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得了第二名的蠟筆畫
“那又如何?”戰封爵依舊是冷漠的幾個字眼,冷冰冰的,讓寧惜看不到半分柔情。
好像短短幾天,他就變成了當初她剛認識的那個男人。
不。
甚至比那個時候更冷。
心髒瞬間被勒緊,寧惜深吸一口氣,朝他認真道:“我想請你讓管理員把這個帖子刪掉。”
簡單的一句話,寧惜卻說得很艱難。
每一個字,都在透支她在他麵前的尊嚴。
然而,戰封爵並沒有買賬,甚至有些諷刺地笑了:“刪帖?戰氏集團內部員工論壇從來沒有刪過帖,我憑什麽要為你開這個先例?”
寧惜難堪地僵在那裏,一股莫名的寒涼在心底紮了根,然後迅速擴散到全身。
“也不算完全為了我,畢竟這個帖子胡編亂造的很多細節,如果不刪掉,肯定也會影響你的名聲。”
“可我不覺得有什麽失真的地方。”
戰封爵懶懶地拿起那幾張紙,一眼掃過,神情淡漠。
這句話猶如鋒利的刀子,深深地紮進寧惜的心窩。
疼得快要無法喘息。
那帖子上很清晰地寫著,她為了錢為了往上爬,所以不惜出賣身體,玩各種各樣的手段去勾引他。
原來他竟覺得這上麵說的是真的!
眼眶瞬間又酸又熱,忍耐了好久好久的眼淚,就這麽決了提,不受控地啪嗒啪嗒往下滑。
她倔強地擦掉眼淚,可是還沒有擦完,視線再度被眼淚模糊……
戰封爵將那幾張紙塞進碎紙機。
隨著一陣響聲,那些紙變成了一堆破碎的垃圾,一條條的,寧惜覺得碎的不是紙,而是她滿懷期待的一顆心。
全身的血液也一寸寸涼下來,她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默默地轉身離開。
她剛走到門口,郭堯就急切地上前:“怎麽樣了,爵少他……”
“郭特助,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換一份工作,否則以後不要再把不相幹的人放進來。”不等郭堯的話說完,辦公室內又響起男人冰冷絕情的嗓音。
寧惜一瞬間就像被掐住了咽喉,絕望得窒息。
不相幹……
是啊,除開兩個寶寶,除開那場她沒有付出真心的交易,她和他有什麽相幹?
憑什麽來要求他幫她刪帖?
她是他的誰?答案是,誰也不是!
盡管戰封爵拒絕了她,但寧惜還是不希望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怯懦。
她擦掉眼淚,在洗手間洗了臉,又重新補完妝,看上去和往常一樣無懈可擊,才慢吞吞地摁了回設計部的電梯,隻是她沒想到,當她回來時,發現她的辦公桌上已經空了。
而她桌麵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放在一個紙箱子內。
箱子就丟在地上,裏麵的東西也擺得亂七八糟的,明顯沒有經過整理,而是胡亂地收整。
寧惜將箱子慢慢抱起來,那裏麵有很多東西都是她從博瑞帶來的。
沈曼曼過來幫她一起收撿,語氣聽上去有些歉疚:“對不起啊惜惜,剛才總監強行把你的東西丟進箱子裏了,你也知道,我隻是一個小職員,也沒辦法阻止總監……”
寧惜麵無表情地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並不怪你。”
“現在總監一定要開除你,你剛才是去找爵少了麽?他怎麽說,有沒有讓你繼續留下來,他會保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也不用再怕總監了……”
寧惜聽著這些話,隻覺有些刺耳。
“這件事還沒完。”
說完,她抱著行李箱,直接離開了公司。
回到橙海瀾庭的第一時間,寧惜去洗了個澡,她把自己拋空,什麽都不去想,也不願意去想,悶在被子裏長長地睡了一覺,直到臨近寶貝放學才起床。
對著鏡子,她咧嘴笑了笑,但那笑容看上去很牽強。
她用力拍打著臉頰,排得緋紅,多了一絲血色,這才出門去接寶貝。
可是寶貝是那麽敏銳的孩子,在寧惜來接他的那一瞬,就能感覺到寧惜情緒的不對勁,寶貝的小胖手指被寧惜緊緊地牽在掌心,母子倆各懷心事乘公交回家。
“大惜惜,今天在學校,章老師表揚我了。”小家夥盡可能地找著話題。
寧惜回答的有些散漫:“她怎麽誇你了?”
“章老師說,寶貝最近學習很認真,功課也努力了,還獎勵了我兩朵小紅花。”說著,小家夥獻寶似的從可愛的小書包裏掏出一副蠟筆畫。
蠟筆畫上上麵是一個火紅的太陽,下麵是綠油油的草坪,而草坪上是一對母子手牽著手,向往地奔赴遠方……
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母子倆的身上,溫馨又和諧。
寧惜將蠟筆畫翻過來,發現背麵還有字。
是章老師用很淺的筆跡在說:“下一次在畫裏加上爸爸,也許會更好哦。”
爸爸……
寧惜的眼眶又止不住地泛紅,她飛快地眨眨眼,將那一抹淚意驅散。
低頭抱著兒子,親昵地誇讚:“畫的真好,等明天我就去買一個相框,把這幅畫裱起來,好不好?”
“不好。”寶貝非常果斷地拒絕。
寧惜愕然:“為什麽?”
“因為這幅畫是第二名,章老師說我的畫裏還缺了點什麽,所以不給我第一名,得了第二名的畫為什麽要裱起來,難道要時刻提醒我的失誤麽?”
小家夥酷酷地揚唇,突然有些懊悔不應該把畫給大惜惜看了。
這畫隻有第二名……
可是他覺得他畫的很好,有青草有太陽,還有河流和山川。
他們擁抱在一起,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母子。
寧惜啞然失笑,隻是更緊地摟著兒子,低低地說:“不管章老師怎麽說,這幅畫在大惜惜眼底,就是最棒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真的麽?”小家夥有些害羞地抿抿小嘴:“看在你這麽誇我的份上,我允許你晚上做意麵給我。”
晚上,正笑著給小家夥做意麵,突然接到了戰雲瑤的電話。
她以為戰雲瑤是來跟她炫耀的,卻不料,她的語氣卻有些歇斯底裏,好像遭遇了什麽重創,對著聽筒裏的寧惜吼道——
“寧惜,你別以為你這樣就能擊垮我,我是爵少的表妹,他會保我的!”
寧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本能道:“既然爵少會保你,那你還給我打電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