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安然,不要讓我等的太久
宋安然結果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穿著制服的清秀女孩,她看了半天,都想不起來,是不是那天的那個。
「我想不起來了。」
就算是長相差別很大的人,只要身材差不多,穿上一樣的衣服,化一樣的妝容,挽一樣的髮式,都是差不多的,她真的想不起來了。
「那天我身邊還有兩個保鏢,你去問一下他們,還記不記得。」
「好吧。」
德爾在宋安然那裡沒有確認,也沒有多大失望,他總是能想辦法查出來的。
「現在時間不早了,宋小姐去休息吧,你以前住過的那件客卧還是原來的樣子,還留著,一點都沒動過。」德爾說話的時候看了西爵一眼。
宋安然也看了西爵一下,「那你能給西爵也找一件房間休息嗎?」她已經說了很多遍了,西爵走不走。
德爾猶豫了一瞬,「好的,西爵少爺跟我來。」
裴瑾年的手術已經完了,還在昏迷當中。
宋安然躺在裴瑾年卧室旁邊的客卧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裴瑾年血淋淋的傷口,還有他憔悴的面容。
要不,就是醫生告訴,裴瑾年已經死了。
她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迷迷糊糊,全都是夢。
好幾次,她夢到裴瑾年醒過來了,她興奮地跑到他的房間,然後看到的確實頭上蒙著白布的他,身體冰冷而僵硬。
她嚇了一身冷汗,再也沒有睡意。
她起身,決定去看一看裴瑾年,那樣她才能安心一點。
推開門,就看到倚在她門口的西爵,不知道已經在這裡站了多久。
「西爵,你怎麼在這裡?」她驚訝開口,「德爾不是給你安排了房間了嗎?」走廊里的燈全都開著,她能看到西爵的臉色蒼白,帶著濃濃的倦意。
「你是要去看裴瑾年嗎?」西爵問,也不回答宋安然的問題。
「你會房間去,不要站在這裡了,天冷了,容易生病。」他看西爵的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煙灰藍襯衣,她想起來了,他的西裝在她這裡。
「我睡不著。」西爵淡淡開口,眸子里不滿了血絲,明顯一點都沒有睡過的樣子。
「睡不著也不能不睡啊,你臉色很不好。」
「我想站在離你進一點的地方。」
「……」
「你是要去看他嗎?」
「……」宋安然沉默了一瞬,「沒有,我是口渴了,想喝水。」
「你擔心他是嗎?你怕他會死掉?」西爵不管宋安然的回答,繼續問。
宋安然再次沉默,西爵一直的逼問,讓她啞口無言,再也不能口是心非的說出不在意裴瑾年死活的話來。
「我是擔心他,我不希望他死掉,我甚至還很害怕他會死掉,一想到他會死掉,我就難受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宋安然壓抑開口,她的在意擔心那麼明顯,她還能怎麼否認。
「我知道自己不該對他有這樣的感情,他是惡魔啊,他曾經那樣折磨過我,把我的一切都狠狠地踩在腳下,但是……我也不想,我就是控住不住在意。」
「那你愛上他了嗎?」西爵的聲音很輕,好像是怕吵醒睡著的孩子。
「沒有,我沒有愛上他,也不會讓自己愛上他。」
「那就好。」西爵笑了,蒼白而破碎的笑,在他的唇角綻開,「既然不愛他,也不會愛上他,那就愛我吧。」
「……」
「安然,試著我愛吧。」他小心翼翼地說到。
「……」
宋安然抬頭,對西爵對視。
「不愛他,也不會愛上他,那麼就試著愛我吧,我愛你,安然。」
西爵低頭,唇角碰到她的唇角,緩慢而又小心翼翼地摩擦,不激烈,隱忍著劇烈的渴望,小心翼翼,彷彿這是一個夢境,一不小心就會碰碎。
宋安然沒有推開西爵,以前她可以認為西爵對她只是感興趣而已,或者在多一點,只是喜歡而已,而現在她騙不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西爵愛她。
西爵愛她!
那麼清晰而又明顯的愛意。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宋安然跟西爵都睡不著,就來到樓下。
西爵等在客廳,宋安然要上樓去看裴瑾年的情況。
西爵拉住了她的手,眼裡是掩飾不掉的不安,「不要去了,我們走吧。」
「等他醒來,我們就走,好不好?」宋安然用哄小孩的口氣對西爵說道。
昨天晚上,他們決定在一起,她要忘記自己對裴瑾年的感情,知道這樣對西爵不公平,不過,她會努力,努力愛上西爵。
他不是說他們曾經是相愛的嗎?
只要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麼她就會想起他們的曾經。
「我不想你去。」西爵拉著宋安然的手不放。
「我們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等到裴瑾年醒過來,我們就離開……西爵,他胸口的那一槍是我打的……所以我會愧疚。」
「……」
「他一醒過來,我們就馬上離開。」
「嗯,好。」
「安然,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我知道。」
「我感覺我像是在做夢,很不真實。」西爵安然,滿足而又不安,好像在害怕這真的只是一個夢而已,他隨時都會醒過來。
「對不起,西爵,你知道的,我現在對裴瑾年……」
「我知道,沒關係,我不在乎,」他慌忙開口,「你恢復了記憶,就會知道我們的曾經,我們相愛,你跟我求過婚的,不能反悔。」西爵孩子氣地說道,在孩子氣的背後是濃濃的不安和脆弱。
「真的求過婚?」宋安然不信地問道。
「當然,我有證據,以後給你看。」
「嗯,好。」宋安然頓了一下,「我去看裴瑾年了。」
「嗯。」
宋安然轉身,西爵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回頭,「怎麼了?」
「我在這裡等你。」
西爵一字一句地說道。
宋安然上樓,嘴角上的極淡的笑意凝結,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胸口,不能呼吸,她能感覺到身後西爵注視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她知道,他的眼神一定是溫柔的深情的。
她是不是做錯了?昨天晚上不應該答應和西爵在一起?
都說,想要忘記一個人,忘記一段感情,就去重新找一個人,開始一段感情,可是重新找的那個人若是愛著你的話,他會痛的啊。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可是,現在她沒有了反悔的資格和勇氣,無法對西爵說出那樣的話。
直到宋安然的身影消失在裴瑾年的門口很久之後,西爵才收回自己注視的眼神。
「安然,不要讓我等的太久。」
宋安然進了裴瑾年的房間,德爾正在給裴瑾年擦身子。
「他還沒醒?」
宋安然看了看裴瑾年,他還是緊緊比閉著雙眼。
「還沒有。」德爾嘆了一口氣,心裡更是擔心,真怕裴瑾年會醒不過來。
「這房間里血腥和腐爛的味道太重了,這樣不利於他的身體,你們弄上香薰,要薰衣草味道的,然後在把這裡面的帶血的東西全部都撤下去,換上新的。」宋安然對站在一邊的傭人吩咐。
傭人當然不敢說一個不字,馬上去干。
宋安然看德爾笨手笨腳的,根本就不會為人擦身子,拿過他手裡的毛巾,為裴瑾年開始擦身子。
她一碰到裴瑾年的身體,就後悔了這個決定。
他們有過那麼多次的歡愛,裴瑾年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當然她對他的身體也是很熟悉的,一碰到他溫熱的肌膚,她的心不禁抖了一下。
她深呼一口氣,隨便找了一個話題。
「怎麼不見裴瑾年的初戀情人來照顧他,那天,我聽說她回來了。」事情上,她不但聽說了,還在窗帘背後,看到了那個女人和裴瑾年接吻。
想到她蹭偷窺裴瑾年和別的女人接吻,臉上不禁一熱,幸好房間里的燈不是很量,德爾看不到。
「初戀情人?」德爾詫異,想了片刻說道,「難道宋小姐說的是晴川小姐嗎?」
「應該是吧,我怎麼會知道裴瑾年有幾個初戀情人。」她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剛才她只是隨口一說而已,為了避免德爾看到自己臉紅而尷尬,卻沒想到提起這個話題,不但是尷尬,更是像質問。
「我想宋小姐應該是誤會了。」德爾看宋安然的樣子,心裡有些高興,她會說這個,應該是在意裴瑾年。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就算是誤會了什麼也沒有關係,反正都不重要。」宋安然低頭擦著裴瑾年的身子,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天知道,她先很慌亂。
一是因為碰到了裴瑾年的身體比較尷尬的位置,而是她提出了一個讓自己撞南牆的該死話題。
「晴川小姐確實也算是裴總的初戀情人,她是裴總五年前的戀人,但是後來因為錢離開了裴總,現在她回來絕對不是還愛著裴總,也不是裴總對她念念不忘,把她找回來的,她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來。」
德爾想到晴川是為了楊萬里做事,為了楊萬里來找裴瑾年,他的心裡就替裴瑾年難受,五年前,晴川無緣無故地消失,裴瑾年的難受他也是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