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穆九風回京
第二章穆九風回京
「額……」
這個問題嘛,渙夏不好回答,她知道郡主是個重感情的人,九風公子和郡主從小便一起長大,雖然九風公子總是對這個絢爛多彩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老是想出去,可是每次不管他走得有多遠,每年的中秋是肯定會回來和郡主一起吃月餅的。
就因為這件事,寧安侯和穆夫人還時常在郡王面前抱怨幾句呢,也正因如此,郡主還特意早早地做了一盒月餅,在中秋前就派人送到九風公子那裡去了,可是吧……徐州離京都確實是有些距離的,郡主的月餅有沒有送到九風公子手裡都說不準呢。
「郡主,不如您進府慢慢等大公子吧。」穆府王管家有些為難地勸道。
敢讓郡主站在大門等這麼久,大公子回來看見不得生氣啊。
「不用麻煩了王叔,您不是說伯父伯母今日都不在府里嗎,沒人會怪您的,我再等一……誒.……九風?!」
熟悉的身影逐漸出現在遠方,縱使人潮擁擠,葉思漓依舊一眼便瞧見了穆九風。
葉思漓激動地沖著穆九風揮著手,遠處的身形似是微微怔了怔,不過一瞬,便也立馬朝葉思漓跑了過來。
「九風!你終於回來了!」葉思漓看清了面前的人,嘴角就差沒彎到太陽穴去了。
穆九風因為跑得有點快,呼吸有些重,但看向思漓的目光也是一掃疲憊,閃爍發光的。
不等穆九風說話,思漓一下撲進他的懷裡,聲音有些埋怨,道:
「離開這麼久居然只寄回了一封信,不知道我和阿憂會擔心你的嘛!」
聞言,穆九風寵溺地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思漓的肩膀,難得正經地說道:「好了,我知道思漓想我了,我這不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嗎?」
「你可算回來了,這幾個月我一直擔心著,祖父和阿憂也出去了,到現在連一封信也沒寄回來。」葉思漓說著說著,便開始覺得自己委屈,這一個月九風不在,祖父不在,阿憂也不在,明明是每天黏在一起的人突然都離開了,外面情形險惡她不是不知道,怎能不擔心?
穆九風扶著葉思漓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離憂和郡王出征的事我也知道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了解戰況,羌國雖來勢洶洶,但郡王久經沙場、用兵如神,且離憂更是足智多謀,局勢已經好轉,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便能凱旋了,你且安心。」
渙夏退在一旁,看著久別重逢的兩人。
九風公子回來了,郡主的心終於可以稍微放下一些了。
穆九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有些嫌棄道:「思漓,要不然你進屋等我會兒,我先去換身衣裳,這一路舟車勞頓的,我可都沒機會好好洗個澡。」
葉思漓想著九風一個公子哥,這次被派去賑災,也確實是辛苦他了。
葉思漓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不用了,我看你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就趕快進屋好好地泡個熱水澡吧。我還得回府守著花開呢,今日你且休息,明日再來找我吧。」
話落,葉思漓便轉身趕回去了,留下穆九風一個人站在原地。
「……」
「誒!什麼花開啊?這個季節哪兒來的蓮花啊?」穆九風朝著離開的葉思漓大聲問道。
葉思漓蹦蹦跳跳,卻是跑得挺快,並沒有聽見穆九風的話。
渙夏停下腳步,轉頭對穆九風解釋道:「公子同郡主說過等到院中那株硃砂丹桂開花了,他便回來了,郡主日日守著呢。」說罷,也趕緊跟上了葉思漓。
是夜。
大抵是因為夜有些冷,葉思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地睡不著,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也不知道祖父和阿憂怎麼樣了……
直至天將破曉,葉思漓才稍微睡了過去。
「郡主郡主!」暮春和渙夏同時跑了進來,語氣有些喜悅。
葉思漓剛睡沒一會兒,此刻正是睜不開眼睛,便迷迷糊糊地問了句:「何事?」
「花開了!」暮春看著自家郡主顯然沒聽進去的模樣,恨不得直接上前將她拉起來。
「這個季節哪兒來的……」葉思漓話音一頓,猛地睜開了酸脹的眼睛,直直地坐起身子,雙眼乾澀卻散發出神采,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是.……院中的丹桂開了?」
「是的郡主,正是……」
不等暮春說話,葉思漓便掀了被子跳下床,往院中跑去。
玉笙院與玉瀾院相鄰,在整個裕公府的僻靜之處,故而此時已到了戌月,連蟬鳴鳥叫都沒有了,只剩些不知名的蟲子,清晨偶爾叫幾聲。
葉思漓迫切地推開房門,鼻尖便隱約嗅到了一絲香甜之氣,雙眸看去,那株丹桂雖還未長大,往日的花苞此時卻實打實地開出了花。
葉思漓連忙跑近,蹲在丹桂旁邊,仔仔細細地盯著,確實開了,不過更多還是含苞待放,葉思漓盯著丹桂便開始傻笑,抬頭看了看時辰,問道:
「是何日了?」
暮春和渙夏拎著鞋子外衣追了出來,聽見葉思漓一問,渙夏便回答道:「九月十四。」
暮春將鞋子放在思漓腳邊,關心道:「郡主,昨夜降了溫,你趕緊把鞋子外衣穿上,免得受了涼。」
葉思漓仍由暮春渙夏二人給她穿好,若有思考,喜悅之情難以克制,樂呵呵地說道:「算算日子,祖父和阿憂也該回來了。」
葉思漓匆匆洗漱完吃完早飯,便帶著暮春渙夏出了門,誰知剛到大門便碰見了穆九風。
「思漓,這一大早你便要去寧安侯府尋我去了?我知你許久未見我,想念的緊,倒也不用這般積極,我這不是自己來了嘛。」
畢竟好不容易回了京都,穆九風今日一大早便起了床,想著郡王和離憂都沒回來,特意來陪陪葉思漓,結果剛到門口便撞著她,穆九風目光落在了葉思漓的衣服上,眼睛一亮,實誠地誇讚道:
「喲喲喲,思漓,你今日這一襲紅衣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你不是向來喜愛淡雅嗎?這十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見你穿紅衣呢,不得不說,確實好看,果然啊果然,自古丑得從來不是衣服……」
穆九風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葉思漓一遍,以往只覺得她如出水芙蓉,遠觀勝畫,近賞嬌嫩,眉眼彎彎,眸中似水,好不讓人憐愛,而此時,葉思漓一襲紅衣墜地,不似妖嬈,卻如紅蓮一株,雖立於俗世卻難掩孤傲。
穆九風微微慌神,他不記得葉思漓會是這般。
穆九風看著葉思漓的眉目神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半晌才道:「不得了,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的神情這麼熟悉呢?」
葉思漓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什麼?」
穆九風一拍腦門,悔不當初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你跟離憂那小子走得太近,結果你看看,連這孤傲的神態語氣都像他幾分了!」
穆九風一時痛心疾首,像是自家的白菜真真是被豬盯上了一般,鎚頭頓足捶胸,悔不當初啊!
聽穆九風這麼一說,暮春渙夏齊齊看向了葉思漓,也是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並沒有瞧出什麼異常,葉思漓也是當頭霧水,聽不懂穆九風在說什麼,又看了看不知何時升起的太陽,對穆九風說道:
「我今日有事,改日再找你啊。」說罷,便要離開。
穆九風橫跨一步,擋在葉思漓面前,神情倒不是方才那般輕鬆,兩眼微咪,警惕地問道:「敢情你不是去找我的?老實交代,穿成這樣是去見哪個小白臉的?」
葉思漓白了穆九風一眼,好氣說道:「成日說話沒個正形!我去接祖父和阿憂。」
聞言,穆九風倒是一愣,說道:「郡王和離憂班師回京了?我怎麼沒聽到消息啊?」
「阿憂出征之前說了,會陪我一起賞花的,今日丹桂開了,估摸著時日阿憂定是要回來了。」葉思漓有些迫不及待。
穆九風看著葉思漓興高采烈的樣子,真想敲敲這個傻姑娘的腦袋,怎麼能這麼傻呢?這麼想著,他便也這麼做了。
穆九風伸出手指在葉思漓腦袋上敲了敲,葉思漓正想躲,卻發現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穆九風倒也長高了不少,葉思漓站在他面前根本是無處可逃,便生生受了「敲打」。
「思漓啊思漓,平日里見你挺聰明的,怎麼一說到離憂你就犯糊塗呢?郡王和離憂是受旨出征,若大戰告捷班師回朝也定然是有信使提前回稟的,我特意派了人打探他們的消息,一來,宮中並未傳出戰勝的消息,二來,我派出去的人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這說明……他們定然是還沒有回來的,你且耐心等等。」
穆九風的一席話雖然說得在理,可是葉思漓卻像是遭受了當頭一盆涼水,將她的開心沖得乾乾淨淨。
「可是丹桂真的開了。」葉思漓臉色也是沉了又沉,穆九風和暮春渙夏也立馬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