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了解
翌日清晨，江面上波光鱗靈，碧波蕩漾。
一艘大船在江面上緩緩而行，上邊是仙遊子和李海與李林二人，後邊還站著十幾個侍衛。
「先生，前邊就是我們撈砂的地方。」李林說道。
他們今天就是帶仙遊子了解他們如何開船撈砂。
船開了一陣，忽然間李海的眼色一眯，前邊有十幾艘船也在緩緩前行，他用手擋著眼光朝遠處看去，突然大怒道：「他媽的，才一天沒來，這幫人又不乖了，上！」
他一揮手，身後的侍衛同時縱身跳出，一下子跳出數丈遠，跳到那些船上。
不久，只聽見乒乒乓乓的打砸之聲響起，有的人慘叫一聲，在船里被扔出來跌落水中，有的仙遊子瞧得明白，這是他們再用暴力驅趕其他撈砂的船家。
隨後那些船隻緩緩的退後，離開了江面。
仙遊子內心暗想，一個縣城已經如此，更何況一個大城。
隨後，李氏兄弟的船隻緩緩開到江面的主流之地，他們將工具紛紛投入江中，不多一堆的砂石都盡數的被打撈上來。
砂石越撈越多，後邊又逐漸的有船隻靠了過來，那也是他們的船，正在排隊打撈。
這樣一個早上他們能夠裝滿五艘大船。
回到撫淮縣中，李林將砂石全部卸下，轉眼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在碼頭上，李海將十幾個商人帶到了他們碼頭上，李林對他們口出粗言穢語，態度極是傲慢，那些商人神態也是非常的委屈。
想來這些都是被他們帶過來強買強賣的商人了。
二個人搬過來桌子，拿出幾分契約，讓他們在上邊簽字畫押。
仙遊子到這裡才明白，吳裴元所言不虛。
再過一日，仙遊子來到撫淮縣一處偏僻的鄉村之中，這裡人煙稀少，青年壯丁大多都外出務工，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殘留守在此。
他們來到一處草房之中，草房中只有一張破爛的桌子，還有一張破床而已。
但見李林在桌子下邊扭動了一個機括，草屋的地板上登時卡啦啦的打開來，原來裡邊有一個密道。
仙遊子隨著他們二人走了下去，卻見裡邊四周點亮了燭火，裡邊亮如白晝，桌面上都是明晃晃的雪花紋銀。
裡邊的人都在各自忙碌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先生，請自便。」李林說道。
仙遊子開始巡視這裡，這裡邊有一群人將搜刮過來的銀兩分別記賬。
有的正在書寫地契用來租賃商鋪，一群書生打扮的人正在商量著購買什麼樣的字畫。
還有一群商人打扮的人正在透過燈火查看桌子上的珠寶。
這些人都是在幫李氏兄弟將斂來的錢財用其他的方法使用花銷出去。這樣當官府查起來就會知道他們沒筆的開銷都是正常流動。
仙遊子道：「這些錢都會在誰的名下？」
李林道：「一般都是二哥和我兩人。」
果然做的乾淨，李山是官府眾人，他表面上拿著朝廷的俸祿，但背地裡富得流油。
看了半天，仙遊子已經了解，旋即和李林離開。
來到李林的府邸上，又是一通山珍海味的款待。
用過晚飯後，等到半夜，李山從府邸悄悄來到李林家中。
「先生今天可瞧得明白？」
「不光瞧得明白，小生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此高明的手法聞所未聞，佩服佩服。」仙遊子道。
李山心中一喜，他對自己貪污洗錢的手段一直都覺得是得意之作。
「先生可有更好的良策？」
好傢夥，錢果然是沒有人嫌多的，人心永遠都不會滿足。
仙遊子點了點頭，道：「我今天查看大人的私坊，發現有兩個不足。」
「哪兩個？」
「一來，大量的錢財存儲在李林與李海二人名下，容易被人懷疑，這樣就給其他人留下了線索。二來，靠鋪面、珠寶、字畫等換錢實在太慢，撫淮縣小城小縣把這麼一大筆錢換出去太費時間。」
李氏兄弟聽完對仙遊子更是佩服，這兩個問題他們最近也是才發現，仙遊子僅僅才一天便到處了他們的問題所在。
「那先生可有辦法可解？」
「那是自然。」
「先生快說。」李山的目光中顯露出了貪婪之色，他急切的期盼著。
「這個.……」仙遊子乾笑兩聲，摸了一下口袋。
李山立刻會意，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道：「先生，小小敬意，請您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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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遊子收下了那銀票，心中無比滿足，今晚的花酒錢穩了。
笑道：「想要解決財產不留嫌疑，散錢快只用一種辦法便能解決兩個問題。那就是將銀子帶去其他縣城，在其他縣城的錢莊開新戶，再其他縣城中再購買珠寶、商鋪即可。」
李山聞言一喜，但旋即面色有幾分猶豫道：「先生，那這樣我們豈不是去其他人的地盤搶飯吃，這可是忌諱啊。」
「李大人，你這就不懂了，生意是可以坐下來慢慢談的。」
他的意思便是讓李山跟其他的縣的商人、乃至其他的縣的官員相互勾結。
理由很簡單，今天他看到他們暴力搶砂石，就知道一個縣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那麼其他的縣城也會有這樣利用職權的惡霸，一個一個剷除太麻煩，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山登時明了，躬身行禮道：「多謝先生。」
隨後仙遊子道：「此外，出了商鋪，大人還可以購買土地，這樣散錢更快了。」
這一手慫恿李山，是為了讓他的野心更膨脹，他要買地，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會賣給他，所以他就會用暴力手段再次強買強賣，這樣激起的只有民憤。
等到民怨沸騰到頂點時，張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查處他們。
眾人敘了一會閑話，各自離開。
又過了三日，仙遊子打聽到李山將十幾個侍衛全部派出到廣川縣與興國縣。
還挺謹慎的，沒有一下子把全部的財產散出去。
仙遊子命撫淮縣的衙役，拿出一萬兩銀子分發給百姓。
待到正午，卻見那寫衙役都鼻青臉腫的回來。
仙遊子也早就料到了，他們在撫淮縣橫行霸道那麼多年，早已經不得民心，讓他們去只是去探一下民情如何。
看到他們這樣不得民心，仙遊子就放心了。
他召集城中東江城的探子，帶著銀兩再次進入百姓的家中。
仙遊子來到一處磚房，在門前敲了三下門。
喊道：「有人在家嗎？」
過了良久，裡邊不見有人回應。
他讓眾人等候在門外，退在一旁，過了一陣，門竟然自己吱呀一下開了。
仙遊子立刻上前，但見門後邊是一個青年人，見到仙遊子一行人穿著官府面色慌亂，跪下道：「官老爺饒命！饒命！小的剛才沒有聽見。」
仙遊子見到那青年人如此窘迫害怕，心中不由的產生幾分憐憫。
扶起那青年人道：「老兄，我們不是李山的人，可否讓我們進去說話。」
那青年人聞言一怔，看著那些官服的人，臉上半信半疑。
仙遊子道：「放心，只有我一人隨你進屋，他們只在門外守候。」
青年人見仙遊子書生打扮，一臉善意，便同意他進屋。
進了房屋，但見房屋中家徒四壁，十分的破舊。
那青年人給仙遊子倒上一杯涼水，道：「先生莫要嫌棄。」
仙遊子雙手接過，道：「剛才老兄對我們十分的懼怕，可是怕李山他們？」
青年人只是笑笑，卻不敢多言。
這是心中還是害怕，怕自己說錯了話傳了出去，自己要遭殃。
仙遊子低聲道：「我奉東江城知府張謙張大人密令，嚴查李山，有什麼你可全部告訴我。」
那青年聽完后，面色一動，口中想說話，但又咽了下去，還是乾笑兩聲。
真的是被嚇怕了。
仙遊子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道：「老兄，你這樣，今天你便出發去東江城，找到東江知府府邸，就說仙遊子委派你去的，要見知府大人，然後你把你知道的告訴知府大人。」
青年聽了以後，目光中好似多了一分期待。
仙遊子抓住了他這個反應，道：「你跟知府大人說，仙遊子說告密一條能得五兩銀子，張大人定然會賞你，回來我再給你五兩。」
「當真？」
謝天喜地，在貧窮和壓迫下看到希望，人的心裡防線就破了。
「自然，而且你回來還要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再給你二十兩。」
「什麼事？」
「把你去東江城的事情告訴所有你認識的人。」
這樣做，一來百姓不用怕李山的眼線報復，二來能夠掙錢，三來能夠讓張謙他們掌握更多證據。
一石三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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