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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猶抱琵琶半遮面

  天氣陰沉了許多,早上熱鬧的街道也變得熙熙攘攘起來。站在留仙樓十層裝修華麗的窗前,沈清文眼裡僅剩下疑惑與凝重。

  原先他的計劃本就是找個絕佳機會,將楚天和齊臨的關係給搞僵了,而這件事越大越好。大到讓逐鹿茶會暫時開不下去,好到讓他沈清文能趁這個空擋將靈藥盜來。

  這下可好,眼下這最為關鍵也是最困難的一環節就這樣被一莫名之人給解決了。

  沈清文的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齊臨皇子死在楚天境內,這事,可大可小,就看這皇子在齊臨國主心中份量如何,這逐鹿城在楚天國主心中是什麼位置了。

  「張錢,你應該知道死的皇子的信息。」沈清文轉過身來問坐在椅子上有一會的張錢。而在他迎上其的目光時,沈清文愣了愣,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李長安,他心裡有些慌。

  這兩人的眼裡皆是充滿了這事絕對是你沈清文無其他愣頭青年敢幹的事情了。沈清文嘴角抽搐了幾分,稍稍做出咳嗽姿勢,卻又沒咳嗽之聲發出,他故作文雅的拿衣袖擦了擦嘴,「不是我乾的。」

  話音落地,好像沒有什麼用。沈清文哭笑不得,見那兩人依舊不信的眼神,沈清文這會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真的不是我。」沈清文淡淡說著,將眼神瞥向一旁陰暗處,在最黑暗角落處頓了頓,過幾息后他稍稍點頭,隨後又將目光轉向了李長安二人。

  一轉頭,迎面就是張錢戲謔的眼神,只見他撐的算英俊的面容上掛著一縷神秘微笑,隨後陰陽怪氣道:「齊臨皇子是昨天夜裡死的,而昨晚對沈兄來說可是一刻春宵值千金的時間。沈兄又不傻,放著這麼美妙之事不做,反倒去刺殺一下國不受寵的皇子,這說不通。」

  「你知道就好,」沈清文也保持絲絲微笑,笑容如利劍,可將眼前這神頭鬼臉,姓張名錢的傻子一劍斬成兩半的笑容。沈清文點點頭,「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死在逐鹿城,齊臨國主的態度如何?」

  「齊臨國主竟很意外的盛怒,齊臨已放話了,要逐鹿城三日之內要給個說法,不然就戰場上見了。」李長安說道,白衣飄飄,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可滑稽的是,逐鹿書院似乎並不打算將茶會推遲,反而轉頭向楚天要個說法。」

  「哦?這倒是個新鮮事。」沈清文雙手交叉放在衣袖中,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衣裳上殘留的痕迹,一股噁心湧上心頭,他又將手放了出來。

  「逐鹿城這樣行事,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張錢說了一句,伸手將桌上茶壺裡的茶水倒出,喝了一口,他呸了一聲,不滿道:「沈清文,你這茶也太涼了。你這傢伙,心是髒的就算了,連你茶都是涼了,唉,可惜了你頭頂一個沈府的名聲啊。」

  「太涼就別喝。」沈清文淡淡回了一句,不過他像是意識到什麼,回味了一下張錢的話,「張錢,你倒是提醒到了我。」

  張錢心領神會一笑,又在沈清文眼前裝起了糊塗,「提醒你什麼?你終於良心發現要付我房錢了?」

  「你這房錢該還。」沈清文破天荒的居然接了張錢的話,這讓張錢不禁一呆,要不是礙於面子,他都要扇自己一巴掌,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沈清文見其吃驚的眼神,眉目間上了一無法言語的火氣,他沈清文難道是欠錢不還的人嗎?他想要一個答案,將目光給了李長安,後者很贊同張錢的點了點頭,沈清文表示很傷心。

  「沈兄,說說看你要怎麼還張兄的房錢?」李長安倒是對這所謂房錢起了興趣。

  沈清文倒是漲了記性,他也故作糊塗,眨了眨眼,「什麼房錢?」

  「張兄的房錢啊,」李長安很耐心的回道,但他剛閉上嘴時,心想自己上當了,無奈已然開口。啞然失笑,李長安搖了搖頭。

  「對,張錢的房錢。」沈清文點點頭,隨後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輕聲在其耳邊道:「所以我們得一起還了這房間,不是嗎?」

  「沈兄說的對,」李長安自認倒霉,不過他同樣對沈清文心中所想感興趣,這次的坑,也可算的上是他自己心甘情願跳下去的,「沈兄有何吩咐?」

  沈清文雖清秀臉帶微笑,但那雙眸子卻冷了下來,如那寒夜中的清水,散發這淡淡,令人顫抖的寒冷,「在逐鹿書院幫我保護一個人。」

  「是顧姑娘吧。」李長安隨口一答。沈清文點點頭,不過又不解的看向眼帶異樣神色的李長安。李長安又打趣道:「我隨便猜的。」

  「沈清文,這就算還我的房錢嗎?」張錢似乎不怎麼滿意,他靠在椅上,找茬道:「這聽來聽去好像都只是對你沈清文有利。跟我張錢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錯了錯了,張錢你要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沈清文一副恨鐵不成的模樣,那咬牙切齒感情到位,在旁人看起來沈清文就像是張錢他爹一番,「張錢啊,名聲二字,你得細細的品。」

  「滾你二大爺的,有話就擺明面上說。」張錢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就將沈清文投的煙霧彈打散,他對於錢倒是並不在意,只是他同李長安一樣,對沈清文接下來的動作有所興趣。

  沈清文聞言很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在房間里當著兩人的面來回踱步,心裡估摸著什麼,腳步聲時而緩,時而急,初聽雜亂務必,靜下心聽又覺得格外熟悉。終於,沈清文停下了腳步,對張錢鬼迷一笑,「青銅鬼面活捉沈府遺孤,這事,有沒有搞頭?」

  「有。」李長安點點頭。

  張錢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沈清文很滿意的轉身,身子輕起,一屁股坐在窗戶上。他的笑容就如同這天上的陽光被烏雲遮擋一般,消失殆盡。

  沈府遺孤殺了齊臨皇子,齊臨又要逐鹿城給個說法,逐鹿城又表示此事得跟楚天國說去。

  這事情思來想去都也得蹊蹺,彷彿是有個線在冥冥之中牽引著,沈清文心裡此時也是複雜無比。

  理還亂,剪不斷,沈清文嘆了口氣,無論這事怎麼進行下去,最後落得敗名的還是沈府。想到這,沈清文心中起了怒火與傷感。

  沈府已消失十年,那些所謂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似乎並不准備放過。等等,沈清文寒毛豎了起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滋生,彷彿佔領了他的全身,使他動彈不得。

  是了,沈府遺孤身後站的是沈府,是現在的沈府。

  「張錢,」沈清文淡淡喊了一句,在張錢困擾的表情下,他睜大眼睛,如同一身受重傷,隨時準備與你同歸於盡的野狼,「你應該知道齊臨人居住在哪裡吧。」

  疑惑不解的張錢點了點頭,在沈清文那如財狼般的眼神下他走向書房,拿起筆,龍飛鳳舞的寫下數十字,拿起紙,他交給了沈清文。

  接過紙的沈清文,淡淡一笑,笑容落地后他又變成那個美麗動人的女裝沈清文。

  而在沈清文剛想出門時,那合上已久的門突然被打開,進來的是一身紅衣的昕兒。美麗的臉蛋上帶著焦急,她叉著腰,喘著氣,在沈清文等人的目光下,斷斷續續的道:「齊臨……齊臨鎮國……鎮國公到了逐鹿城。還有……還有……」

  「你慢點說。」張錢見了連忙起身攙扶,小心的扶著昕兒朝座位走去,又倒了杯茶,剛想遞給其時,動作又停頓了下。昕兒那管這些,柳眉微皺,心裡起了一身煩躁,不顧張錢阻攔的奪下茶杯,喝了一大口又吐了出來,「怎麼這麼涼?」

  站在原地的沈清文抽了抽自己此時的美臉,深吸一口氣,盡量說服自己眼前這三個人不是來找茬這件事後,他才稍稍穩定了下來。

  「昕兒姑娘,你剛剛說齊臨國鎮國公來了逐鹿城?」李長安估計著時機,找了一絕佳的時機他說了話。

  「對,我親眼見到的,」昕兒嗯了一聲,隨後又道:「齊臨鎮國公一到逐鹿城就沿著小道進了楚天皇子的府中。」

  沈清文聽后看了張錢一眼,張錢道:「放心吧,昕兒對這些人物以及他們在逐鹿城的住所比我還熟悉。」

  沈清文表示知道了,昕兒見他沒別的事了,剛想講,話到嘴邊又忘了剛剛說道哪來,思來想去總算是想起了,「嗯,對,而且逐鹿城裡突然出現許多官兵,看他們的樣子並不是尋常的官兵。」

  「不同在哪來?」李長安問道。

  「尋常官兵沒有的戾氣,」昕兒回憶了一下,「說他們是官兵,但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又偏冷,倒像是更是殺手。」

  轟隆一聲,窗外天穹上打了一個響雷,片刻后,雨水滴滴答答落地聲從窗外傳來。

  沈清文撤去了女子的妝容,站在窗戶前,看著已經淋濕的逐鹿城。

  他心想

  到了晚上

  一定是個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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