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離奇 (兩章一起)
東江城中一座府邸,從遠望去落落大方,富麗堂皇讓人嘆為觀止。
大門的匾額上用金邊鑲嵌,中間寫著「徐府」二字,這便是徐中才的府邸。
突然間,不遠處傳來與痛轟雷一般的聲音,其中有腳步聲與馬蹄聲,聽來人數不少。
但見一堆人馬浩浩蕩蕩的沖了過來,將府邸里裡外外都圍了起來。
一個將領道:「張大人有令,一隻蒼蠅都不允許飛出去!」
眾人齊聲應是,隨後聽見砰的一聲,一群人將大門踹開,魚貫而入。
府中的家丁見到有人傳入,立刻抄起傢伙迎敵,但他們哪裡是那些將士的對手,只聽見唰唰唰幾聲抽刀的聲音,那幾個家丁登時斃命。
見到有人闖入,家中的女眷都驚呼起來,那些士兵將那些府中的所有人都抓了起來,帶到大門前。
徐中纔此時從房中走出,見到府內一片狼藉,一堆的士兵肆無忌憚的抓人,怒斥道:「大膽!竟然到本官的府中作亂!」
那士兵看了他一眼,卻也不懼,衝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頭髮喝道:「走!」
不一會,只見徐府前圍滿了人,有些家眷見到刀光劍影,心中立刻慌了,躲在人群中瑟瑟發抖。
「你們好大的膽子!王沖呢!王沖在哪裡!叫他來見我!」徐中才怒道。
「徐大人。」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徐中才一愣,隨後看去,但見張謙緩緩從人群中騎馬而出。
徐中才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你是……」
「徐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小子張謙,之前您還派我去把人給活埋了,您忘了?」張謙笑道。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王沖呢?王沖在哪裡,我要見他。」
「王將軍正在黃泉路上等陣您呢,一會您就見到了。」
徐中才駭然失色,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謙冷笑一聲,隨後道:「給我狠狠的抄這狗官的家!一個銅板也不要給我放過!」
眾人應了是,在此衝進了府邸之中。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我是朝廷命官!你.……哎喲。」
他話未說完,旁邊一個士兵覺得聒噪,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只見士兵們將徐中才家中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什麼黃花梨的桌椅,供奉的瑪瑙玉器,漢白玉做的假山,翡翠做成的盆景,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應有盡有。
接著士兵們又抬出了幾十個箱子,啪的一聲將那些箱子打開,白花花的銀子,金燦燦的金子盡數暴露在眾人眼前。
其他一旁守衛的士兵都看得呆了,從來沒有見如此奇珍異寶,心中也暗罵道這狗官到底貪了多少民脂民膏才有那麼多的寶物。
過了一陣,一個士兵來到張謙面前道:「張大人,能搬的都搬出來了。」
張謙看著那些寶貝,心中暗道:「一會自己是不是也能拿一兩個回去。」
這時,人馬對面也來了一群人,但見梁玄清領頭,張謙便知道他帶著城中的軍隊趕過來相助。
心中暗罵了一聲來得不是時候,笑道:「姐姐,這狗官的東西都在這了。」
梁玄清打量一震,面色上出現幾分慍色,道:「將這些東西全部收下,上交國庫。」
全部上交,張謙聽到這話心中一陣肉痛。
他下了馬,一把刀架在徐中才的脖子上,將徐中才拎起來道:「徐大人,咱們的事還沒完呢。」說罷將他拖回了府邸之中。
梁玄清跟了上去。
來到一個廂房內,張謙一把將他扔在了地上,徐中才心中恐慌不已,顫聲道:「張……張謙!你……你要幹什麼!你知道斬……斬殺……殺朝廷命官是死罪!」
張謙用到伸到了他的鼻尖處,白晃晃的道光閃爍著他的眼睛,有些刺眼。
只聽見張謙冷冷道:「斬殺你是死罪,那那些被你活埋的人,他們又犯了什麼罪。」
刀光一閃,只聽見嚓的一聲,徐中才一聲慘叫,卻見他的右手大拇指被張謙給削了出去。
徐中才的右手鮮血淋漓,張謙道:「那些村民那晚也是這樣慘叫,但是又誰可憐他們,救他們!」
再次出手,又是嚓的一聲,右手的食指被張謙砍了下來,徐中才更是一聲慘叫,被砍處火辣的疼痛蔓延全身。
張謙看著他呻吟的慘狀,不禁心中一喜,再次抬起刀來還想將他的手指砍落。
忽然眼前閃過一個人影,便是梁玄清,只見他一把架住了張謙的手腕,低聲道:「夠了!」
張謙心中的怒火登時退了八成,興緻全然消散,放下手轉身負手而立。
梁玄清看了一眼地上的鮮血,心中不禁有幾分惻隱,說道:「徐中才,你如果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這樣大肆斂財,濫用職權,或許我們還能保你不死。」
徐中才只是在地上不住的呻吟,並無理會他們二人。
梁玄清道:「此時你已經是人贓並獲,不用妄想你背後的人能夠救你,你只是他們的一枚棋子而已。」
「跟他廢什麼話!」張謙在一旁再也忍不住,趁梁玄清不注意縱身上前,對著他的小腿又是一刀。
徐中才又是一聲慘叫,梁玄清見狀,面色一喜,道:「好吧,想來你也是不會說的,我就把你交給張大人,讓他慢慢折磨你吧。」扯下一塊破布,準備想要放進他的嘴裡,防止他咬舌自盡。
徐中才心中一凜,立刻說道:「我說!我說!是周珊指使我做的!」
梁玄清面色驚駭道:「周珊!你說的是五城巡撫周珊嗎!?」
益朝,知府之上便是巡撫,巡撫監管城池的大大小小事務,城池也多官階越高。
張謙道:「怎麼了?那人很厲害嗎?」
梁玄清道:「五城巡撫不僅權勢大,而且她還是一個修為高深的人物。」
張謙面色微微變化,若有所思。
隨後梁玄清道:「你們和她還有什麼罪行?如何聯繫?全部給我供出來!」
「我招,我招。」徐中才慌亂道。
他顫巍巍的坐起,張謙命人將筆墨拿了上來。
他右手兩隻手指已斷,已經不能握筆。
張謙替他執筆,道:「你說,我寫。」
「我們通過平常聽從周珊的指示,用手中職權在鄉縣中.……中.……」
說道這裡,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張謙轉頭看去,徐中才雙目此時已然閉了起來,張謙罵道:「喂!裝什麼睡!快說!喂!」然後推了一把徐中才。
張起只感覺觸手軟弱,徐中才立刻被他推到了地上,已然氣絕身亡。
忽然間,徐中才的體內傳出咕嚕咕嚕的響聲,他的腹部慢慢開始鼓脹起來,如同一個氣球一般。張謙見狀大驚喊道:「快走開!」
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梁玄清朝門外撲去。
只聽見砰的一聲徐中才的身體突然爆開,散出一個大片的水珠,那些水珠掉在地上登時發出嘶啦啦的聲音,將地面腐蝕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坑。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異味。
過了良久,張謙感覺到四周已然安全,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梁玄清其實在他的保護之下,安然無事,只是她第一次被男子這樣抱住,第一次感受到男女肌膚之親,在張謙的胸膛中感到一絲安全,男子的氣息撲鼻而來,讓他感到有幾分歡喜,幾分羞澀。
她低聲道:「我沒事,謝謝你。」
「剛才那是腐屍水,真是可惡!」他猛然間想起半年前在邕城大殿上也遇見過這樣的場景,不禁暗道:「難道當初在邕城裡的埋伏跟周珊有關?」
他正兀自沉吟,只聽見懷中的梁玄清道:「可以放開我了。」
張謙猛然一驚,立刻撒開手,喊道:「哎喲,對不住,對不住。」
梁玄清面色染起一陣緋紅,笑道:「沒事的,謝謝你。」
此時門外的侍衛沖了進來,二人的才避免的了尷尬的場面。
梁玄清查看了四周的環境,再看徐中才的屍身已然蕩然無存,到處都是水腐蝕的小坑。
張謙道:「先把東西上繳吧,等明天幹了才能來清理,現在清理會中毒而死的。」
梁玄清點了點頭,隨後命人將徐中才的寶物全部拉回城中寶庫之中。
如此這般過了一月。
這時已然立春,春暖花開,鳥語花香。
這幾日張謙將贓物整理,將王衝到軍隊盡數整頓,費了好大的功夫。
雖然徐中才的寶物一個都沒有撈到,但王沖之前留下的庫存糧餉也十分的充盈。
張謙和梁玄清商議,將三箱的銀兩分給百姓,重新籠絡人心,再將土地還給百姓,開始屯田養民。
張謙原來對這些東西十分的熟悉,實行起來更是得心應手,不久便將東江城與鳳陽縣順利整治。
這一日,他與梁玄清商量完事情。
待到梁玄清離去,他一個人徑直走向了大牢之中。
來到昏暗的大牢之中,剛從門口走進便聽見皮鞭抽打的慘叫聲。
張謙十分的淡然,朝著鞭子的抽打聲方向走去。
但見七八個人,被捆在一個木架之上,兩個行刑的衙役正在用皮鞭使勁的抽打他們。
木架上的人此時已然被打得血肉模糊,蓬頭垢面。
那兩個衙役見到張謙來到,立刻躬身行禮道:「張大人。」
張謙點了點頭,道:「招了嗎?」
那兩個人面色一猶豫,立刻跪下道:「大人恕罪。」
張謙知道他們無功而返,搖了搖頭,隨後走到那些人面前,打量了一下眾人。
最右邊的一個男子悠悠轉醒,看見張謙,立刻精神一振,怒斥道:「呸!你個狗賊!不得好死!」
張謙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來回打量著他們。
目光回到剛才罵人男子的身上,道:「到底知不知道在哪?」
那男子道:「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你個狗賊,竟然用卑鄙下流的手段謀害梁將軍!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張謙冷笑一聲,直接從牆上抽出一個火把,笑道:「你們跟著老梁害死那麼多人,還好意思說不放過我!」說罷一伸手將那人的頭髮點著,隨後將火把在他的胸膛前不斷的翻滾!
那男子被燙得哇哇大叫,轉眼間腦門上都是火焰。眼看就要將他的頭顱全部燒著,旁邊的衙役立刻將一桶水潑了過去將火熄滅。
張謙又道:「再問你一次,到底知不知道梁盛垣的養兵的地方在哪裡?」
「麗……忻.……鎮.……」
張謙一頓,看向最左邊的一個男子,但見他臉上也是一臉血污,想來是已經受不了著嚴刑拷打,最後無奈說了出來。
張謙道:「麗忻鎮?確定?」
那人無力的點了點頭。
張謙見狀笑了笑:「早說不久完了嗎,看來你們也沒那麼有骨氣嘛。」說罷仰天大笑而去。
來到案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隨後拿來一隻信鴿,飛了出去。
如此這般又過了十日。
張謙與梁玄清正在營帳中議事。
忽然間眼見北邊突然有一股黑煙升起,黑煙下火光衝天。
一個探子衝進來道:「張大人!糧倉起火了!」
張謙大驚,隨後立刻命令營中將士前去滅火!
張謙縱馬而馳,來到糧倉之前,但見營中的將士們正在將一桶一桶的水潑在其中。
火勢越來越猛,愈發有衝天擴大之象。
噼里啪啦火星迸發出來的聲音,喀拉拉模板跌落的聲音接連不斷。
張謙喊道:「趕快救火!」
營中的將士腳步更快了一些,潑水的頻率也更高了。
這時,只聽見砰的一聲,糧倉中的火登時衝天而起,化成一道道火龍撲向士兵。
那火龍追上士兵立刻化成一團大火焚燒全身。士兵們慘叫不斷,有的在地上打滾,有的用水桶澆在自己身上。
張謙面色一沉,只聽見嘩的一聲,一條火龍朝他沖了過來。
這時,張謙的身旁閃出一人,梁玄清手中一掐法訣,藍光大盛,形成一個屏障當在了他的身前。
砰的一聲火龍爆炸,化成火柱往四處分散。
梁玄清運功抵抗,將過盡數消散。
旋即她縱身一躍來到糧倉的上方,在此運轉靈力,藍色的光芒照亮天際,天空中的靈力立刻化成了萬千無形的雨點,嘩啦啦全部落在糧倉之中。
那糧倉中的火遇到了天空的中的雨水,登時逐漸變小,慢慢熄滅。
梁玄清見大火熄滅,從空中落了下來,張謙道:「為什麼剛才他們用水都澆不滅,你兩下就滅了?」
「這些火不是一般的火,他們都其中蘊含著靈力,普通的水是澆不滅的。」梁玄清答道。
張謙一時啞然。
眾人將傷者抬回了軍營之中。
張謙道:「我感覺這場火不一般。」
梁玄清點頭道:「能夠施展這樣的法術,必然不是普通人,看來這是有人存心報復。」
張謙道:「會不會是周珊?」
「有可能。」
隨後二人回到營中。
剛進道營中,一個士兵立刻衝到張謙的面前道:「張大人,您快去馬棚看看,我們的馬都被毒死了!」
張謙和梁玄清相顧失色,立刻沖道馬棚當中。
但見馬棚中,那些健碩的高頭大馬一個個都癱倒在地,口吐白沫,有一些還在不斷的抽搐。
張謙查看了良久,在馬的食槽中用手揮一揮,道:「沒有味道,今天是誰喂的馬!」
那士兵道:「是王七貴。」
「把他押過來!」那士兵領了命。
過了一陣,忽然另外一群士兵又沖了過來道:「張大人,王七貴和秦包子都死了!」秦包子就是剛才去押王七貴的士兵。
接二連三的出現怪事,讓張謙的心中感到不妙,他立刻走到王七貴他們死的地方。
卻見他們二人的屍首面色煞白,面上還有一層寒霜,顯然是被深厚的內功給打死的。
梁玄清查看了兩個人的傷口,道:「修為很高深,完全看不出是什麼路數。」
張謙道:「今天我們是碰上硬茬了,估計不會好過。」
待到了夜晚,營中又傳來了幾人的死訊,兵器被折斷的消息。
張謙與梁玄清都親自去查看,但敵人的手法十分高明,完全看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他們對次十分的苦惱。
張謙道:「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得罪了別人,但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死的人會越來越多。」
梁玄清道:「我們今晚要加強守衛,他們也不可能把軍營當中的人全部殺光!」
張謙聞言,面色露出幾分躊躇,梁玄清察覺到了他的猶豫問道:「怎麼了?你難道到現在就想退縮嗎?」
張謙道:「我已經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人因為我們而死,我實在是不想再看見有人死了。」
「可是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有幾分線索,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梁玄清道。
「你沒看見嗎!現在死人了!死人了!他們都是人命!一條條的人命啊!」張謙怒道。
此時場中二人,相顧無言。
「那你打算怎麼辦?」梁玄清道。
「我想停一停,先不追查周珊了,逼得太緊,只怕還會有更可怕的手段在等著我們。」張謙道。
梁玄清聞言,面色出現了幾分不甘之色,看了一眼張謙,但見他此時負手而立,全然沒有了鬥志,淚水不禁在眼眶中打轉,一時惱怒,奔出營帳。
營帳中沉寂良久,但見張謙緩緩轉過身來,道:「出來吧。」
此時營帳中緩緩浮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