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穆九風犧牲色相
第十八章穆九風犧牲色相
一旁的蕭鈺合上摺扇,終於開口說道:
「所以昨日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早已在那人的掌握之中,才能在你們之前到醉雲樓踩點,安排好春縈閣的女子以及路上的殺手,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殺了楚慬?」
顧離憂搖了搖頭,「若是意在除掉楚慬,對方沒必要選在昨晚,楚慬來京或者離京的路上何處不比在京都動手來得好?」
縱使楚慬身邊侍衛武藝高強,但路程遙遠、人倦馬憊,更是孤立無援,總好過在戒備森嚴的京都刺殺好吧?
雖說昨日確實驚險,可是一旦葉思漓蕭靈還有楚慬出了事,必然會驚動聖上,屆時鬧得滿城風雨,誰也脫不了干係。
而且,顧離憂擔心地看了一眼葉思漓。昨日的情形,那群殺手對他們三人都是下了殺心的,幕後之人對其如此費心,不可能不知他們三人的身份。
在大周,知曉葉思漓和蕭靈身份卻還敢下殺心的……
「這麼說,對方的目的不止是楚慬?」葉思漓也反應過來了。
「對方意欲何為,我們去探一探不就清楚了?」穆九風一手搭住蕭鈺的肩膀,興趣頗高地說道。
蕭鈺、顧離憂和葉思漓三人相視一眼,不謀而合地說道:
「好啊。」
——
「爺,進來瞧瞧啊~」
「喲,幾位爺長得可真俊!」
穆九風被三人架著,看著前面的「春縈閣」招牌,欲哭無淚。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一個黃花大閨……男,可是來不得這種地方的!」穆九風誓死抵抗道。
「喲,今兒個什麼風把九風公子吹來了?」一位徐娘半老風姿猶存的女子搖著團扇朝穆九風一行人款款走來。
穆九風瞬間感受到身後齊刷刷地三道目光落在他後腦勺,僵硬地轉頭對葉思漓解釋道:
「不熟不熟。」
蕭鈺拿著摺扇悄悄地拍了拍穆九風。
穆九風想到今日來的目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的模樣轉瞬換上平日的風流模樣,手中摺扇合上,輕輕抵住欲圖靠近的來人,唇角帶笑道:
「好些日子不見,十三玄愈發風趣了。」
「九風公子這是特意帶了朋友來捧場?姑娘們,趕緊出來好生招待!」
十三玄一聲吆喝,姑娘瞬間成群涌了出來,將穆九風一行人請進了春縈閣招待。
顧離憂擋在葉思漓面前,兩人相視一眼,葉思漓微微搖頭。
顧離憂臉上扯出笑意,道:
「聽聞春縈閣的姑娘是京都一絕,十三餘可要好好給我們兄弟幾人安排。」
穆九風甩著錢袋子,「想必十三玄定不會讓我們敗興而歸。」
十三玄盯著錢袋子笑開了花,欲伸手去拿,穆九風卻收了回去。
「各位爺放心。」
說罷,十三玄便吩咐下去,片刻數十餘女子站滿了房間,個個眉目有情,靜待客人挑選。
葉思漓負手挨著瞧過這些女子,一副認真挑選打量的模樣,待看完屋內女子,葉思漓不甚滿意地搖了搖頭。
穆九風看著屋內女子,故作生氣。
「十三玄好不厚道,便是這般招待我們的?」
十三玄連忙說道:
「九風公子啊,這確實是我們春縈閣上等姑娘了,不知您想要什麼樣的?」
「我們兄弟幾人喜好各異,你只管把姑娘都喚出來,瞧見喜歡的我們自會留下。」
十三玄有些為難。
葉思漓回到座位上翹起二郎腿,瞥見添茶水的女子,突然一把將其拉住,嚇得人家姑娘猛地一縮打翻了茶水,立馬跪地求饒。
葉思漓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道:
「這模樣生得不錯,本公子甚是喜歡。」
欲上前扶女子起來,女子卻作受驚狀連連後退。
十三玄立馬喝道:
「沒眼力見兒的蠢丫頭,還不滾出去!」
「站住!」
穆九風喊住正欲退下的女子,起身上前環繞打量了她一圈,轉頭對十三玄說道:
「十三玄連本公子也唬得?將這般模樣可人的女子喚來添茶水?」
「九風公子有所不知,姑娘們剛犯了錯,受罰期間是不能接客的。」
葉思漓看了看添茶水的姑娘,對顧離憂一挑眉,顧離憂瞭然,開口道:
「我兄弟甚是喜歡這姑娘,她留下,其她的都退下。」
十三玄仍欲阻止,但見顧離憂幾人身份非同小可,她得罪不起,也只得帶著那群姑娘退下。
「奴家蝶舞見過九風公子和諸位公子。」蝶舞「咚」地一聲跪下。
葉思漓連忙將蝶舞扶了起來,蝶舞縮了縮手,有些畏怯地瞄向穆九風。
蕭鈺的目光來回落在蝶舞和穆九風身上,不懷好意地推了穆九風一把,穆九風踉蹌幾步,回首正欲質問便看懂了蕭鈺的眼神,葉思漓也瞭然,誇張地關心道:
「蝶舞姑娘可是受了傷?」
「沒……」蝶舞正想否認,葉思漓已挽上蝶舞衣袖,一道道疤痕還滲著少許血珠,看得葉思漓頭皮發麻。
葉思漓鎮定道:
「穆兄正好帶了療傷的膏藥,快給蝶舞姑娘抹上。」
聞言蝶舞怯怯地瞧了瞧穆九風,她臉上微微紅暈已透過了脂粉。
穆九風視死如歸,打開藥膏給蝶舞上藥。
「蝶舞姑娘可是認得在下?」
穆九風隨意問道。
蝶舞卻是亂了分寸,連忙說道:
「九風公子名聲蝶舞自是聽過,之前也有幸匆匆見過幾次。」
穆九風笑了笑,如一汪碧水泛起層層漣漪,擾亂心神。
「既然見過,那也算是朋友了,在下有一事不解,說來怕是唐突。」
葉思漓坐在一處,頭一次聽見穆九風如此……特別的一面,她不禁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不過蝶舞似乎很吃這一套。
「九風公子但說無妨。」
「蝶舞姑娘才貌無雙,如何做了這等添茶倒水的活,還受到這般不公的待遇?」穆九風手上的葯勺一按,疼得蝶舞淚眼汪汪的。
「抱歉。」穆九風道歉倒是挺快。
蝶舞抬頭看向穆九風,手上的傷口還在作痛,淚水卻是忍不住留。
「公子誤會了,蝶舞犯了錯,確實該罰。」
「哦?」穆九風聲音輕佻,上藥有些敷衍,問道:
「蝶舞姑娘這般佳人,偶爾犯點錯也忍心動用這般粗魯的手段?」
蝶舞不安地攥著另一隻袖口。
「都怪我一時蒙了心竅……」
穆九風將藥膏放到蝶舞身前,道:
「這藥膏治療皮肉傷是極好的,早晚各一次。」
「這怎麼使得。」蝶舞驚慌。
穆九風又拿出兩張銀票,一併放在蝶舞面前。
「我雖不知蝶舞姑娘犯了何事,但姑娘身處春縈閣,雖不愁吃穿,但自己真正能拿到手的銀兩恐怕也是有限,這些銀票姑娘先收著,就當我與姑娘投緣,聊得開心。」
葉思漓茫然地看向穆九風,不知他又在耍什麼把戲。
誰知蝶舞神情大變,立馬彈起來退後幾步,口中念道:
「不行不行,蝶舞已經犯下大錯,不可再受人賄賂了。」
「賄賂?蝶舞姑娘若是信得過我,不妨說一說,也許我能幫上一二。」穆九風示意蝶舞坐下。
蝶舞重新坐下,看向穆九風,好幾次欲開口,卻又萬般糾結。
「蝶舞自然信得過九風公子。」
「此事皆錯在我貪圖錢財……三日前有位公子找上我們,給了我們一大筆銀子,說是讓我們隨時準備著去醉雲樓,具體做什麼也沒細說。」
「那公子出手闊綽,我便答應了。」
「兩天前他便差人喚我們姐妹去醉雲樓,還特意讓我們換上了他準備的衣物髮飾。」
穆九風半信半疑,問道:
「有十三玄在,何人能如此輕易將你們安排出春縈閣?」
十三玄的規矩諸多,她們豈能輕易出去?
「她起初是不同意的,後來是予娘替我們說的話。」
葉思漓不解道:「予娘又是誰啊?」
突然,樓下大廳傳來打鬥聲,還吵吵嚷嚷的,一時聽不清楚。
不過,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兒熟悉?
葉思漓幾人對視一眼,立馬起身沖了出去。
大廳里的桌椅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十三玄帶著守衛趕到,看著毀壞的物品甚是氣憤,數十餘守衛再次將來人團團圍住,但那人招式粗暴,拳拳到肉。
「達汗齊!住手!」葉思漓連忙制止道。
聞聲,達汗齊將面前的守衛一腳朝葉思漓等人的方向踹去,顧離憂和穆九風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接住守衛,將其推至一旁。
「達汗齊你好大的膽子!」蕭鈺喝道。
「你們大周人果真是心大得很,將我家公子害得重傷不醒,居然還有臉跑到這種腌臢之地偷閑!」
不等葉思漓幾人開口,大廳其餘客人皆憤憤道:
「瞧你這裝扮是梁國人吧,你一個梁國奴才,有什麼資格跑到我大周來指指點點!」
「滾出去!」
蕭鈺見他們罵得厲害了,只得上前阻止,但達汗齊卻並不領情,他環顧四周,不屑道:
「一群待宰的羔羊,看你們能猖狂幾日。」
周梁兩國的局勢,尋常百姓或不得知,但蕭鈺一行人確是明明白白,以目前的國情來看,真正需要用聯姻來阻止戰爭的是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