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黑夜主
「你心中一動。」
「『自然之王』的激烈反應，實在出乎意料，就好像『隱秘巫師之王』依塔絲會站在身負『命運』的自己這邊，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
「你認真傾聽『自然之王』的話語，想要從裡面找到蛛絲馬跡。」
「……」
「可讓你感到意外的是，『自然之王』的聲音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講述，彷彿後面的話語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給抹消掉了。」
「這是……隱秘？」
「你想到了『隱秘之光』的特性，其中『守秘者』權柄就有隱藏秘密的作用，和當前的情況很相似，讓你心中生出聯想。」
……
現實層面。
楊七周看到文本上的內容，忍不住皺起眉頭。
『自然之王』要說的事情，究竟是想要痛斥『依塔絲』不遵守交易的內容？還是準備透露『隱秘巫師之王』某些不為人知是秘密？
『依塔絲』竟然動用隱秘的力量，抹消了『自然之王』後面的話語。
祂是不想讓遊戲角色知道，
還是有著其他原因。
「支柱級神戰，不可名狀之地參與，各種隱秘存在暗中干涉，『阿斯加德』這一場風波，或許遠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背後大概率是涉及到了極高層次的博弈，可惜，遊戲角色位格太低了，雖然處於主導地位，可有些事情依舊難以看清楚。」楊七周總覺得這場『支柱級神戰』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裡面的水比想象中還要深得多，內心更加凝重。
就在這時，一個強忍著笑意，但話語間還是不自覺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執燈人閣下，沒想到連您都中招了，沒關係，不就是懷了一個孩子嘛，你看，我現在就很洒脫。」
說話的正是『死先生』，
他看到楊七周表情流露出糾結，還以為和自己一樣，也被『荒蕪母主』的力量污染，大了肚子，即將生崽，便表面寬慰實則內心極度平衡缺乏誠意的安撫了一句。
『死先生』說完以後，還下意識扶了扶眼鏡……
「我什麼時候說過，遊戲角色也遭到『荒蕪母主』污染，並且懷了孩子？」楊七周看穿了『死先生』的幸災樂禍，心裡生出極大惡趣味，表面上則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這讓『死先生』有些懵了，道：「可是，可是，你也在『阿斯加德』吧，荒蕪母主的污染席捲整個神之要塞，不……」
楊七周沒等他的話說完，就出聲將其打斷，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
「兄弟，忘記和你說了，我的遊戲角色已經離開『阿斯加德』，所以並沒有被『荒蕪母主』的污染波及，現在肚子還好好的呢。」
死先生：「……」
這位曾經『隱秘組織』的首領，在『詭繫世界』圈子裡也算是一流玩家的男人，只見眼鏡一歪，表情頓時變得失魂落魄，目光中還流露著悲憤。
迫害成功，楊七周沉重的心情頓時緩解了不少，嘴邊笑了笑，目光再一次放到手機上面，
遊戲繼續。
……
「『依塔絲』並不像讓自己知道這背後的秘密，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
「你若有所思，」
「你倒沒有因為這件事，對『隱秘巫師之王』生出隔閡，心裡很清楚，至少目前為止，這位已經隕落的『支柱』層次褻瀆巫師，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此刻，在『依塔絲』的幫助下，藉助『命運的名義』，原本逐漸停滯的碧綠色漩渦再一次選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宛如一場風暴，而『自然之王』的真實形體，也在一縷又一縷絲線的編織下逐漸出現輪廓，最多再有十二三分鐘，就能夠完全成型。」
「那時候『自然之王』就會被舊日根源完全容納，你的放牧也隨之成功。」
「你更加謹慎了，」
「你將意念投入到『舊日根源』當中，小心翼翼容納著這位執掌『自然』權柄的古神之王，雖然目前佔據上風，可依舊不敢有任何鬆懈。」
「『自然之王』此刻也越發狂躁，」
「連續好幾次的干涉阻止都以失敗告終，被這一個渺小卑微的『褻瀆巫師』化解，這讓他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再難以保持原本的冷靜。」
「你聽到有飄忽的聲音從『阿斯加德』方向傳來，」
「一切秩序的見證者，你是誓約的主宰，你是所有約束的化身……誓約之王，早已消逝的『命運』在舊日大地重新萌芽，阻止祂，消滅祂，否則當群星閃耀之日到來，你我都難逃最終的命運。」
「『自然之王』竟然在詠頌『誓約之王』的完整尊名？」
「你心裡生出古怪的感覺，」
「隨即你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想到了祈光之地中被『美德之王』污染的『公正之神』……同為開創並統治『輝光國度』的三大古神之王，『自然之王』只找了『誓約之王』，卻沒有找『美德之王』，這是不是說明，這位執掌『美德』象徵的支柱古神，狀態確實出現了極大的問題，目前難以對現實世界做出干涉。」
「幾乎就在同時……」
「你看到天穹之中，一條又一條代表『誓約』的虛幻鎖鏈具現出來，勾勒出了一張難以理解的巨大面龐，現實層面，所有的語言彷彿也都有了魔力，只要說出來，就要受到制約，如果無法完成，會受到極為可怕的懲罰。」
「這是『誓約』象徵的支柱力量。」
「這是『誓約之王』在出手干涉現實了，」
「而隨著『巨大面龐』轉向了你所在的位置，一股巨大的，恐怖的，難以承受的恐怖威壓，也如同大海一樣席捲而來。」
「誓約之王果然回應了『自然之王』，只是不知道，是同為『古神之王』攻守同盟的原因，還是『命運』的萌芽這句話，讓這位執掌『誓約』的支柱古神，感受到了危機。」
「但有一點你很清楚，最多幾個呼吸，『誓約之王』就會在現實層面降臨，打擊亦會如期而至，」
……
又一位『支柱』古神參戰了。
楊七周下意識眯起眼睛，對此倒是不感覺意外。
如果說遊戲角色只是單純想要挫敗『自然之王』突破支柱層次的圖謀，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甚至到目前為止，可以說這個目的已經完成了，但遊戲角色的野心不止如此，祂想要重新放牧『自然之王』，想要讓容納的『舊日根源』中，有一位支柱級神靈，這對『自然之王』來說，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命運，祂必然會拚死反撲，想盡一切辦法阻止，
「這一次遊戲角色玩的還真大……不過嘛，這樣才夠刺激。」楊七周心潮澎湃，放牧一位支柱級神靈，這對於任何一位褻瀆巫師，都是無法拒絕的事情。
楊七周繼續刷新遊戲。
……
「你並沒有慌張，對於『誓約之王』可能會參戰干涉也不感到意外。」
「你拿出了一件類似『權杖』大小的東西，通體漆黑，隱約有群星在閃耀，正是從『夢幻境主宰』體內得到的傳說級神奇物……失落的黑夜。」
「沒錯，你就是打算用歸還『黑夜』權柄的方式，換取一次『黑夜主』出手的機會。」
「這個方法你曾經用過一次，是在『無聲者之谷』深處，和夢幻境支流的執掌者做出對抗的時候，只是後來你用了『瀆運暗鴉』的力量，重啟了命運線，讓原本已經歸還『失落的黑夜』這個事實遭到重置。」
「現在你要做相同的事情了……」
「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將『計劃』大致說了一遍，並詢問起依塔絲……『黑夜主』對於這一場支柱大戰，抱有怎樣的態度。」
「這位『隱秘巫師之王』回答道……」
「我不敢肯定，同樣作為『永暗』序列的神靈，我們是能夠相互支配對方『象徵』的，因而彼此都抱有強烈的戒心，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黑夜主』不會對你出手。」
「你追問道……為什麼？」
「『隱秘巫師之王』回答……你身上有著強烈的『夢幻氣息』，這是一種象徵，也代表著一種態度，而『永夜之幕』正在被夢幻境侵蝕，作為統治那裡的支柱，祂會盡量避免與你發生正面衝突。」
「你似懂非懂。」
「不過有一點你聽明白了……『黑夜主』降臨，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離開，不會對自己本身造成威脅。」
「此刻，就這麼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天空中遍布的鎖鏈越發清晰，原本還算模糊的巨大面龐，也逐漸形成宛如神靈的威嚴模樣，大地規則正在遭到篡改，誓約的力量正在降臨。」
「你不再耽擱時間，立刻詠頌起『黑夜主』的完整尊名。」
「永夜之幕的統治者，」
「你是偉大的久遠寂靜的領主，」
「你是恆古未知者，」
「請擋住『誓約之王』，我將用『失落的黑夜』，換取一次你出手的機會，」
「過了許久，除了『誓約之王』顯化出來的威能，天空、大地、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再沒有其他異象。」
「難道說失敗了？」
「就像『荒蕪母主』一樣，黑夜主不願意參合進這場涉及到多位『支柱』的神戰當中。」
「你內心一沉，拿出了『白銀聖物』和『雷之眼球』，準備動用另一張底牌，合成『風暴之神的權杖』，來以此引起『風主』的注意力，」
「可就在這時……」
「天空，太陽，樹木，城市，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驟然暗淡下來，變得漆黑無比，就連『光』這個概念本身都已經消失了，而那些肆意生長的秩序鎖鏈，都被漆黑完全覆蓋住，變得搖搖欲墜，彷彿要陷入永恆的沉眠。」
「黑夜主……降臨了。」
「你並沒有太過欣喜，很清楚這位執掌『黑夜』象徵的支柱舊神雖然降臨，但並不代表會幫助自己。」
「漆黑之中，你看到無數『黑夜怪物』正在生成，祂們聚攏到了一起，逐漸凝成代表『黑夜』的聖徽，高有十米，散發著不可名狀的威嚴，而在聖徽的中心，一隻眼睛忽然睜開。」
「『黑夜主』意志的顯化並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隻由無數怪物聚攏成的觸手，抬到了你的面前。」
「你先是一怔，隨即滿臉流露出了笑容，將『失落的黑夜』放到上面。」
「你本想表達感謝，」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作為『褻瀆巫師』，竟然向一位邪神表達感謝，這實在是太古怪太違和了，最終你選擇了以沉默面對。」
「『黑夜主』也沒有任何錶態，只是收回了觸手，隨即代表『黑夜』的巨大聖徽就逐漸隱沒在了漆黑當中。」
「緊接著你就看到了極為壯觀的一幕……」
「就見『漆黑世界』裹挾住了所有秩序鎖鏈，在逐漸上升，形成了上黑下白的兩極畫面，這種白晝黑夜同時出現的場景，也讓你的心靈受到不小衝擊。」
「黑夜主能夠做到這一步？」
「你喃喃自語道，」
「依塔絲虛幻飄忽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出手的不止是『黑夜主』，還有『永夜之幕』的另一位統治者，執掌『封印』的支柱舊神。」
「頓了頓，依塔絲聲音凝重的補充道……我們稱呼祂為，封印主。」
……
舊神國度『永夜之幕』竟然和『無盡深淵』『白銀國度』一樣，有兩位『支柱』舊神統治。
封印主嗎？
楊七周若有所思，心裡浮現出疑惑，「有一點奇怪啊，只是歸還失落的權柄，『黑夜主』是不是有點太盡心儘力了，不僅親自出手，那找來『封印主』提供協助。」
楊七周隱約預感到這裡面或許另有隱情，遊戲角色在這場風波里扮演的角色，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他將視線再一次放到了遊戲上面。
……
「很快，漆黑的夜色和秩序的鎖鏈就已經完全消失，『黑夜主』和『誓約之王』的顫抖或許仍在繼續，但明顯已經不在現實層面了。」
「你臉上露出笑容，沖著碧綠色漩渦中的『自然之王』笑道……看來這一個『回合』，是我贏了。」
「出乎你意料的是……」
「自然之王不僅沒有憤怒、慌張、狂躁，反而喃喃自語起來，說……這就是『黑夜主』的選擇嗎？」
「緊接著，『自然之王』狂躁的表現忽然消失了，說出一句讓你略感心寒的話……雖然廢了不少波折，但還算順利，摸進了你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