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活的帶走,死的埋了
據葉思漓所知,這孫元並不是什麼善茬,這段時間阿憂待在良城,他沒少出絆子,正好他今日主動送上門來了,不教訓教訓豈不是對不住他的這番主動?
葉思漓四人主動退後給白一留足了發揮空間。
白一身手不錯,饒是孫元長期待在軍營練得一身蠻肉,此時也並非他的對手。
不過片刻,白一便將孫元一腳踩在地上,轉身看著離他隔了數丈遠的葉思漓,問道:「郡主,如何處置他?」
郡、郡主?
趴在地上的孫元慌了神,哪個郡主?誰是郡主?沒人告訴他有郡主來了啊?
葉思漓掃了眼橫七八豎倒在地上的一堆人,再看了看被白一踩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孫元,不由得同情幾分。
白一下手也忒重了些,不過……甚好。
「孫元知法犯法,以下犯上,押入大牢。」葉思漓輕鬆說道。
這麼一折騰,天色已然不早,葉思漓正欲回府,誰知倒在地上的一人忽然拿起劍朝葉思漓刺去。
暮春和渙夏正欲出手阻止,卻見一把熟悉的長劍橫空而出,劃破夜色,直直朝那人而去,不偏不倚正中心臟,那人驀然瞳孔放大,身子猛然朝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憂!」葉思漓轉頭看去。
「公子。」
「公子。」
暮春渙夏幾人紛紛轉頭看去,來人不是顧離憂又是何人?
顧離憂依舊一襲黑衣,本與夜色融為一體,卻有月色灑下,柔柔的月光輕撫上他俊美的臉龐。
而他的雙眸只看向一人。
有公子如斯,天地失色。
顧離憂徑直朝葉思漓走去。
「阿憂。」葉思漓注視朝她大步走來的人,嘴角忍不住上揚,眉眼彎彎,歪著腦袋朝他笑著。
「阿漓,可有受傷?」顧離憂走近拉著葉思漓前後左右檢查了一番,滿眼擔憂不言而喻。
「你出現得及時,我毫髮無傷。」葉思漓笑眯眯地望著他。
「顧、顧將軍……」
孫元被白一從地上拎起來,看著突然出現在此的顧離憂,滿臉驚愕。
顧離憂不是被段天他們控制在山寨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孫元慌張地看著面前兩人,腦中浮出的猜測讓他毛骨悚然。
顧離憂來自京都裕公府,而眼前的女子是郡主,那麼……她便是聖上欽封的「樂安郡主」?
「別看。」顧離憂不讓葉思漓轉過身子,吩咐暮春和渙夏:「照顧好郡主。」
而後他面不改色地將長劍從方才倒地的那人身上抽出,劍身還有鮮血滴落,他手執長劍,緩緩朝孫元走去。
「顧離憂,你、你想幹什麼?」孫元本能地往後縮,卻被白一抓住,無路可退。
「我是良城都監,我舅舅是良城知州孫閻,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顧離憂冷眼盯著他,孫元的恐懼更甚,雙腿忍不住打哆嗦。
「顧將軍,我錯了,你饒了我……」
孫元話音未落,長劍劃破夜空,孫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用手捂住頸部,卻抵擋不住往外噴射的鮮血。
葉思漓聽聞身後倒地的動靜,連忙回過頭來,只見顧離憂已經在擦拭劍身鮮血。
「阿憂……」葉思漓看見倒地的孫元,又驚訝地看向顧離憂。
顧離憂以為她害怕了,連忙將長劍扔給了旁邊的白一,大步走到她身前,剛好擋住她看向孫元的視線。
顧離憂低頭看著面前的人,腦海中瘋狂組織語言,卻不知如何開口。
見她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詫異地盯著他,他神色竟露出難得的慌亂,雙眼躲過她的注視,一時不知道該看哪裡。
「阿憂,你這樣子我竟從未見過。」
顧離憂雙眼慌亂地躲閃,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幾番欲言又止。
他果然還是嚇著了她。
葉思漓上前走近一步,雙眸直直地注視著他,沉默良久,才道:「你太厲害了!」
「啊?」
「你方才的樣子倒是和他們打的小報告里一樣。」葉思漓伸手拉住他,興奮道:「之前他們跟我說我還不信,如今親眼見到竟還有些刺激。」
「……」顧離憂看著面前眉飛色舞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阿憂,我簡直太崇拜你了。」阿漓笑眯眯地拉著顧離憂的衣袖不肯鬆開。
其實這並非她第一次看見阿憂出劍,比如去年她和小靈還有楚慬遇刺那次,阿憂當時也是及時趕到救了他們,可是當時她已經被嚇懵了,加上醉了酒,倒也沒多少感觸。
可今日……
葉思漓偏著腦袋悄悄地望了眼身旁的人。
不知怎的,今日看著他就莫名覺得崇拜……不對,是比以往更崇拜了一些。
她的阿憂果然是最厲害的。
「阿憂,你快給我講講你在山寨上發生什麼了?」
「行,我們先回去。」
「好。」
白一和暮春幾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暮春反應過來,大喊道:「郡主,公子,這些人怎麼處理啊?」
葉思漓沒有回頭,揮了揮手道:「活的帶走,死的埋了。」
顧離憂補充道:「孫元也帶回去。」
說罷,葉思漓轉頭看著他,兩人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次日,孫閻是在一片鬼哭狼嚎中驚醒的。
他隨口罵了幾句,忍住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手虛扶著屁股,一手撐著牆,一瘸一拐地挪到了門口,看到院子里的場景,他終於沒有忍住氣得破口大罵:「誰他娘的把棺材放在我院里了?」
有隨從上前顫顫巍巍道:「樂安郡主派人送來的。」
聽到「樂安郡主」四個字,孫閻只覺得自己屁股更疼了,立馬轉變態度道:「這棺材看上去材質不錯哈。」
孫閻看著院中的奴才沮喪著臉,不由得問道:「大清早的都圍在我院子里作甚?」
「對了,孫元那臭小子呢?聽說昨天我昏迷的時候他來過了?」
他今天醒了,那臭小子也不知道來關心關心他這個舅舅。
身旁的隨從神情悲傷,眼睛竟有些泛紅,伸出手哆嗦地指著院中那口棺材,聲音微微發顫:「都監在……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