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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詔獄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何況是皇宮的深宮高牆。

  昨夜尚書房密會一事還是敗露了。

  一夜未歸,閣老府找了溫語淚一晚上。

  撒了出閣老府的全部家丁,還調來了五軍都督府兵馬司的官兵。

  上千號人找到半夜。

  張閣老和溫道儒老爺子把溫語淚的貼身丫鬟瑞兒叫來,各種威逼盤問。

  瑞兒實在扛不住兩位老爺的壓力。

  只好顫顫巍巍的說了出來。

  「小姐去皇宮找皇上去了!」

  張閣老不信,能自由進出皇宮的,除了他張居正,也沒有幾個人。

  何況是晚上,那更是守備森嚴。

  「皇上給了小姐一塊御賜令牌,說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兩人才信了瑞兒的話,剛放鬆下來,又開始意識到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如果溫語淚是直接去乾清宮還好說,但她要是進宮和皇帝廝混,沒有經過慈聖皇太后的同意,那問題可就大了。

  可是人倫道德問題。

  讓太後知道了,別說她跟皇上以後的大事了,可能活著的機會都不再有了。

  因為這關乎著皇家的顏面。

  今日一大早,溫語淚還沒有回到閣老府。

  內閣首輔張居正便帶著溫道儒老爺子直奔乾清宮而來。

  御花園裡,我還在悠哉悠哉的逛著,回味著昨天晚上的那點事情。

  一會後悔自己沒有再勇敢點,要不然就得逞了。

  一會兒又覺著自己昨晚的做法是對的。

  這時,二福跑過來喊道。

  「主子爺,皇太後傳您到乾清宮去一趟。」

  沒有多想,因為我以前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就帶著大福二福往乾清宮來。

  乾清宮裡,慈聖皇太后在嚴厲的斥責著溫道儒老爺子。

  「溫大人,你是如何調教自己的孫女的?」

  溫道儒跪在地上,認罪道。

  「老臣教導無方,出了這樣的事情,臣死罪!」

  慈聖皇太后還是怒氣難消,接著斥責溫道儒。

  「是治你溫大人死罪就能解決的嗎?」

  「傳出去,我大明皇家的顏面掃地,讓哀家如何面對天下,讓皇上如何面對天下,讓我朱家的列位先帝如何面對天下?」

  一口氣說了那麼長的話,又在氣頭上,可把慈聖皇太后累到得讓身邊的宮女扶著才能坐下。

  喝了口茶,坐在椅子上休息,溫道儒跪著,在地上。

  站著的張閣老這才發話了。

  「太后說的是,千萬不能讓這件事傳出去。」

  「依臣之見,趕快派靠得住的人把皇上和溫姑娘找到,把消息控制起來,再做下一步的處理。」

  張閣老的話提醒了慈聖皇太后,她好像已經做錯了一件事。

  之前已經派人去尚書房叫皇上和溫語淚了,這大白天的,宮裡人來人往,他倆要大搖大擺的走過來乾清宮。

  那豈不是壞了大事了。

  還好,派去的公公才進門來稟報。

  「回稟太后,奴才到了尚書房,沒見著皇上和溫小姐,值房的二福公公說,溫小姐天沒亮就出宮了。」

  「皇上在御花園裡,二福公公去請了,奴才趕前來稟報。」

  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這小子還算能辦的事情。」

  慈聖皇太后罵了我一句。

  我慢慢悠悠的踏進乾清宮,見屋裡的張閣老和溫道儒老爺,正要打招呼的時候,慈聖皇太后一聲怒令。

  「你給我跪下!」

  看來是真的攤上大事了,很少見到信佛的慈聖皇太后大怒,上一次還是因為她的親弟弟,我的親舅舅貪慾軍餉的事情。

  距現在已經快有五年了。

  「你好大的膽子呀,竟然敢騙人,還騙母后,以為你是皇上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沒人管的了你了是吧,你可知道還有祖宗國法,禮儀道德。」

  雖然我已經大概猜出來是什麼事情了,但還是心存僥倖的裝傻充愣。

  「母后,皇兒做錯什麼了?」

  慈聖皇太後站起來立著食指指著我罵道。

  「你還敢狡辯?你竟敢給宮外的女子私授令牌,並讓其偷偷進宮來與你私會。還騙母后我說,你有軍機大事要到尚書房去,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看得出來慈聖皇太后是極度的憤怒。

  這時候,我也不再做辯解了,默默的跪在地上。

  任由慈聖皇太后發落。

  「你!自己滾到太廟裡給列位先帝祖宗磕頭認錯,沒有我的懿旨,不得起來,不得離開太廟半步。」

  「若還敢胡作非為,你這皇位就別要了,哀家不是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這話就有點嚴重了,已經到了動廢立皇帝的念想。

  如此看來昨晚的事情,對皇家來說還真不是一件小事。

  我只能乖乖的去了太廟。

  但心裡確實有些不服,我還不知道在宮裡私會宮外的女人有違道德,丟皇家的顏面。

  可是這丟皇家顏面的事情又不止我一個人干過。

  我只是私會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相比前幾位,我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永樂皇帝謀反來的皇位,宣德玩蛐蛐,還有那和兩個,一個愛關哥哥,一個愛留學。

  正德大帝不僅喜歡在宮裡養大型動物,還把別人的老婆搶進宮裡來。

  就說慈聖皇太后的公公,嘉靖老道士,直接把仁宗給踹出了太廟。

  他們哪個不荒唐?

  我最多就是隨了根而已。

  乾清宮裡的慈聖皇太后這個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讓錦衣衛指揮使把溫道儒帶走了,還派了錦衣衛前往閣老府去捉拿溫語淚。

  先把主犯溫語淚和負有直接責任的溫道儒控制住,如果事情真的傳了出去,她就派錦衣衛到杭州府抄了溫家,然後再滅了溫家滿門來平息此事。

  如果滿朝文武百官還不滿意,那只有廢帝了。

  屆時,就是張閣老也難辭其咎。

  溫語淚來了,就住在閣老府,而且也是閣老頂級相助的支持溫語淚來參加選秀。

  之前的御花園事件,已經有幾個御史上奏疏彈劾內閣首輔張居正了。

  危難關頭,慈聖皇太後知道張閣老不會袖手旁觀的,且這件事還與他息息相關。

  張閣老耕耘朝堂這麼多年,他一定是辦法的。

  「閣老,您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內閣首輔張閣老不慌不忙的回復。

  「太后,莫慌,眼下是要控制住知道此事之人,讓他們都閉口,自然就傳不出去了,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好辦了。」

  經過對我身邊的太監,大福二福的盤問,得知,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大福二福,還有太後派出去請我的太監。

  宮裡的其餘人都不知道。

  想來想去,慈聖皇太后想起了一個人,差點把她給忘了,那就是慈聖皇太后的寶貝女兒。

  永寧公主。

  慈聖皇太后把他們都叫到乾清宮來,給他們下了死令,如果誰敢把昨夜皇帝私會溫語淚的事情傳出去,就當場打死。

  永寧公主怯怯的問:「母后,那我呢?」

  「一樣當場打死!」

  慈聖皇太后回身怒著回永寧公主。

  處理好知情者,慈聖皇太后又問張閣老,往下該怎麼辦。

  「回太后,臣有一計可完全化解此事。」

  張閣老提議,把溫道儒和溫語淚關進詔獄以後,可以這樣跟文武百官說。

  之前御花園事件,慈聖皇太后和皇上念溫語淚為黃公子的貞情,才答應了她。派錦衣衛秘查出來,溫語淚口中的黃公子根本不存在,她這是不想參加選秀而編出來的理由。

  溫道儒和他孫女溫語淚欺君犯上,所以才命錦衣衛捕了他們進詔獄。

  如此就能把問題的熱度引到這邊來。

  等過了一段時間,熱度到達一定程度,百官們都紛紛上奏疏彈劾他張居正的時候,再由皇上站出來說,其實溫語淚口中的黃公子是真實存在的。

  他就是去年到杭州府的皇上。

  黃公子只是皇上為了微服私訪安全,用的假名字。

  而他們眾人都不清楚此事。

  才鬧出了溫道儒和孫女欺君之罪的事情來。

  真不愧是張閣老。

  遇到問題,鎮定自若,遊刃有餘。

  「就按照閣老的意思辦。」

  閣老府內,錦衣衛闖了進來,帶走了溫語淚和瑞兒。

  路上,溫語淚還問負責抓捕和押送的錦衣衛。

  「各位錦衣衛大人,小女子到底犯了什麼事?」

  錦衣衛們沒有答覆她,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完全不知道內情,故而也不知道怎麼回溫語淚。

  攔不住溫語淚一路邊走邊問。

  領頭的錦衣衛只好跟她說:「我等只是奉太后懿旨前來抓捕你,其餘的一概不知,別再問了。」

  還真如傳言那樣,溫語淚見識到了,錦衣衛就是一群殺人的機器,只問要殺誰,不問為誰殺,也不問為什麼要殺。

  怪不得大明王朝的百官和百姓都害怕錦衣衛。

  牢門「哐當」的關上,錦衣衛正在上鎖。

  溫語淚和她的貼身丫鬟瑞兒一起關進了錦衣衛的詔獄里,還關在了同一間牢房裡。

  早上才與大明王朝的當家人私會結束,晌午就進了錦衣衛的詔獄。

  真是世事無常啊。

  瑞兒害怕得抱住溫語淚哭。

  「小姐,這可怎麼辦呀?」

  溫語淚倒是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

  「怕什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本姑娘混了那麼多年,還怕這陣仗?」

  「別哭了,臭丫頭,明兒咱們就能出去了。」

  溫語淚認為這又是她的情郎,我這個大明皇帝搞的惡作劇,不然她堂堂大明王朝的未來皇后,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把她關進詔獄。

  殊不知,現在的我也是自身難保。

  跪在太廟裡,盯著牆上的列位大明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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