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她愛他千麵
肇事逃逸,正義道德……
一句話將戰封爵內心最憤怒的一點點燃,怒火瞬間爆炸。
語氣也變得很衝,幾乎是朝她吼出來的——
“警方還沒蓋棺定論,你就認定我是凶手?就算我可能是凶手,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為了這個要跟我分手?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可笑他還以為他們之間能走到最後,天長地久的。
寧惜心疼得都像有針在紮。
她是對他有過懷疑,可那也是無數的巧合和證據堆疊之下。
她潛意識裏是相信他的。
相信哪怕他真的是凶手,那也一定是有什麽特殊情況……
可是現在她不能解釋,讓他這麽誤會是最好的借口。
她哽咽著含淚點頭:“對!他年紀大了,受不得苦,如果一定要傷害,我寧願用我自己去換他平安,你要恨我怪我都可以,我真的做不到心安理得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幸福快樂……”
他以為她在說宋琴,實際她在說寧凱
那是她的爸爸,把她寵成了小公主的爸爸,給了她無憂無慮童年的爸爸。
她隻能先順了戰老太爺的意。
離開,保爸爸平安。
“那如果你媽能醒過來呢?是不是就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戰封爵看到她眼眶裏閃爍的淚花,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戳中,沉聲問。
寧惜看著他為自己讓步,更加自責:“等她能醒來再說吧,你以後好好照顧兩個孩子,我在心安這裏能過得很好。”
說完,寧惜怕自己會失控,率先跑開了。
戰封爵盯著她的背影消失。
每一次,她走得都能那麽灑脫,每一次,都是他站在原地怔怔地等。
戰封爵攥緊了拳,眼眶裏遍布嗜血的寒意。
他要宋琴在最短的時間內醒過來。
他也要查清楚,肇事車禍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他吃的那些藥有副作用,會造成他的短暫失憶麽?
戰家秘辛,戰龍城這一脈能活到成年的男子極少,是因為長輩曾被人下毒,導致體內基因缺陷被放大,且能遺傳,導致需要常年服藥克製,戰封爵也不例外。
但這些藥是經過多次試驗,有安全保障,不應該會出現這種紕漏。
他以往從來沒有過這種失憶的情況……
……
寧惜看著戰封爵的車子逐漸遠離,捂著嘴有種想哭的衝動。
喬心安一直在安撫著她,扭頭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慕崢衍,好像在說讓他今晚給她私人空間,慕崢衍瞪了她一眼,他有這麽禽獣麽?
“小惜惜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去陪她吧。”
喬心安當即感激地小雞啄米點點腦瓜,然後陪著寧惜進了臥室。
臥室內,寧惜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
她再一次傷害了戰封爵!
尤其是戰封爵剛才還在為她退讓……
“惜惜,你別哭了,你看你眼睛都哭紅了,有什麽事你可以告訴我,我當你忠實的傾聽者,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喬心安拿紙巾給她擦拭眼淚。
剛剛擦完,紙巾還未來得及丟掉,看到她的眼眶又濕了。
“有酒麽?”寧惜聽著喬心安的安慰,其實更想哭了,但她實在受夠了這樣的軟弱,索性一醉方休:“可以陪我喝幾杯麽?”
“有的,慕禽獣家裏別的不多,就是酒多,你想喝多少都有!”喬心安馬上跑去樓下的酒窖,取出慕崢衍珍藏的好酒。
一瓶接著一瓶,寧惜起開了蓋子,傾倒在透明的高腳杯中。
猩紅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裏,喝得太急,嗆到了食道,引起一陣灼燒的刺痛感。
喬心安看她不要命地往嘴裏灌,又懷疑自己是否應該把酒給她:“惜惜,雖然不知你和爵少之間發生的事,但我能看出來,爵少不會輕易放棄你的。”
明明戰封爵衝過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好幾次都像要爆發的樣子,但最終都忍下去了。
寧惜當然也知道戰封爵不會放棄:“我不會跟他回去的。”
“那你真的打算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和他離婚麽?”喬心安擔憂地眼睛都瞠大了,紅通通的。
寧惜心亂如麻,又往嘴裏灌了一杯烈酒,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隻有借著醉意,她才敢肆無忌憚地把內心的搖擺糾結說出來——
“我也不知道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他爺爺逼我離開他,否則就會殺了我爸爸,心安,你告訴我,我要怎麽樣才能好過一點,哪怕就一點點……我不想傷害他,不想的……”
喬心安聽著寧惜痛苦的呢喃,先怔了一秒,而後整個神經都炸了。
“你爸爸?寧叔叔四年前不就已經……”
“沒有。”寧惜虛眯著眼,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爸爸沒有死,可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現在正被關在世界上某座監獄內,戰老太爺先一步找到了他,用他的安全威脅我。”
喬心安的心也跟著揪成一團:“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主動放棄爵少和兩個孩子的,戰老太爺怎麽能這樣?他太過分了!”
頓了頓,喬心安不想看到寧惜這麽痛苦,又試探性地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把真相全都告訴爵少麽?然後你們夫妻裝作已經決裂了,演戲給老太爺看,接著讓爵少偷偷去救寧叔叔……”
“可那是在拿爸爸的命去賭啊……”
全世界那麽多監獄,且不論戰封爵找起來要花多少時間。
就單憑戰老太爺那樣老謀深算的人,此刻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眼線在盯著她和戰封爵。
戰封爵知道老太爺威脅她,必定也不會善罷甘休。
稍稍有一點風吹草動,隻要有幫她找爸爸的跡象,或許爸爸就沒了。
這和她親手謀殺爸爸有什麽區別?
她承認她膽怯了,懦弱了,一點都不夠勇敢。
“嗚嗚,你隻想到了寧叔叔和爵少,你有想過你自己麽?”喬心安心疼地抱著她。
寧惜晃悠悠地盯著喬心安,苦澀一笑:“我?我很好啊……我沒有被關在監獄受苦,沒有被人毆打,還有很多朋友……”
“我是問,你真的能接受離開爵少和兩個孩子麽?”
“……”眼淚再度模糊了視線,她一直以為她最舍不得的是兩個寶寶。
哪怕當初和戰封爵在一起,也是因要接近小夜夜而假戲真做,怎知到了現在才發現,最舍不得的人早已變成他。
好的他,壞的他,霸道的他,溫柔的他……
他有千麵,她愛他千麵。
寧惜鄭重其事地點頭:“我能的,一定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