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這頂皇冠,溫淺不配
眾人的眸光順著聲源下意識回頭去瞧。
隻見一名長發柔順披肩的女孩,一襲白色禮服收腰的款式,勾勒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肌膚瑩潤白皙,腳蹬高跟鞋,修長的天鵝頸拉伸,讓她看上去氣質矜貴典雅……
賓客自動往兩邊後退,讓出了一條路。
寧惜穿過人群,一步步走向舞台。
逐漸有賓客交頭接耳。
“這女人看上去好麵熟啊。”
“我想起來了,當初大鬧爵少婚禮的人不就是她麽?”
“沒錯,叫寧惜……”
“她怎麽混進來的?這保安怕是眼瞎了吧!今天是慕家的認親宴,邀請的都是政商名流……”
溫淺聽到寧惜的聲音,陰暗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壓得她有些心虛,像見了鬼一樣,也顧不得當初邀請她來是炫耀,直接喊保安將寧惜轟出去。
慕老太太製止了溫淺,高挑的視線略低幾分,才能和寧惜對視:“寧小姐,你剛才說溫淺不配,是什麽意思?”
緊張,心髒都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她深深地凝視著寧惜。
“老太太,很抱歉在這麽重要的時刻打擾你,但你眼前這個溫淺,壓根不是你的親外孫女,她是假的,這頂皇冠她承受不起。”
“什麽?假千金?”
“不會吧……這都什麽年代了,認親都是DNA檢測,這也能搞錯?”
“這可說不準了,一則你沒聽老太太說,她女兒已經離世了,外孫女和她做的DNA檢測準確率大打折扣,再者慕家偌大的家業,也難保有人想動一動這塊蛋糕而心生鬼胎……”
溫淺在聽到寧惜的指控時,嚇得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不知為什麽,從寧惜踏足的那刻開始,溫淺就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她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不,她肯定沒有證據,在故意詐她。
想到這裏,溫淺幾乎氣急敗壞地叫罵:“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那天我之所以說自己不是外婆的外孫女,都是為了麻痹歹徒,你該不會當真了吧?笑話,這頂皇冠我不配,難道你配?”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做賊心虛了麽?”
“我有什麽好心虛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隻是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我不想給你難堪!”
為了表示自己的無辜,她站得筆直。
寧惜緩緩笑了,笑得無盡嘲諷——
“你沒做過虧心事,那宋琴為什麽會躺在醫院,時家當鋪怎麽會失火,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又怎麽會到你手裏?溫小姐,忘了告訴你,宋琴已經醒了!”
溫淺頓時渾身冰冷,如墜深淵:“你說什麽?”
宋琴醒了?
慕宛白不是安排了人在醫院守著麽,為什麽她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你親生媽媽現在已經醒過來了,親口指認你是凶手,為了得到慕家孫小姐的身份,不惜加害於她!她可是你的親生媽媽,你怎麽能下得去手?”
“不會的,不可能的……”溫淺不願意相信,梗著脖子怒吼:“你在妖言惑眾!我媽媽不是宋琴,我媽媽是慕芷暖,我是慕家的女兒……”
“宋琴對你不夠好麽?你沒地方住,她收留你;你沒工作,她求著爵少給你工作;你沒安全感,她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你,就為了你可怕的虛榮心,去買幾件新衣服……”
溫淺捂著耳朵,不聽不信,不住地搖頭。
她固執倔強地重複:“我媽媽是慕芷暖,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她就差把心都掏出來給你了,你怎麽能為了榮華富貴,連親媽都能毒害?世界上又怎麽會有你這麽喪心病狂的女兒?”寧惜步步緊逼。
現場靜得落針可聞,充滿了火藥味,隻差一點點火苗就能點燃爆炸。
溫淺終於被她逼得受不了了,突然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什麽叫她對我很好?我一出生她就跟城裏有錢男人跑了,拋棄我和爸爸!你知不知道我從小過的是什麽日子?沒有新衣服,沒有新書包,我隻能穿同學們不要的衣服,身上的補丁一天比一天大,還被他們暗地裏笑話,我是沒有媽媽的野孩子……”
“我恨她!我也恨你!是你和寧凱搶走了她,讓我變成野孩子……”
“我給過她機會的,隻要她肯保守秘密,我就放她一馬,但是她不!你知道她說什麽麽?她說,讓我不要一錯再錯,讓我回頭,讓我來懇求你的原諒?”
“你算什麽啊?你不就是靠給戰封爵生了一對雙胞胎上位的麽?你能生,我也可以生啊……”
說著,溫淺眸子變得一片腥紅,開始放聲大笑起來:“她對我好,不過是想彌補這些年的虧欠,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一點,我爸爸都死了,她怎麽贖罪都不可原諒!當時她被你老公撞飛的時候,我就應該趁機偷偷把藥注射進她體內,這樣她就永遠張不了口了……”
溫淺的眼底心底似乎隻剩下寧惜一個人,近乎癲狂,其他人都完全看不到。
寧惜卻開始變得平靜,隻是眸光裏充滿了諷刺和不屑:“就算你說的所有都對,就算是她對不起你,可你的命是她給的!養條狗還知道感恩,給你一條命,就是讓你謀害她?”
溫淺赤紅的眼珠像要從眼眶裏凸出來,惡狠狠地叫囂:“這一切都要怪你!是你把我逼上絕路的……”
“……”寧惜卻突然沉默下來,不再接她的話了。
然後,她看向最角落裏的一台攝像機,嘴角勾起淺笑:“剛才的一切,都記錄下來了吧?”
負責攝像的攝影師後知後覺地點頭。
溫淺宛若陷入夢魘的人,驟然清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恨不得給自己一記耳刮。
寧惜剛才是故意拿宋琴來刺激她……
她從小缺乏母愛,也少了宋琴的關注,弱點和最痛苦的點也都是宋琴。
所以她失了控……
“寧惜,你陷害我!”溫淺像瘋了一樣,抓起台上的東西,朝寧惜丟過去。
寧惜很利落地側身避開了,眸光若有若無掃過呆若木雞的戰老太爺,而後對上了慕老太太已經濡紅的眼眶,深深地鞠了一躬。
“抱歉,攪亂了這一場認親宴,可溫淺真的不是您的外孫女,並且毒害我媽,我需要為她也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鞠躬完畢,她緩緩又從包裏拿出一份DNA檢測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