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撥開雲霧
寧家。
二十分鍾後,寧凱報警驅散了別墅附近的記者。
實際上這些記者是跟著寧惜一路來寧凱家的,想要采訪寧凱、寧惜和戰封爵之間複雜的關係,最終被寧凱無情轟走了。
寧凱重新回到二樓書房,順手在椅子上拿起一個抱枕,悄無聲息地朝衣櫃走去。
悶死她,此刻是最好的辦法。
也省得夜長夢多。
原本一出生就應該讓她死掉的,自己讓她多活了二十幾年,現在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她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寧凱冷笑著,拉開了衣櫃的門。
嘴角的弧度一點點凝固……
衣櫃裏竟空無一人!
人呢?他剛才親手把寧惜綁了塞進來的……
盯著衣櫃角落散落的繩索,寧凱臉色陰沉沉的,他迅速環顧四周,書房是被他從外麵鎖上的,寧惜不可能跑出去……
再一看,書房的窗簾不見了!
寧凱馬上推開窗戶檢查,果真看到一條由窗簾撕成碎布再揉成的繩索,長長的繩索,直通地麵一樓……
該死!寧惜逃跑了!
寧凱快步往外走。
事實上,寧惜此刻正趴在書房內配套的休息室大床下麵,床下很窄,她仰趴著很難受,起初她是想順著繩索逃生。
但她現在畢竟懷孕,這裏又是二樓,她擔心稍有不慎會連累到孩子……
到時候別說逃跑,直接就是一屍兩命。
她賭不起。
兩分鍾後,寧惜靜靜聽著門外的動靜,一雙鋥亮的皮鞋緩緩從門口有走了進來,寧惜很清楚地認出來,那雙鞋是寧凱的。
果真,寧凱也沒有完全相信她從窗口逃跑了。
剛才是故意離開書房,試探自己的!
她一下子屏氣凝神,捂住了嘴。
“難道真的從窗口逃跑了?”寧凱凝重地盯著窗口,暗咒一句賤人,接著打了個電話出去:“喂?鄭先生,是我,寧凱,我這裏出了一點麻煩……”
聲音越來越遠,寧惜也聽不太清楚寧凱還說了些什麽。
大概是說她逃跑了,想這位鄭先生安排人手找她。
鄭先生?
多半就是和他狼狽為奸的那批人。
確定寧凱走遠了不會再回來,寧惜才從床下偷偷地溜出來,從後門逃了出去,也很幸運,有一輛出租車經過,她立刻乘車離開。
“小姐,你要去哪?”司機雙手掌控著方向盤,問道。
寧惜下意識想說去戰公館,但戰封爵現在可能還在會所,醉酒後又理智全無,壓根不會聽她說話,思來想去,她決定回慕家莊園。
寧凱也發動了人手在找她,隻有慕家最安全。
果真,司機剛開出去一段路,就發現有車子在後麵跟蹤,對方很明顯來者不善……
但這名司機明顯很熟悉路況,七拐八拐,繞了好幾條街道,最終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甩掉了後麵的追蹤者,寧惜也膽顫心驚,借了司機的手機給慕崢衍打電話……
兩人約在慕家莊園三公裏外路口匯合。
直到看到慕崢衍的那一刻,寧惜一直高懸著的心才落回原地。
“表哥!”鼻尖一酸,想到死裏逃生的後怕,寧惜忍不住唇瓣哆嗦:“謝謝你,謝謝你來接我……”
“出什麽事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慕崢衍摸了摸她冰冷的額頭,關切詢問。
寧惜下意識看了眼四周:“先上車再說。”
“好。”
在回慕家莊園的途中,寧惜簡單把自己在寧凱門外聽到的秘密告訴了慕崢衍,語氣裏滿是悲戚:“我真可笑,竟然認賊作父!媽媽根本不愛她,是被迫留在他身邊的……”
“等等,你是說當年姑姑並非失蹤,是被寧凱囚禁?”
“很可能是這樣,所以後來媽媽才會給寧凱下藥逃跑……”隻是她現在會在哪?為什麽二十幾年過去,她也沒有來找自己?
慕家那麽多人尋找她,也一無所獲。
她還在人世麽?
自己的父親又究竟是誰?
“表哥,我還想起了一件事。”寧惜突然有些激動:“小姨……那天我和戰封爵結婚,小姨在婚房陪我聊天,她說她見過我媽媽、寧凱以及另外一個男人一起出現在商場!你說會不會那個男人才是我爸爸?小姨也是因為這樣才被寧凱滅口的?”
慕崢衍眼皮猝然一跳……
大家都在尋找寧凱和夏青檸的矛盾點,雖有各種各樣的推論,但在邏輯性上總差了一點。
可換成夏青檸知道寧凱對慕芷暖做過的事,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寧凱不是寧惜生父的秘密揭開,他將失去慕家的庇佑,也會和寧惜決裂,為了遮掩他囚禁姑姑的真相,不惜殺人滅口!
慕崢衍五指猛地捏成了拳……
好一個寧凱,居然把他們所有人玩得團團轉。
慕崢衍原本還想再繼續追問,但看到寧惜臉色慘白,按捺著內心的激動和憤怒,輕拍寧惜的肩膀:“這件事我會跟進,你看你滿頭大汗,先別想這麽多了,乖乖睡一覺……”
“寧凱知道我逃出來了,現在滿世界在找我……”
“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別怕。”慕崢衍將寧惜摟在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也許是真的一秒天堂一秒地獄,寧惜嗅著慕崢衍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找到了依賴感,悄然睡了過去,也因此沒有注意到慕崢衍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這下不僅戰封爵想要寧凱死,他也想了。
事關慕芷暖,慕崢衍和寧惜都格外謹慎。
慕崢衍也沒有將事情告訴慕老太太,一則並不知道慕芷暖究竟是死是活,二則慕芷暖當初受過虐待,老太太知道了也隻是徒增難過。
寧惜這一覺睡得很沉,當她醒來時,慕崢衍已經不在慕家莊園了。
慕老太太守在她的床頭。
見她睜開眼,忙讓柳姨扶著她。
“惜惜,怎麽樣,頭還暈麽?我聽司機說你和戰封爵又大吵一架,那個臭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慕老太太當然向著自己外孫女。
寧惜從床上坐了起來,無奈地苦笑:“外婆,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有眼無珠維護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