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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此乃不倫

  「祖父放心,這些小事我和阿憂能解決的。」

  用完午膳,葉思漓便回了玉笙院休息,思前想後仍覺得哪裡不對勁,便想去找顧離憂。

  方起身,顧離憂便走進了院子。

  「阿漓,這件事恐怕沒這麼簡單。」

  顧離憂言簡意賅。

  葉思漓坐在鞦韆上,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顧離憂自然地走過去坐下。

  「恐怕梁彩彩遇刺之事真與我們有關。」葉思漓有些發愁。

  顧離憂微微點頭,分析道:「據白一所稟,梁家小姐平日交惡不少,但絕無可能有能力在梁府行動如常。」

  「會不會是與她交惡之人花錢雇的殺手?」葉思漓提醒道。

  顧離憂搖了搖頭,「若是花錢雇傭的殺手,梁家小姐絕不可能僅僅受驚這麼簡單了。」

  若是專業殺手,沒有理由冒著巨大風險潛進刑部尚書的府邸卻不完成任務,只是嚇一嚇梁彩彩了。

  再者,梁彩彩平日接觸的大多是各府小姐,若真是結仇,也不至於找上刺客。

  而且,雖然葉思漓今日在梁府將梁彩彩懟得啞口無言,但是那番說辭確實說不通。

  從時間上來看,葉思漓和顧離憂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

  葉思漓只覺得這幾個月的麻煩真是一件接一件,疑惑道:

  「不過此番幕後之人若是朝我們來的,那為何要找上樑彩彩,這與她何干?難不成是栽贓嫁禍?」

  顧離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情發生得太詭異,他們與梁彩彩之間究竟有何牽連?

  「看來,我們還需得去梁府一探究竟。」顧離憂起身對葉思漓說道。

  未時三刻,葉思漓和顧離憂便去了梁府。

  梁海還未回府,葉思漓進府時便徑直去了梁彩彩的屋子。

  「小姐,樂安郡主和離憂公子來了,此刻正在門外。」梁彩彩的丫鬟稟報道。

  梁彩彩從床上坐起,有些害怕地朝屋外看去,警惕問道:「他們怎麼又來了?」

  「離憂公子說他受梁侍郎所託前來調查昨夜之事。」

  「毅哥哥讓他們來的?」梁彩彩聽是梁毅,便放心了不少,又問道:「毅哥哥可在?」

  「並未瞧見。」

  梁彩彩失落的「哦」了一聲,便讓丫鬟替她整理著裝后請了葉思漓和顧離憂進來。

  「你們又來作甚?」梁彩彩警惕地盯著葉思漓。

  葉思漓反問道:「你覺得呢?」

  梁彩彩看著葉思漓走近,不覺面露懼色,嘴上卻絲毫不饒人,「昨夜暗殺未遂,此時青天白日你還想害我不成?」

  葉思漓突然俯身湊近梁彩彩,仔細瞧著她,「看來本郡主平日對你關心不夠,竟未發現你這般蠢。」

  「你……我哪裡蠢了!」梁彩彩氣得欲推開湊近的葉思漓,手還未伸出,葉思漓便笑著直起了身子。

  梁彩彩忽然急促咳嗽了幾聲,她的丫鬟連忙去后廚端來了湯藥。

  「小姐昨夜受了涼,還是喝些湯藥吧。」

  「我不喝這葯,難喝得很。」梁彩彩推開了丫鬟喂在嘴邊的湯藥,急得丫鬟不知如何是好。

  「生病了就吃藥,哪裡由你選擇了?」

  葉思漓接過丫鬟手中的湯藥一手遞到梁彩彩面前。

  她與梁彩彩不和是真,但相識多年亦是真。記得幼時娘親與梁夫人私交不錯,兩人經常相約作伴,而她和梁彩彩年齡也相差不大,那時也常在一起玩耍。後來,時隔太久,葉思漓都想不起究竟發生了何事,梁彩彩開始處處與她針鋒相對。

  梁彩彩看了一眼葉思漓遞來的湯藥,說道:「不要以為你是郡主就能為所欲為,我說了不喝就是不喝,誰來也沒用。」

  話音剛落,葉思漓便瞧見有人走了進來。

  「為何不肯吃藥?」梁毅進屋瞧見葉思漓和顧離憂也在,微微詫異,轉而行禮問好。

  「郡主和離憂公子可是有了眉目?」

  「此番便是特意來找梁侍郎商議的。」顧離憂回道。

  梁彩彩看見梁毅,態度瞬間溫和了不少,「毅哥哥你來了。」

  「為何不吃藥?」梁毅只問道。

  「吃、自然是要吃的。」梁彩彩接過葉思漓手中的湯藥,「有勞郡主了。」

  「……」葉思漓震驚地瞧著梁彩彩面部猙獰地將湯藥喝得一滴不剩,又接過丫鬟遞過的手帕擦了擦嘴,頗為婉約道:「這葯一點兒也不苦。」

  「……梁彩彩,你怎麼還兩幅面孔呢?」葉思漓震驚問道。

  梁彩彩偷偷看了梁毅一眼,又捂嘴笑道:「郡主說笑了。

  「昨夜我受了驚嚇,因而上午行為過激,沒有傷著郡主吧?」

  葉思漓只覺得梁彩彩笑得瘮人,默默退到了顧離憂身旁,「方才那葯莫不是拿錯了?」

  「梁侍郎,可知昨日府中的巡邏部署?」顧離憂言歸正傳問道。

  梁毅從袖中拿出一張圖紙,說道:「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三人圍桌而坐仔細探討,梁彩彩極力爭取要一同調查,又再三保證絕不添亂之後,梁毅便同意了。

  幾人探討許久,顧離憂起身將屋子環視了一圈,道:

  「在這般嚴密的部署之下想要自由出入,恐怕連尋常刺客都做不到。」

  梁海直統整個刑部,府中機密甚多,整個梁府自然都是精心部署過的,府中的侍衛也比尋常大人家的侍衛厲害得多,卻還是被人潛入。

  梁毅盯著布防圖思索了好一會兒,提出疑惑:「梁府戒備森嚴,若想悄無聲息地潛入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對方是絕世高手,不過……」

  「不過沒有必要。」顧離憂接過梁毅的話,這就回到了中午他和阿漓分析之言,若真出動了這般高手,僅僅為了恐嚇梁家小姐一番,這說不通。

  梁毅愁眉道:「若非武藝高超之輩如何能躲過所有侍衛?」

  「未必不能。」

  「未必不能。」

  顧離憂和葉思漓兩人異口同聲,相視一笑,葉思漓說道:

  「還有一種可能,若是那人十分熟悉梁府的部署呢?」

  顧離憂點頭贊同道。

  「不可能。」梁毅堅定否認,「梁府部署嚴密,每日每人都在換崗,而且部署圖一直由我保管,他人如何知曉?」

  「對方不需要找到確切的布防圖。」顧離憂手指落在布防圖上,「府中侍衛巡邏多變,定不是隨意安排之舉,若是用心研究不難發現其中規律。」

  葉思漓思索道:「這也說明,昨夜之人定久居京都,甚至,就在我們身邊。」

  梁府侍衛眾多,加之由梁毅親自部署,若是毫無準備,哪怕是絕世高手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除非對方早就盯上了梁府,長久觀察才摸清了府中底細。

  不過,對方既有如此本事和耐心,又為何在此時按耐不住打草驚蛇呢?

  「梁侍郎,梁大人讓你去一趟刑部。」有侍衛來報。

  梁毅起身告辭,葉思漓和顧離憂便也未多留。

  「你好生養病,本郡主明日再來。」

  梁彩彩見葉思漓要走,小聲嘟囔道:「誰要你來了。」

  葉思漓本走到了門口,無意瞥見窗邊的刺繡籃子,又退了回來,徑直朝窗邊走去。

  「你為何還不走?」

  葉思漓走至窗邊,拿起一隻未綉完的香囊袋子,道:

  「這香囊不像是你用的啊。」

  「你放下!葉思漓你將它放下!」

  葉思漓沒想到梁彩彩居然這麼大的反應,愣愣地將香囊放回了遠處,又轉念一想,瞬間八卦地朝梁彩彩走去,「那香囊分明是男子佩戴的款式,快和我說說,打算贈與何人吶?」

  顧離憂獨自出了府。

  梁彩彩別過身子,矢口否認道:「你看錯了,那就是我綉著玩的。」

  葉思漓自然不信,又轉到梁彩彩面前,壞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那香囊上的字雖然沒有綉完整,但我也看出來了,是個『梁』……」

  梁彩彩一把捂住了葉思漓的嘴巴,羞憤道:「葉思漓,你別太過分!」

  葉思漓拍開她的手,不解道:「這有何不能說的?此處就你我二人,況且你與梁侍郎男未婚女未嫁,又是自幼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自然是般配得很。」

  「你根本不懂。」梁彩彩一改方才的硬氣,此時垂頭喪氣地坐在凳子上。

  這有什麼不懂的?葉思漓坐下,疑惑地看向梁彩彩,她先前看的那些話本子都是這樣寫的啊。

  半晌,梁彩彩才失落道:「他是我表哥。」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葉思漓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後知後覺想起,「我記得幼時梁侍郎初來梁府時,梁夫人好像提起過他是過繼於梁府的,你們並未有血親。」

  若是她沒記錯,梁毅的生父生母喪於戰亂,他是被梁大人的表兄收養的,後來梁毅的繼父繼母雙雙害了命,臨終前將梁毅託付給了梁海,他這才來了梁府。

  「我與毅哥哥雖無血親,但這麼多年,眾人皆知他是我表哥,此乃不倫之事。」梁彩彩的聲音極低,手帕在手中捏得滿是皺褶。

  葉思漓認真開導道:「可眾人也知他身世,更知你們並非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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