞了……」 

  「不過沒關係,你們兩個都快要死了。我也會送你們的女兒去陪你們團聚!」 

  伊桑突然笑起來,嘴裡溢出血來,踉蹌著走到了安德魯斯身邊,再也撐不住撲騰跪了下去,深呼吸著,抬起了頭。 

  「哈索……你的妻子……死於……斧子!」 

  伊桑說完,看向洛齊思,得意地笑了一下,頹然倒在了安德魯斯身邊。 

  它們兩個的鮮血地重疊在了一起,一起流向遠處的下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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