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
唐磚沒有動,任由她抱著。
韓芷雪對他有情意,很多人都能看的出來。只是兩人之間差了很多東西,也充滿了各種阻礙。
唐磚不是個喜歡不負責任的花花公子,所以他知道這種時候,是不能表現出太多心軟的。
足足抱了一分鐘,韓芷雪才放開他,又推了一下,哽咽著說:「走吧。」
唐磚這才邁開步子,打開房門的時候,他沒有回頭,只停頓了下,說:「相信我,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流著淚的蘇家主母用力點著頭,唐磚也不知看沒看見,直接出了門。
讓他意外的是,當走到內院門口的時候,顧博超從牆邊走出來。
他看到唐磚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的樣子,好似早就知道他回來了。
面對這位曾經被他氣的夠嗆的管家,唐磚笑著舉起手:「顧先生好。」
「一點也不好。你知道自己這一走,會給夫人和大小姐帶來多大的麻煩嗎?」顧博超沉著臉說。
唐磚點頭道:「我會盡量消除這些麻煩的。」
顧博超沉默了幾秒,然後咧開了一條路:「你走吧,最好不要再回來了。」
唐磚嗯了聲,道:「應該不會回來了。」
從顧博超身邊經過的時候,這位一向看唐磚很不順眼的管家,開口說了最後一句話:「一路順風,謝謝你這些日子對蘇家的幫助。」
唐磚很是意外的看他一眼,顧博超卻沒有與之對視,徑直去了內院。
看著顧管家的背影,唐磚不由露出了笑容。
看起來,顧先生也不像表面上那樣死板嘛。
離開蘇家后,唐磚又去了趟寵物店,只是那裡四處全是警察。哪怕有紙符的幫助,想接近祁子月也不容易。
想了想,唐磚決定先轉道去取包袱,等祁子月回家再做打算。
警察局裡,寧一海和聶洪坐在會議室里,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唐磚的大包袱。
「你確定他會來?」聶洪手裡夾著煙,有些懷疑的問。
這裡是警察局,如果唐磚來了,就等於自投羅網,他不覺得那小子會這麼糊塗。
「他會來的。」寧一海點點頭,嘆氣道:「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個人才,他本來可以為國效命,大放光彩。」
「早就說該一槍斃了他,看看這傢伙多會惹麻煩。」聶洪沒好氣的說。
正說著,上方的樓板突然掉了下來。隨著樓板一起下來的,還有唐磚。
他如羽毛般輕飄飄的落下,一手撈起樓板,另一手沖寧一海和聶洪打招呼:「好久不見。」
說曹操,曹操就到。
寧一海和聶洪獃獃的看著唐磚,想過他會來,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來的。
聶洪抬頭看了眼被唐磚不知用什麼方法切出個大洞的樓板,忽然咬牙切齒的往腰上摸去:「兔崽子,老子今天不斃了你……」
寧一海比他冷靜的多,好奇的看了眼頭頂的破洞,然後問:「一個人?」
「一個人。」唐磚回答說。
「知道這裡是警局嗎?」
「當然知道。」
「我們是要抓你的。」
唐磚哦了一聲,答非所問:「我是來取包袱的。」
「當我們是吃乾飯的嗎!」聶洪直接用槍指著他。
唐磚聳肩:「沒這樣覺得,實際上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算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其實我可以把你們弄暈了再下來,不過想想,朋友分別,總歸要當面告別的。」
無論寧一海還是聶洪,都不懷疑唐磚有這個能力。連直升飛機都能砸下來,悄無聲息弄死兩個人,應該也不算難。
但他沒那樣做,正如聶洪沒有立刻開槍一樣,哪怕上級的命令是可以隨意開火,當場擊斃。
伸手把桌子上的包袱拿了過來,稍微瞥一眼,唐磚就知道這包袱根本沒打開過。自己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只不過從蘇家移到了警察局而已。
他看了一眼聶洪,忽然笑著說:「你開不開槍?不開槍我就走了。」
聶洪一怔,突然憤憤不已的把槍拍在了桌子上:「你讓我開槍我就開槍?當我是什麼人,那麼聽你的話!」
唐磚笑了笑,又看向寧一海,說:「其實我覺得桑桑和寧缺挺配的,要不要先幫他們倆訂個親?」
「要你多管閑事?有多遠滾多遠!」寧一海翻了個白眼,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
唐磚嘿嘿一笑,提著包袱,也不再多說,輕鬆跳上了頂層。樓板重新合攏的時候,兩張紙符落了下來,空氣中還有他的聲音在飄蕩。
「這兩張傀儡符送你們當禮物,可以保命一次,務必珍藏。」
看著落在桌子上的紙符,聶洪扭頭瞪著寧一海:「這就是你把特別機動隊調去其它地方的原因?」
「我只是基於直覺,讓他們去最可能抓捕到犯人的地方而已。」寧一海說:「怎麼,你看到什麼了?」
聶洪抬起頭,看著很是明顯的一圈裂紋:「你確定什麼都看不到?」
「年久失修,我會報給省里,早點給你們修繕的。」寧一海滿臉淡然的道。
「也許這會讓你以後沒有半點前途可言,別忘了,這命令是從京都那邊直接下來的。我可是聽說,陳家都被夷為平地了。」聶洪提醒說。
寧一海笑了笑,說:「你都知道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嗎?不過你也別忘了,這傢伙可是救過不少人。而且你覺得以我們的力量,真能抓住他嗎?如果如果個人前途能換來他的一點善意,不至於真的跟國家做對,我覺得還是很划算的。」
聶洪看看他,張了張嘴,似要說什麼。但最後只是吧唧了幾下嘴,嘀咕了模糊不清的罵聲,沒有再說下去。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們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唐磚沒在他們面前做過壞事,反而救過很多人。
僅僅維和部隊那一次,就足以讓他成為英雄。
也許有人會說,英雄也不能站在法律之上,但寧一海和聶洪都覺得,他們沒有把英雄凌駕於法律之上,只不過……讓英雄從他們頭上溜走而已。
至於代價……
就像寧一海說的,個人前途,怎麼能和國家相提並論呢。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有覺悟的人,只是京都的那位,不知道是否會贊同他的想法。
背著大包袱的唐磚,輕鬆離開了警局。整個警局的警察,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被寧一海調去了別的地方。而且,沒人覺得唐磚會傻乎乎的跑來警察局「撒野」,那膽子也太大了。
他去找了趟詹向玉,同樣是要告別。
對於唐磚的離開,詹向玉不覺得意外。
雖然不清楚唐磚究竟招惹了誰,但是能讓寧一海來親自抓人,對方來頭顯然相當的大。
「需要我幫忙嗎?」詹向玉問。
「不用,我可以處理好。」唐磚搖搖頭。
詹向玉曾經是殺手,她如果幫忙,只能是殺人。唐磚不覺得這件事,需要用殺人來解決。很多時候,不殺,反而比殺了更有用。
「你不會回來了吧?」詹向玉又問。
唐磚嗯了聲,然後看一眼不遠處的詹運凱。對方也在看他,這個男孩早就不像當初那般顯得羸弱不堪。
他的身材慢慢變得壯實,也許是因為白君的基因,又或者因為唐磚的靈氣在不斷改善他的體質。
總之,詹向玉不需要再為弟弟的健康而擔心。
白君走了,詹運凱卻沒有跟著走,這是讓唐磚覺得意外,同時又覺得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果白君還會回來,並且帶著她的同伴,那麼留下幾個眼線,也很正常。
「我能和你一起走嗎?」詹向玉忽然問,她眼裡充滿了渴望。哪怕明知道唐磚對她沒有那種意思,卻依然希望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就算只是幫他洗衣做飯,也好過在這個無聊的人間活的不自在。
以前她活著的意義,在於讓弟弟不會死的那麼快。
後來詹運凱康復,生活的意義,就變成在唐磚身邊做一個平凡的女人。
如果沒有唐磚,詹向玉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弟弟已經不是曾經的弟弟了,這才是她想離開的真正原因。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太多值得她留戀的事物存在。
看著一臉渴求的詹向玉,唐磚嘆口氣,搖頭道:「我不能帶你走。」
連舒碧巧他都搞不定,如果再多一個詹向玉,怎麼跟那兩個女人解釋?
一臉失望的詹向玉,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唐磚無奈的說:「也許以後我還會偶爾來看看你的,而且,蘇家還需要你的幫助。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掌管著上百人的生存機遇。」
詹向玉代表唐磚,和蘇家合作生產藥酒,為了表示足夠的尊重,蘇雪凝特意幫她註冊了一個新公司。股權一大半屬於唐磚,一小部分屬於詹向玉,只有經銷權力,是獨屬於蘇氏集團。
詹向玉以前愛錢,現在卻對錢可有可無。如果唐磚點頭,她願意放棄一切跟他離開。
可惜,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唐磚離開蘇家,就代表他不會再多帶任何人走了。
有時候,同情才是真正的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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