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他那晚去做了什麽
宋琴大概緩和了三分鍾,情緒才漸漸平穩。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寧惜給她喂了半杯果汁,嘴裏甜了,她的恐慌也沒有那麽嚴重了。
隻是依舊不太敢看向戰封爵。
戰封爵這時候才繼續問:“嶽母,如果我要你死,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何必自己開車來撞你?你再仔細想一下,那晚還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麽?或者肇事者身上有什麽不一樣的特征……”
寧惜也幫腔道:“我也相信阿爵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你再好好想想?”
“我……”宋琴又喝了一口果汁,捂著腦袋沉思。
那晚她為了逃避淺淺,從樓上跑了出來,怕人來抓淺淺,所以不敢報警。
剛到了馬路邊,一輛車子疾行而來將她撞飛……
在倒地之前,她距離駕駛座上的人最近,她看到了司機的臉,也看到了那司機的脖頸上好像掛著什麽東西,是……
“骷髏頭!”宋琴突然驚呼著喊:“他脖子裏好像掛著一個骷髏頭的項鏈!對對對,就是黑色骷髏頭……”
“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到你戴這種東西?”寧惜敏銳地望向戰封爵,心裏的疑團更重了。
戰封爵反複回憶他在警局看到的監控畫麵,由於拍攝角度是斜下方,所以並不能百分百準確地捕捉那名駕駛座上的男子究竟戴了什麽裝飾品,畢竟有車窗遮掩。
“我不戴飾品,覺得那很娘氣。”戰封爵眉峰擰得更緊,再問宋琴:“你說他眼神凶狠,看到你衝出來,還故意加速了?是不是說他理智很清醒?”
“……我真的沒有注意,我隻感覺你當時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宋琴喃喃低語著,提起來還是很心悸後怕。
她現在的這條命簡直就像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的。
戰封爵聞言陷入了沉思。
那天,他原本是打算去寧惜公司替她助陣的,可突然一陣頭疼,就像有無數的針在紮他的腦袋,疼到他恨不得撞暈過去。
最嚴重的時候,他雙眸抽血,整個人幾乎失去了理智。
他給私人資助的一家醫療實驗室負責人打了電話,然後去往基地。
為了避免外人知道戰家遺傳病的秘密,所以基地建設很隱蔽,一路過去也沒有監控,和郊區接壤。
在醫療實驗室呆了半天,臨近晚上時,注射的藥物發揮了作用,那種疼痛才稍稍緩解。
他本想驅車回家,卻在途中發生小幅度的車禍,差點釀出禍事,他不得不在附近的一家小旅館休息。
事後得知宋琴被“他”撞了,他已經調查過一遍。
偏偏那天是晚上,旅館在郊外,查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他也一直以為是自己當晚真的開車撞了宋琴,卻因藥物作用而失憶。
現在來看,也許漏掉了什麽關鍵信息。
寧惜見戰封爵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好奇地追問:“阿爵,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我暫時還不能完全確定,等我確認之後再跟你說。”
“無論你知道什麽,都不要瞞著我好不好?”寧惜期待地望著戰封爵:“這一次,我想和你共同進退,哪怕……真的是你,也不要騙我。”
戰封爵磁性的嗓音旋即響起,鄭重其事地點頭:“好。”
……
戰封爵去了走廊打電話。
寧惜繼續安撫著宋琴,宋琴心裏畢竟還很擔心溫淺,話題也就轉移了。
寧惜答應過不會要溫淺的命。
“我替她找了辯護律師,再加上她不是主謀,隻是幫凶,如果態度良好願意配合的話,量刑應該不會太嚴重。”
寧惜把實情說給了宋琴,要溫淺無罪釋放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毒殺親媽,這一條已經觸犯了法律和道德底線。
宋琴偷偷流眼淚,眼底蒙上一層絕望的暗灰:“我早就勸過她,是她不聽的……在裏麵也好,沒什麽物質誘惑,也許能改過自新,將來出來再重新做人……”
……
從醫院離開,天空灰蒙蒙的,竟飄起了細細的小雨。
戰封爵的車子停在停車場。
他正打算去開車,寧惜卻攔住了他,氣氛因為宋琴的那番話而有些凝重,她有意緩解一番,和他十指緊扣,邀請道:“我還不想回去,要不要陪我在外麵隨便走走?”
戰封爵幽深的視線落向天空。
“下雨了,還要走走?”
“我們好像還沒有在雨裏慢慢散步,你不覺得很有情調麽?”反正外婆派了司機跟著她,他們也不能做其他更羞恥的事。
戰封爵寵溺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去車裏後備箱拿出一把黑色的大傘。
兩人走在醫院外麵的長街上,可能是由於下雨的緣故,路上的行人並不算多。
但這雨其實很小,拍在臉上軟綿綿的,就像是在親吻肌膚。
寧惜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戰封爵給她撐傘的溫馨,挽著他的胳膊,靜靜地依偎在他肩頭。
大傘能將他們倆完美的容納,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這麽安心了,隻要嗅到他的氣息,她就會覺得外麵一切的風雨她都不怕。
戰封爵也很享受她的依偎,隻是眸色不經意間帶著幾絲晦暗。
踩著潮濕的地麵,寧惜像個偷樂的小孩子,悄悄把手伸出傘外,接了一會小雨。
那雨絲落在手心,冰冰涼涼的,又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別玩了,天氣很冷。”頭頂傳來男人煞風景地提醒。
“這叫浪漫。”寧惜朝他俏皮地眨眼,又無意識地問:“現在你把兩個寶寶都送來慕家,你爺爺不生氣麽?”
“不會。”戰封爵解釋:“他大概也知道你外婆不待見他,所以同意用兩個孩子軟化你外婆的態度。”
“那你現在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孤單寂寞?”
戰封爵眉梢往下壓了壓:“怎麽,你擔心我出去鬼混?”
“我是那麽小心眼的人麽?我就是單純覺得很心酸,以前是你爺爺,現在是我外婆,我們見麵還有人二十四小時跟蹤,好像偷情一樣……明明我們是正大光明的夫妻。”
可她也不敢經常在外婆麵前提,總感覺下一秒外婆就會逼她和戰封爵離婚。
她才認回外婆,每次她想拒絕外婆的要求,可看著她花白的頭發,又陷入了沉默。
媽媽沒能在外婆膝下盡孝,她想連同媽媽那份恩一起回報外婆。
再加上她以前對外婆有些不敬,就更加愧疚無法開口了。
戰封爵望著她對未來的憧憬,心裏莫名地揪緊,猶豫了一下,而後很嚴肅地問:“你還想不想知道你媽被撞的當天,我到底去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