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兩段談話
真靈仙教。
總山門所在，某座地下宮殿。
此地相比於總山門內那些金碧輝煌的殿宇來說，相對顯得樸素了許多。
但此地的空間巨大，殿宇的地面上擺放著無數白色的蠟燭，隱晦的火光照耀下，哪怕是在地下，也讓此殿還算敞亮。
此刻，大殿正中的一座巨大祭壇上，一道人影盤坐於此。
這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身披黑白道袍，正在閉目大作。
突然，大殿之內的蠟燭中，有一處的火光搖曳了起來。
奇怪的是，這裡明明是封閉的地下空間，不應該颳風才對。
隨後，老者好似感受到了什麼，注視著燭台。
「奇怪了，這是何人的氣息，為何之前不曾感受過？」
老者喃喃，目光卻一直不曾移開過。
隨後，他心念一動，眸光之中射出兩道神光。
在其面前，一道虛空光圈驟然浮現，朝兩側張開。
一幅幅畫面從張開的光圈之中出現，那是一座山莊，山清水秀，但在下一個畫面之中，就被無盡的死氣覆蓋，隨後畫面中止。
「操縱死氣，天人境巔峰強度，這是誰？」老者看著畫面結束，眸光之中有些許疑惑。
但很快，他的面色就恢復如常，並且緩緩站起身來。
他凝視著虛空，低語道：「算算時間，距離我開壇講道的日子，應該也近了吧。」
他的目光，好似能穿透虛空，看到一切。
「不過這件事，還是得派人去調查一下……」老者手指掐算一二，朝身側吩咐道：「幽熒外出未歸，那麼就由燭照你去吧，去一趟慈木山，調查一下這秦家是怎麼被滅門的。」
「謹遵掌教之命！」那身側空間，一股奇特的波動傳遞而出，但很快消失。
吩咐完后，老者卻沒有再說話，而是倒背著雙手，站在殿內，等候起來。
因為他知道，以他下屬的實力，就算是要調查一番，這一來一回也就十幾息的功夫。
這點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果不其然，十餘息之後，他身側的虛空中，再次傳遞出一股波動。
「啟稟掌教，整座山莊都被死氣腐蝕，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和線索，那出手之人的氣息更是被極為高深的手段抹去了，屬下也無法辨別身份。」
「果然如此嗎？」老者呢喃，心中卻早已知曉是這個結果。
「不過……」可就在此時，那波動之中，卻再次傳出了聲音。
「哦，不過什麼？」
「不過，屬下在山莊之內，找到了另一個氣息，是另一位天人境修士，他應該就是出手之人的目標了！」
「是誰？」
「此人應該是東洲金劍門的門主金長天，宗內問道榜弟子金吾良的血親！」
「金長天……」老者再次呢喃一句，隨後眼中好似流過無數光景。
「哦，原來是此人，當年東洲赫赫有名的金萬堯的重孫。不過他是得罪了誰，居然讓一個天人境巔峰出手，將其抹殺的如此徹底，就連我都看不到線索……」
身側之人，好似思考了許久，這才幽幽出聲：「掌教，這出手之人，必然對您的能力了如指掌，哪怕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也要徹底抹滅痕迹，顯然是防止被您窺探到氣息，屬下猜測他是……」
「我明白了……」老者點頭，好似提前知道了對方要說的話。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虛空，呢喃道：「看來，是身邊人下的手啊……『
「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
十餘日後。
真靈仙教，問罪峰。
主殿之中，雷易與卓方眼再次見面。
「峰主，我已經打敗了金吾良，現在可以挑戰顧天飛了吧！」
再次來到主殿，雷易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著躍躍欲試的雷易，卓方眼卻搖了搖頭。
「你小子急什麼，知道顧天飛的實力嗎，你這樣去挑戰他，十有八九要輸！」
「不是吧，峰主，這麼不看好我？」雷易攤手，表示自己也很強的，不然如何擊敗金吾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擊敗一個金吾良就讓你得意的，顧天飛和他完全是另一個級別，你小子不要冒失，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卓方眼卻搖了搖頭，一臉鄭重道：「你覺得和金吾良交手，最需要堤防的是什麼？」
雖然不知道卓方眼為何要如此問，但雷易想了想后認真回道：「金吾良嗎，當然是他的金峰劍氣，鋒利無比，威勢幾乎不可擋！」
「不錯，金吾良擁有金峰劍體，這是一種特殊靈體，可以讓他放出同階貫穿力幾乎第一的金峰劍氣，一般同階面對此招，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卓方眼說著，看了雷易一眼：「我知道你小子的本事不小，居然連金峰劍氣都能夠擋下，但卻不可因此而自傲，因為顧天飛也同樣擁有一種特殊法體。」
「特殊法體？」
「不錯，顧天飛的特殊法體在長老間並不是秘密，但長老們也不可能去挑戰顧天飛，所以知道這一情報的弟子並不多。」
卓方眼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話題道：「雷易，你可知《天罡三十六道法》和《地煞七十二術法》的最本質區別？」
「峰主你怎麼提起這個了？」雷易一臉詫異，但看到卓方眼鄭重的神色后，只能回復道：「前者只有天人境長老才有資格學習，而後者的話，一般的法相境弟子都可以研習。」
卓方眼點頭，「不錯，你說得對，但你知道嗎，宗內有一個另類，以法相境的修為，就參悟了《天罡三十六道法》的其中幾門神通。」
「不可能啊，《天罡三十六道法》只能由天人境長老修鍊，一是因為這些道法的威力巨大，法相境不可能掌握，二是因為有些道法需要法則之力才能施展，法相境弟子沒那個根基才對？」
「你說的只是一般情況，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一些特殊靈體者，自然擁有得天獨厚之處！」
說著，卓方眼大有深意的看了雷易一眼，顯然是對雷易身懷時間法則之力一事，心中大有感觸。
別說別人了，你小子也藏的夠深！
雷易撓了撓頭，猜測道：「這麼說，莫非這顧天飛的法體，可以讓他提前參悟《天罡三十六道法》……」
「不錯！」卓方眼點頭，算是承認道：「顧天飛的法體名叫【天人法體】，顧名思義，他的身體在法相境時，就可以媲美天人境修士的法體，藉此得天獨厚的優勢，讓他不需要領悟法則，就能夠修鍊一些《天罡三十六道法》的神通。」
「而自從他登上問道榜之後，他所修的道法也更加精深，現在他具體掌握了多少門道法，就算是我也不清楚，所以你小子要是貿然去挑戰的話，必然要吃大虧……嗯？！你小子在做什麼，扳手指數數嗎？」
就在卓方眼說話之時，卻看到雷易居然扳著手指頭，正在原地數數，他一臉錯愕，隨後轉而無語起來。
你小子，認真點好不，沒看到我在給你開小灶嗎？
「騰雲駕霧，移山倒海，潛淵縮地，游神御氣，飛沙走石，釘頭七箭……」
可當他湊近一聽時，卻發現雷易念叨的，居然都是《天罡三十六道法》上記載的神通道法。
當然，騰雲駕霧的話，是個高階修士都會。
不過這裡所指的騰雲駕霧，並非是《天罡三十六道法》上的騰雲駕霧，而是被真靈仙教修士修改後，可以讓弟子們掌握的改良版。
真正的騰雲駕霧之術，一個跟頭可以翻越十萬躍飛上九重天，而不是基礎的飛遁之術。
同理，雷易所修的縱地金光，也同樣是後來的改良版。
而顧天飛，領悟的可都是未改良版。
「釘頭七箭，你小子怎麼知道這個的？」卓方眼聽到雷易的嘀咕，卻突然驚愕出聲。
「我就是知道啊，峰主，顧天飛應該掌握了我說的那些道法吧！」雷易卻十分自然的解釋道。
至於他為何知道，自然是因為二人「交過手」了。
卓方眼聞言，眼睛微微眯起，隨後舒展開來，「原來你小子準備了這麼多功課啊，看來是我想岔了！」
在他看來，雷易一定是通過其他的渠道，了解到了顧天飛掌握道法的情況，他還以為雷易不會這麼做呢。
「嗯，也罷，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你要知道，這幾門道法之中，最棘手的乃是釘頭七箭，一旦被顧天飛採集到血液，你小子可就命不久矣！」
雷易表示，當初在百戮殿和對方交手時的場景，他還歷歷在目呢。
釘頭七箭，確實是棘手，關鍵是那詛咒和隔空殺人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峰主，您叫我過來，莫非是……」
但很快，雷易就看向了卓方眼，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叫自己過來。
「不錯，正如你所想，我今天叫你過來，是要傳授你一門手段，可以剋制顧天飛的釘頭七箭。」卓方眼淡然點頭，但隨後神色卻凝重起來。
「不過這一門手段，對你的消耗極大，所以你挑戰顧天飛的日子，可能需要往後挪一些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