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為他求情

  “你有話說?”戰封爵盯著她蒼白的臉頰,出事的這幾天,她也沒有休息好,看上去多了幾分憔悴。


  心一下子就軟了。


  寧惜低頭盯著自己的拖鞋鞋麵:“我想去看看小姨。”


  “葬禮在三天後,你想來我不會阻止你。”戰封爵並沒有答應她此刻的要求,而是讓她葬禮那天再來。


  寧惜幾乎要站不住,他都不許她見下青檸了……


  冬日的陽光穿透落地窗的玻璃照射進來,卻驅不散她內心的陰霾,她急切地抓緊他的胳膊:“我……我爸爸不是故意的,那隻是一場意外,他也很內疚,昨天甚至割腕贖罪了。”


  仿佛隔在兩人之間最薄的一層紗被戳破,原本戰封爵還算溫和的俊臉在這一刻,突然變得陰沉。


  明知道她早就清楚凶手是寧凱,但此刻聽到她為他求情,還是忍不住爆發了。


  他猛地甩開了寧惜的手臂:“不做檢查,我送你回戰公館休息。”


  “我這麽說不是想給他脫罪,該承擔的我們一定不會推脫,我隻是不希望你一直陷在這件事裏,變成我們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說夠了沒有?!”戰封爵伸手突然扣住寧惜的下頜,用力抬起,眸光逼視:“口口聲聲讓我不要越陷越深,那我小姨就應該白白喪命麽?你把寧凱當成親生父親,可你壓根不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自殺?他隻是演戲給你看,你以為我會相信他還有良知?他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這四年來也根本不是在坐牢!”


  “爸爸不是這種人!”


  寧惜當他一心憎恨寧凱,所以把寧凱整個人都否定了。


  無論他做過什麽事,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在她心裏,始終是那個從小疼她的爸爸。


  會馱著她在院子裏到處跑,會背著生病的她深夜一家家撬開醫院的門。


  那些記憶鐫刻在骨子裏,怎麽會說磨滅就磨滅?

  戰封爵定定盯著寧惜,語氣裏滿滿的嘲諷:“如果寧凱不是你爸呢?”


  “……”寧惜腦子嗡一瞬炸裂,不可思議地僵笑道:“我知道你恨他,可你也不該開這種玩笑,他不是我爸,那誰才是我爸?”


  戰封爵冷笑了聲,沒有再回她,而是直接將她重新打橫抱了起來,塞進了車內。


  寧惜著急地扒拉著車窗:“戰封爵,他真的也很後悔,現在還在醫院發高燒,你……”


  “放心,我現在隻想好好辦好小姨的後事,不會動他。”戰封爵意味深長地睨了她一眼,不帶一絲感情,將車門摔上,轉身離開。


  隔著車窗,寧惜看到戰封爵決絕的背影,心像被什麽東西抓了一道裂痕。


  寧凱不是她爸爸?戰封爵這麽說到底什麽意思。


  爸說和小姨爭執是因為二十幾年前犯下的一場大錯,這個秘密會毀了他們……這又是一個什麽樣的秘密?

  車子在戰公館門口停下來。


  轉了一個圈,寧惜還是沒能如願見到寧凱。


  “惜惜?”喬心安聽到別墅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便急切地跑了出來。


  剛才她沒義氣地把寧惜丟給戰封爵,想來想去,幹脆跑到戰公館等寧惜,果真,這才一小會的時間,她就被送回來了。


  寧惜腦子裏正亂作一團,看到喬心安就像看到了一個發泄口……


  在她的攙扶下,寧惜一邊進門,一邊把這些淩亂的線索和猜測都告訴了她。


  喬心安饒是見多了腦洞大開的劇本,也被寧惜的話嚇傻了。


  “你……你是說推倒夏女士的人是寧叔叔,而且還是因為二十幾年前的某個秘密?”喬心安梳理了一遍事情經過:“二十幾年前,你都還沒有出生吧,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秘密,會讓寧叔叔那麽溫和的人狠下心把夏女士推下樓?”


  寧惜也很想知道寧凱一直掩藏著不願意說的秘密。


  “我在猜會不會和我的身世有關?”


  “等等,如果真像爵少說的那樣,你不是寧叔叔的女兒,那他和慕小姐的愛情故事又要畫個問號了。”


  寧惜並沒有反駁喬心安的話,也正是因為要推翻父母恩愛才有了她的印象,她才不願意去深究。


  可越來越多的疑問困擾著她。


  這些疑問看似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可又不能完全串聯起來。


  喬心安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萬一你是寧叔叔搶來的呢?”


  寧惜刷一下抬起眼簾怔怔地盯著她,目光如炬。


  “哈,我開玩笑的!”喬心安也被自己這句話嚇了一跳,趕緊擺擺手:“這根本經不起推敲,你別想太多了,爵少肯定能把真相查出來的,你目前最重要的是安胎,養足精神去送夏女士最後一程。”


  寧惜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所有人都在勸她安胎,包括寧凱也讓她不要管。


  可她怎麽能真的置身事外?

  爸爸到底守護著什麽,不惜搭上一條人命!

  醫院不斷打來電話,寧凱的高燒始終反複,宋琴在醫院裏照顧他,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截。


  可是戰封爵還是不許她出門。


  寧惜的生活成了與世隔絕,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發呆,除了發呆,她甚至不知道還能幹什麽。


  有時候她一覺睡醒,下樓去廚房倒水,然後扭頭就忘了要回房間去睡,硬生生在沙發上坐了半宿。


  桑伯發現她的時候,她身體都凍得僵硬了……


  直到三天之後的葬禮。


  夏青檸的遺體被擺放在追悼會會場的正中,冰棺四周擺放著錦簇的鮮花,經過化妝師的修容,夏青檸雙手交疊平躺在冰棺內,安靜的像隻是睡著了。


  她的衣服是戰封爵親手選的,一襲素色的旗袍。


  那是小姨曾經最喜歡的。


  她沒有結婚,沒有丈夫,沒有孩子,沒有家庭……


  她有的隻有戰封爵這一個侄子。


  他一定會讓她沒有任何遺憾,漂漂亮亮地離開。


  守在冰棺前,聽著大堂內重複播放著的哀樂,戰封爵神情麻木,宛若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慕崢衍和喬心安來得很早,遠遠看到戰封爵一動不動,兩人畢恭畢敬地對夏青檸磕了三個頭,然後勸戰封爵節哀。


  喬心安知道凶手是寧凱,心裏總有一種不夠踏實的感覺。


  好像今天的葬禮一定不會那麽平靜……


  她給寧惜發發短信,問她到了沒有?

  寧惜今天是一定會來送夏青檸最後一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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