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安然,我現在很幸福
她下了樓,想了想,還是走進了廚房。
她想就算不做骨頭湯,也做一些簡單的其他的東西。
這僅是對一個傷員的同情而已,什麼都不代表,她自我催眠。
進了廚房才發現,裡面有洗好的骨頭,放在盤子里,還有配料,也全都整整齊齊地放在小碟子里,非常顯然是傭人給她做骨頭湯準備的。
還是上次她做的有好幾種藥材的那個湯的材料。
她不知道,這是德爾問了以前她懷孕的時候在這裡的那兩個營養師才知道的配料,中午她放剛走,就準備好了,就等著她回來熬湯了。
宋安然繫上圍裙,開始熬骨頭湯,上次她做的,現在還記得。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她把湯熬好了,同時她熬得小米粥也都熬好了,糯糯的,聞著很香,連她都禁不住餓了。
下午的時候吃的那個三明治早就消化完了。
她把骨頭湯和小米粥盛好,放在托盤裡,端上樓。
隨手就像推裴瑾年卧室的門,裴瑾年卧室的門一般是不會鎖的,手剛放在門上,想了想,推門的姿勢變成了敲門,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太矯情了,但是她還是這樣做了。
敲了幾下,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她有點擔心,又敲了幾下,心想,裴瑾年不會是餓的暈在裡面了吧,想推門進去。
「滾,別來煩我。」她剛想推門,裡面傳來暴躁憤怒的聲音。
「是我。」宋安然輕聲說道,心裡想著,她是不是應該把東西放在門口就離開呢,這樣一想開始後悔,自己把做的東西全都端上來了,沒在廚房留下一點。
她現在也餓了。
房間里是一陣靜默。
她彎下身子,正要把托盤放到門口,門開了。
「你在幹什麼?」裴瑾年看她彎著腰問道。
「啊!我想把這個放到地下。」她直起身子,指著手裡的托盤。
裴瑾年低頭看了一眼托盤,是骨頭湯,他的眉梢不禁向上挑了挑,嘴角也勾了勾,好像是很開心有在隱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又黑了。
「為什麼敲門。」他問。
「我怕你不方便,敲門是禮貌啊。」宋安然回答,裴瑾年此時穿著乳深灰色的浴巾,浴巾的帶子沒有繫上,敞開著,可以看到他纏著白色繃帶的胸口,宋安然不禁往下看,幸好他下面不是真空,穿著睡褲,不然她一定會窘迫死。
剛說完不方便,就看到他的裸/體……
裴瑾年似乎冷哼了一聲,拉著宋安然就進了房間,房間里地上很乾凈,沒有宋安然想的那樣屍橫遍野,全都是他砸碎的東西。
「我聽說你還沒有吃飯。」
「……」
裴瑾年不說話,漆黑的眸子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中午你不是說想喝我做的骨頭湯嗎?我做好了。」宋安然把托盤放到茶几上,要出門,被裴瑾年拉住,她的身子一歪,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為什麼回來這麼晚,你今天不是沒有晚上的課嗎?」
「……」他怎麼知道她今天有什麼時候的課。
「我讓人下載了你的課程表。」
「……」
「為什麼回來這麼晚?嗯?」裴瑾年用鬍子蹭著宋安然的側臉,在上面摩挲,「我等了你很久。」有點委屈地說。
「我……我去了以前住的地方,拿了一些東西。」宋安然覺得她只能據實回答,就算她不說,跟著她的保鏢也會說,那樣她就慘了。
「拿什麼東西,你需要什麼可以跟我說,我讓人去買。 」裴瑾年用鬍子繼續蹭她的臉頰,他的鬍子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刮,長了,又很硬,扎的宋安然有點疼。
她歪了身子,「先吃東西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宋安然去推他的身子,避開了胸口受傷的地方,一是因為怕弄疼他,二是因為不敢碰那裡,一碰到那裡她就會想起那天她開槍,他胸口全都是血的樣子。
「為什麼又給我做?」
裴瑾年跟宋安然拉開了一段距離,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的臉,好像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她臉上的表情,目光里是探尋是不解是迷茫,還有隱隱的喜悅在流動。
「不是中午的時候說了要給你做的嗎?」宋安然不答反問,避免了自己回答的尷尬。
「是這樣嗎?」裴瑾年低頭看著還在冒著熱氣,散發著香味的骨頭湯,淡淡開口,「我以為你後悔了,不會做給我吃了。」
「……」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是後悔了,是根本就忘記了答應他晚上要給他做骨頭湯,經過德爾的提醒之後,她也確實不想給他做。
「無論為什麼,反正是給我做了……」裴瑾年把宋安然抱的更緊了一點,「我餓了,陪我一起吃。」
房間里到處都瀰漫著骨頭湯的香味,宋安然陪著裴瑾年吃了不少,她也確實是餓了。
裴瑾年以為傷口的問題,醫生囑咐他現在還不能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到了最後,一大盤子的湯,竟然是她比裴瑾年吃的還要多。
「安然,我現在很幸福。」裴瑾年聲音輕柔纏/綿,自然地靠在她的身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的發香,還有隱隱的骨頭湯的香味。
「……」
宋安然拿著湯匙的手僵住。
他說,他現在……很幸福。
「是真的很幸福……」他聲音緩慢,像是在訴說一個唯美的故事。
「我現在是……」
「噓——!」裴瑾年捂住她的嘴,「不要說話……不要打斷,什麼都不要說。」他轉頭,對宋安然說,「閉上眼睛。」
彷彿是受到了蠱惑,又彷彿是受到了眸中指引,宋安然真的在裴瑾年說完之後閉上眼睛,她不知道為什麼閉上,只知道,他說讓她閉上。
溫軟的唇壓了下來,帶著骨頭湯鹹鹹的香味,裴瑾年這次的吻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輕柔到似乎都是小心翼翼的,緩慢到充滿了纏/綿的難捨難分。
宋安然第一次覺得他的唇竟然是這樣的溫軟,她閉著眼睛,眼皮在輕輕地發抖,不敢睜開,也沒有反抗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