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恩怨
? 八十萬啊!人民幣,不是泰銖!
看著任務內容,唐磚久久沒有作聲。
以前總覺得,幸福源於希望,來自追求,是嚮往的具體體現。
而現在,他覺得幸福其實就是坐在家裡,突然有八十萬掉腦袋上,砸的人喜不自禁,欣喜若狂!
猛地一拍桌子,唐磚直接竄出門去。他狂奔到顧博超的屋子,兩手按在顧大管家的桌子上:「炮彈呢!」
「什麼炮彈?」顧博超滿臉詫異。
「就是上次來殺我的那個殺手!」
「哦,火化了啊,幹嘛?」
「誰讓你火化的!」唐磚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彷彿看到八十萬要化作小鳥從手上飛走。
「你,你想幹什麼!」顧博超驚慌失措的掙扎著:「那天晚上夫人說要把他燒了,你還點頭呢,現在又來找什麼茬?我跟你說,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年輕時,我也練過詠春!」
唐磚一把鬆開他的衣領,倒不是怕了顧先生的詠春拳。他滿臉失望,問:「全都燒了?沒留條胳膊腿啥的?」
顧博超有點迷了,你家火化人還留胳膊腿啊,幹啥,缺錢的時候切著吃?
既然是火化,自然全身上下,里裡外外全都燒成灰燼。
唐磚聽的失魂落魄,八十萬啊!怎麼就給燒了呢!
「他的骨灰在哪?」唐磚又問。
「西郊一片農田裡,幹嘛?」
扭頭竄出去的唐磚,遠遠丟下一句:「挖墳!」
「哦……」顧博超鬆了口氣,只是挖墳啊,還以為要拆房子呢。
等等,挖墳?
「你特么要挖啥???」顧管家跑出去的時候,唐磚已經沒影了。
他連忙跑去找韓芷雪,把消息告知上去。
「唐磚要去挖那個殺手的墳?為什麼?」韓芷雪滿臉不解。
「不知道,可能精神病又發作了。」顧博超苦著臉,說:「夫人,這傢伙惹是生非的本事太大了,您就真這麼放心讓他胡作非為?」
韓芷雪失笑,說:「這算什麼胡作非為,他有沒做壞事。雖然行為讓人難以理解,但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
顧博超不吭聲了,傻子都能看出來,夫人對唐磚很是偏袒,就算自己勸的再多,也很難左右她的心意。
這時,門衛彙報,有一位姓申的先生來訪,說是夫人的朋友。
申這個姓並不常見,韓芷雪所認識的,也就那麼一位。
微微皺眉,她還是吩咐門衛放行。不管申山鳴來的目的是什麼,終歸沒做什麼讓人厭煩的事情,總不好直接拒之門外。
很快,申山鳴在傭人的引領下進入院落。韓芷雪親自迎接,帶他去了會客廳。
賓主落座,申山鳴看了看四周,笑著問:「沈老哥還沒來?」
「榮哥?他也要來嗎?」韓芷雪納悶的無奈。
話剛說完,她的手機就響了,接通后,沈向榮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小雪,本來想帶山鳴去你那吃飯的,結果臨時有事,你先幫我招待招待他。等辦完了事,我儘快趕過去。」
瞥了眼不遠處坐著的申山鳴,韓芷雪稍微偏過頭去,低聲說:「榮哥,你也想像爸那樣嗎?」
「怎麼會,先這麼說,老爺找我有急事,回頭再聊。」說罷,電話直接掛斷。
韓芷雪滿臉的無奈,從沈向榮的語氣來看,估計老爺子就在旁邊站著,難怪他會玩這麼一出暗渡陳倉。
「怎麼了?」申山鳴看出不對勁。
「榮哥說他有事來不了。」韓芷雪回答說。
申山鳴微微一怔,隨後笑著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說:「那真是可惜了。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茶葉,沈老哥說你喜歡喝,讓我順便帶點來。既然他有事來不了,我也不多叨擾了。」
說著,申山鳴就要站起來走。
韓芷雪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將他挽留住。
哪怕明知這是老爺子的「陰謀」,可人家申山鳴識趣啊。這樣的人,你要是趕走了,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吃頓便飯吧。」韓芷雪說。
申山鳴有些猶豫,說:「我聽聞蘇成明老哥身體不便,這幾年你都是一個人支撐蘇家。若是冒然留下,怕是會影響你的聲譽,還是等沈老哥在的時候再一起吃吧。」
他越是這麼說,韓芷雪就越是不好意思將他趕走。最後勸了一陣子,申山鳴才算是答應。
旁邊伺候著的顧管家看看申山鳴,又看看韓芷雪,心中恍然。
他不知道該欣喜好,還是該憂愁。
倘若夫人真跟這位申先生好上,唐磚怎麼辦?
大小姐雖然也對唐磚有好感,可問題是兩人向來以互懟為主要日常,真能走到一塊去嗎?如果沒人能栓得住唐磚,他跑了怎麼辦?
顧大管家的心思,連他自己都摸不透了。
夫人和大小姐都喜歡唐磚,他擔心。
夫人不喜歡唐磚,他還擔心。
這樣的人,遲早禿頂。
此時的唐磚,已經跑到埋骨灰的農田裡,吭哧吭哧的挖了半天,總算把骨灰罈給挖了出來。
抱著罈子,他又朝江州公安局的方向跑去。
沒多久,農田的農戶過來,看到田裡的大坑,嗷的一嗓子嚎起來:「造孽啊!誰家的牲口把我地給拱了!」
公安局裡,聶洪正在辦公室悠閑的喝茶。最近江州風平浪靜,連小流氓都少很多,他也清閑的很。如果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差不多可以考慮提前退休了。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名警察走到他身邊,說:「聶隊,唐磚找你。」
以前還很少有人知道唐磚是誰,自從上次的案子過去后,全警局都知道這個人了。
連劉孟洋都敢打,是條漢子!
最重要的是,劉孟洋被一個女人殺死在醫院裡,而那女人到現在還跑的沒蹤影。
很多人都說,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三角戀。
男主劉某喜歡男配唐某,結果被女主某嫉妒成狂,惹來殺身之禍。
真他娘的扯淡,簡直就是智障……
可偏偏還真有人信……
「唐磚?」聶洪剛抬頭,就看到唐磚抱著一個大罈子站在門口,沖他擠眉弄眼。
起身走過去,想到這傢伙竟然連任務都不做了,聶洪就來氣,便哼了聲問:「找我幹嘛?」
「給你看個好東西,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最好只有我們倆,無論做什麼都沒人知道的那種。」唐磚說。
旁邊的警察聽的滿臉古怪,兩個男人無論做什麼都沒人知道的地方?這話聽起來,是不是太曖昧了?
聽說那個女殺手逃走後,聶隊竟然極為少見的沒有追查下去,難道真如傳聞中說的那樣,並不是所謂的三角戀,而是更加狗血的四角戀?
卧槽,難怪聶隊離婚後一直沒有再娶,原來……
「瞅個屁,滾!」聶洪一眼就看出同事眼裡和心裡的齷蹉,瞪起眼睛將對方罵走。隨後他又回頭瞪著唐磚:「有話就直說,弄的跟特務接頭似的!」
「不能在這裡說啊……」唐磚嘆口氣,示意了一下自己懷裡抱著的罈子,低聲說:「主要是這東西,不能讓別人看,不然還以為我給你送禮呢。現在受賄查的很嚴吧?」
「受你一臉,誰敢給老子送禮,腿給他打折!」聶洪哼了聲,最後還是領著唐磚去了封閉的審訊室。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隱秘了。
坐在桌子上,他看了眼唐磚懷裡的罈子,問:「你到底想說什麼,這罈子里裝的啥?老壇酸菜牛肉麵?」
唐磚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我來是想跟你說上次的任務。」
聶洪微微一愣,任務?提起這個,他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你看過任務了?」
「嗯。」唐磚的表情也很嚴肅,問:「你對炮彈這個人,了解多少?」
聶洪沉默幾秒,忽然咬牙道:「非常了解!」
聶洪還在部隊的時候,就見過炮彈。那時候,炮彈還不是saikham的手下,而是跟著一位毒梟干。聶洪所在的緝毒隊,奉命去抓捕毒梟。整個過程前中期都給順利,但在後期收尾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
該抓的目標都抓到了,可返程時,卻有隊員不斷失蹤。
後來,聶洪以自己做誘餌,終於查出了真相。
是炮彈一直跟在後面,沒事就鑽出來刺殺。他的手段十分殘忍,一擊必殺,所以沒人能夠示警。
和這個殺手鬥了幾分鐘,聶洪以腹部被切開一個大口子的代價,拖到同伴趕來。然而炮彈卻在負傷后逃匿,沒有再和他們正面對抗。
伺候緝毒隊保持高度警惕,甚至喊來了支援部隊,這才得以將那名毒梟押解回國。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緝毒隊總是遭到炮彈的暗殺,不知多少戰友被這個可怕的殺手殺死。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聶洪才被迫從部隊退役,轉入地方做了刑警隊長。
炮彈和他,有公家的仇,也有私人的怨。對這名殺手,聶洪一直印象極深。在他所熟識的殺手中,沒有哪個比這傢伙更瘋狂了。
面對三把機槍的掃射,都敢衝上來殺你,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