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溫語淚拒婚
說服了馬家富商公子馬化雲，我們一行車隊進了杭州府。
富庶的魚米之鄉，人間蘇杭之一的杭州府，街面上熙熙攘攘，繁華景象絲毫不比順天府差，好是熱鬧。
「公子爺，你怎麼就把這麼好的發財點子給了那個潑皮了呢？」
馬車上，太監大福很是不解的問了，他不明白像馬化雲這樣的富家公子還要發財，貧苦的百姓也沒這麼好的機會。
「你懂什麼，爺看重的是他馬家在杭州府的地位，一般的人做不起來這個買賣。」
「你以為爺是為了討好他，缺他那點分利的銀子，爺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有了他牽頭，幾百上千的窮苦小伙就有了來錢吃飯的營生，才能養活他們的家人老婆孩子，也不至於像你一樣，小小年紀被賣到宮裡來。」
大福聽了我解釋，道歉著說道。
「奴才錯怪公子爺了，原來公子爺您是為百姓謀福。奴才多嘴了，奴才該死。」
「你確實該死，跟你說了多少遍，出來以後不準說奴才，要講小的。」
我的話音有點重，大福嚇得跪下來回話說道：「是是是，小的知錯了，小的以後一定記住，公子爺！」
杭州府的行宮別苑就在西湖邊上的，和雷峰塔遙相呼應。
車隊抵達行宮門口，幾百名化裝作家丁的侍衛跪在門口迎接。進了行宮門，裡面一排跪著三四十個宮女和太監。
「小的們恭迎公子爺！」
我是不用操心車上的各樣行李的，自有宮女和太監們收拾好。落腳以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喚大福給我傳晚膳。
晚膳用過，天已經黑下來了。
「怎麼還沒回來？」
「這還不是你這個做奶奶的給寵壞了。」
杭州府西城的溫府正堂里，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婦在焦急的等著。
「公公，婆婆，兒媳去門口看看。」
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中年婦女，說完就準備朝府門走去。
「老爺，小姐回來了！」
正這時，一個府里的丫頭進來報說道。說話間，只見一個藍白綢緞織服的姑娘帶著個貼身的丫頭走進來。
那姑娘，大大的眼睛，桃紅的粉臉，模樣非常的惹人憐愛。
「語淚見過爺爺奶奶，娘親。」
姑娘跪下給堂里坐著的老夫婦和他們的兒媳問安。
「你給我跪著。」
「一天沒個大家小姐的模樣，就知道出去野。你瞧瞧這杭州府里哪家的大小姐像你這般？」
老太爺說完又斥責邊上的老婦人和他兒媳說道：「以後你們給我好好看管住她，再有出府去野，我就拿你們婆媳倆問罪。」
「如今皇宮裡正準備給皇上選秀呢，禮部的文書已經傳來了。我找了巡撫大人才幫她把名給報給了禮部。」
「當今的皇上到了大婚的年紀了？」
老婦人問那老太爺，她記憶里皇上是個幼年的天子。
「怎麼沒到？皇上十歲登基，現如今已經是萬曆七年了，皇上已滿十七歲了。」
這老太爺，姓溫，叫溫道儒，是已經致仕的前杭州府巡撫，老婦人是他的嫡妻王氏，兒媳是崔氏。溫道儒老夫婦倆只有一個兒子，嘉靖朝的時候進了戚家軍，跟著戚繼光將軍在福建打倭寇戰死了，只留下遺孀崔氏和一個女兒。
那女兒便是眼前的姑娘，叫溫語淚，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
仗著奶奶的疼愛，沒了父母的管教，溫語淚養了個好玩的性子，總喜歡偷偷溜出府去杭州城裡野逛。
「進宮選秀？我不去，我可不想嫁給一個乳臭未乾的皇帝小子做妃子。」
「誰知道皇帝那個小娃娃長個什麼模樣？」
溫語淚倔強的回絕了她爺爺說的話。
「你給我住嘴，你可知道那方才的那些話是會殺頭了。公然詆毀當今聖上，讓錦衣衛的爪牙們聽到，我們這一家子都得跟著你進詔獄。」
「誰跟你說皇上是娃娃皇帝了？我年前才進京面聖回來，當今的聖上那是一表人才的俊俏少年。」
溫語淚還是不服氣的回她爺爺溫道儒說道。
「就算皇帝像爺爺你所說的，我也不去，進了深宮大院，就再也出不來了，悶都得把我悶死。那宮裡三十六宮，四十六嬪的，我是不想去搶那個名份。」
「讓瑞兒代我去選秀，反正皇帝也不知道我長什麼模樣。」
溫語淚拉著一旁跪著的貼身丫頭瑞兒，這話把她爺爺溫道儒老爺子氣得站起來指著她罵道。
「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嘛，你這是欺君之罪，要被滅門誅族的。」
「我怎麼會養了這麼一個不孝順的孫女呢？」
眼瞧著溫道儒老爺子大發雷霆，溫語淚撇著嘴跪在那裡，很不服氣卻不敢再出言頂撞她爺爺。
「老爺，您消消氣！」
「語淚，別再氣你爺爺了，咱就是去選個秀，能不能選上還不一定呢，就順了你爺爺的心，好不好？奶奶的乖孫女。」
「時候也不早了，快回房去，別在這裡跪著了。」
坐著的老太奶見著劍拔弩張的情景，起來打著圓場說道。
「孫女聽爺爺的安排就是了，爺爺莫要再生氣了。」
「爺爺、奶奶、娘親，語淚回房去了。」
溫語淚說完，起身帶著貼身丫頭瑞兒回了側院的房間。
夜深了，溫府的閨房裡，秀床之上，溫語淚暗自蒙著頭難過，她不想進宮選秀，不想被皇帝選了去當妃子。古往今來的多少宮中妃嬪，有幾個能善終的，漢時的趙飛燕，唐朝的楊玉環，哪個不是落得個帝王無情，紅顏薄命的凄慘下場，還要被後人套上一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就算能在宮裡苟活下來，還是冷宮高牆圍住，青燈古佛相依，孤苦伶仃。
西湖邊上的行宮內，遠離皇宮慈聖皇太后看管的我，開啟了現代人的夜貓子路線。
紋花木梨桌前，一盞明燈，一杯香茶，一碟脆餅，一本古籍，開著窗，對著這皓月當空。
我正孜孜不倦地翻閱著嘉靖老道士送給我的那本武功秘籍《太極劍法》的劍譜。
「公子爺，該歇息了。」
站著伺候的大福催促著。
「等會兒，爺再看完這一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