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你說,要命還是要遊戲光碟?
壓抑的痛,凍結的血液,洶湧澎湃的渴望。每次他都會在夢裡驚醒,大汗淋漓,沉重的喘息,不是因為不能呼吸,而是跟本就不想在呼吸……
———
西亞將冰塊高高的舉起,扔進威士忌酒杯,金黃色的液體被濺起,西亞咯咯的痴笑,舉起酒杯,對著前面空空的座位,「瑾,乾杯。」
西亞微微一仰頭,一杯烈性酒就這樣喝進口中。
是苦澀的味道和嫉妒的味道。
為什麼不愛我,到底我哪裡不好?
她又把酒杯倒滿,這次甚至連冰塊都沒有加,「哥哥,對不起……」,直接就灌進口中。
更加苦澀的味道和更加嫉妒的味道。
她的身份、地位。才學、能力,哪一點不是最好的,她的母親是英國公主,有著最高貴的血統。
「瑾,到底為什麼?」
西亞喃喃自語,之後是嗤笑。
優雅熟練地端起一杯金黃色液體,快到嘴邊之時被攔住,「這麼美麗的女人也需要借酒消愁嗎?」
半是調侃,半是勾/引的聲音。
一張很乾凈的臉,只是眼睛太過陰暗。
曾今溫潤如玉的少年,此刻早已面目全非,找不出原來的樣子。
是溫競航。
西亞單手支頭,搖搖晃晃地看著眼前人,身影晃動,本來乾淨的面容變成了冷硬線條的俊臉,倨傲的下巴,漆黑的眸子,是她最愛男人的模樣。
「瑾,你來了。」
西亞笑顏如花,聲線如酒,這是她為最愛的人準備的樣子。
……
一張華麗的大床上,兩條交纏的赤/裸身子。
……
帝都醫院,西亞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妝容精緻,容貌精緻完美,此時她的臉上卻沒有在維持那種優雅到完美,無懈可擊的微笑。
恆遠一身潔白的醫生服,身後跟著好幾個小hu士,正在查房,臉上是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溫潤如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很容易讓人靠近,卻不容易被人碰到衣角。
他對所有的病人噓寒問暖,溫柔體貼。
「咱們恆醫生好帥啊,要是能做他的女朋友就太好了。」護士甲做花痴狀。
「是啊,恆醫生真的好溫柔體貼啊,那天下雨我吃冰激凌,他還告訴我天冷不要吃太多,會胃疼呢。」護士乙滿眼冒紅心。
「真的嗎?真的嗎?」護士甲馬上八卦。
「哪算什麼啊,咱們恆醫生對誰都笑,對誰都溫柔,對誰都體貼,有不是對她一個人。」護士丙不屑地說著,轉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恆遠。
護士甲雖然很不服氣,還是不得不承認護士丙說的沒錯。
「扣扣——」西亞輕輕敲病房的門,引起恆遠的注意,「恆遠,我有事找你。」恆遠和西塔走到醫院走廊盡頭的窗戶邊。
窗戶上有淡藍色窗帘,窗戶開著,風吹的窗帘一盪一盪的,像是誰起伏不定,不想被人知道,卻又急於宣洩的心事。
三個小hu士躲在走廊轉角。
「那個女人是誰啊,好漂亮啊!」
「不會是恆醫生的女朋友吧?完了,完了,咱們醫院的醫生護士都沒戲了,都要傷心了,他女朋友那麼漂亮。」
「是女朋友嗎?看著不太像啊,她們說話離那麼遠……」
恆遠站在西亞兩步之外,對西亞笑著說道,「西亞,你怎麼來醫院了,找我有什麼事?」
西亞嬌艷的紅唇一勾,直視這恆遠說道,「恆遠,你笑的真假,跟我哥一樣假。」
恆遠的笑凝結在嘴角,溫潤的眸光一暗,說道,「你要是沒事,我先走了,病人還在等著我,再見。」
「你真的那麼在意那些病人的傷病死活嗎?」西亞嘴角勾起諷刺的冰冷的微笑,「我竟然不知道你學醫是為了濟世救人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還真是偉大的理想呢。」
西亞緩緩走進恆遠身側,在他身邊轉了兩個圈。
停下來,定定地看著他。
「我學醫是為什麼與你無關,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面對西塔的諷刺和咄咄逼人,恆遠維持著良好的禮貌。
態度禮貌,卻是梳理。
「我哥在哪裡?」西亞開口問道。
恆遠止住腳步,溫潤的眸子在西亞身上來回打量,溫潤漸漸褪去,變得犀利,「你也說了,西爵是你哥哥,你倒要來問我一個外人哥哥的下落,豈不是可笑?」聲音低沉,從未有過的尖銳。
他想起西爵流血不止的傷口,蒼白透明的臉頰,沒有血色的唇角。
雙手不禁攥緊,又鬆開。
西亞向後退了一步,手不禁抓住自己的衣袖,有瞬間的無措,沒有了剛才的咄咄逼人。
臉色很不好,出了那樣的事情,她也沒有想到,那是個意外。
恆遠轉身就走,不理會身後的西亞。
「站住!」
西亞張開雙手,攔住恆遠的去路。
「怎樣?」
恆遠直視西亞,溫潤的眸子閃著冷忙,刺在西亞的臉上,無比的尖銳和犀利。
「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個意外。」西亞低聲開口,完美的妝容破裂,臉上閃過一抹痛色,餘下愧疚和後悔。
「意外?」
恆遠嗤笑。
「也只是一個可能會要了自己哥哥命的意外而已,你不需要擺著這種樣子。」
「我沒有想到他們會對哥哥開槍……」
「沒有想到?呵呵……」恆遠臉色溫潤的面具被撕裂,「在找『暗夜』之前,他們難道不會告訴你嗎?西亞,你在騙誰?」
西爵在英國遲遲不能返回s市,開始是家族的生意牽絆,後來,終於處理完之後,要返回s市,被一夥神秘人劫持,是西亞花高價請的『暗夜』侍者。
西亞讓他們把西爵拖住,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他回s市。因為她知道,只要西爵一回到s市,就會馬上去監獄救宋安然出來。
而由她自導的那部遊戲,她並沒用想以西爵就出宋安然收場,而是希望她在裡面意外死亡,絕了裴瑾年對她的念頭。
西爵後來知道了宋安然在監獄里受傷的事情,急於趕回s市,為了在「暗夜」侍者的手中逃脫,不幸中了槍。
當然所謂的「不幸中了槍」,是西亞授意「暗夜」侍者所為。
她目的只是為了讓困住西爵,讓他暫時在英國養傷。
「你知道他的身體,一槍對於他來說是很大的創傷,他是你的哥哥,不是別人,西亞。你想過沒有,若是那一槍打下去,他會不會……」
恆遠小說要結冰,沒有在說下去。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西亞制止恆遠再說下去,「他現在在哪裡?」
「也許,他已經被一槍打死了。」恆遠淡淡開口,看不清臉上是什麼神色。
「不可能。」
西亞說的非常篤定,因為現在恆遠在醫院正常上班,就說明哥哥已經沒事了,不然……恆遠不再在這裡。
「我哥哥在哪裡?」西亞堅持又問了一遍。
「你是想找誰?西爵還是宋安然?」恆遠削薄的唇角微微掀起,泅開一抹極致諷刺冰冷的笑,臉上沒有情緒,他現在連情緒都吝嗇給西亞了。
「……」西亞輕咬著唇瓣,臉色晦暗。
她要在裴瑾年沒有找到宋安然之前,找到她,然後讓她消失。
「我不知道,你不用在問了,再見。」
恆遠轉身離開,臉上尖銳褪去,溫潤依舊,恢復成了那個對誰都微笑,對誰都溫柔體貼的恆醫生。
「恆遠,我知道你為什麼選擇學醫,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東西,我知道你的渴望,你以為你藏的很好嗎?」
西亞對著恆遠的身影大喊,恆遠的身子停下下來,卻沒有回頭。
「你應該幫我,讓她消失,你應該幫我,恆遠。我哥愛上她了,只要她存在,你就永遠沒有機會,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樣不好嗎?」
恆遠沒有說話,大步離開。
躲在牆角的三個小hu士馬上挺起身板,裝出剛剛經過,和迎面而來的恆遠打招呼。
「恆醫生,好巧啊。」
「恆醫生……」「恆醫生……」恆遠徑直從他們身邊經過,一句話都沒有回應她們。
「恆醫生怎麼了?剛才我們打招呼,他竟然沒有說話。」「是啊,恆醫生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耶。」
「難道剛才那個真的是他女朋友,兩個人像是吵架了,恆醫生心情不好?」
「不要啊,好傷心啊——我們的恆醫生有女朋友了,啊啊啊啊!」醫院上空,響起了三道異口同聲的哀嚎,像殺豬一樣,嗯,不是,是像發/情的母豬一樣。
——
西爵的身子陷在柔軟的深紫色沙發里玩遊戲。
這深紫色的沙發本來是客廳的,他讓人搬到了餐廳里,半躺在裡面正好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藍色小身影。
西爵窩在沙發里拿著手柄玩最新的單機遊戲,對著廚房裡的身影很大爺地指揮,「安然,去我的卧室最下層抽屜那那張遊戲光碟出來,這麼容易通關,沒勁。」
宋安然拿著菜刀都出廚房,眯著眼睛問道,「你說,要命還是要遊戲光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