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第231章 少年老成你是誰
蕭緒走出房間，感覺胸口的緊悶才散去。
他有些恍惚地覆上肩上的齒印，彷彿還能感覺方才那一抹灼熱。
「主子，您怎麼了？」土靈現身，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有些驚詫。
蕭緒這時才發覺自己的舉動，收回了手，不著痕迹地理了理衣衫上的摺痕，壓下了心裡的異樣，又恢復了那個清冷的模樣。
「無事，去查一查那個少年的身份。」蕭緒語氣平淡地道。
「主子，難道您真的想讓小王妃將人留下來？」土靈語氣里有著隱隱的不贊同。
「嗯。」蕭緒沒有否認。
土靈見此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他只是一個下屬，臨走前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他抿了抿唇離開。
似乎主子因為小王妃改變了不少，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
此時的他，也不從辨別。
而楚傾顏面前，是筆直站立的少年。
「你，當真要追隨我？」楚傾顏此時已經從方才的浮想聯翩中恢復了原本的恬靜，很難想象，此時的她，就是方才吃人家豆腐的花痴女。
少年點頭。
「你多大了？」
「十一。」
「我再問一遍，為什麼是我？」她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想從他身上找出一點破綻。
「我相信我的直覺，你會讓我強大，會讓我有自保的能力。」那少年沒有因為她的質疑而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直覺？這跟女子的第六感不是很像？
楚傾顏覺得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於是她換了個話題。
「我不喜歡被人欺瞞，不喜歡被人背叛，你能做到嗎？」
收留他，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必須考慮到大冰塊，還有整個的驍烈騎，從一開始的相遇，他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所以她不得不謹慎對待。
「楚小姐，我是一個沒有過去，不知將來，唯有現在的流浪兒，不會欺瞞，更不會背叛，你願意收留我嗎？」少年知道自己必須拿出誠意，否則她寧願放棄他也不會留下他。
因為他看得出來，她很在意方才的那個男子。
好一個沒有過去，不知將來，唯有現在。
楚傾顏因他的話而微微動容，最終放棄了審問。
「好，我答應你！」楚傾顏輕吐而出。
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的喜悅，立即俯身跪拜，「謝謝您，主子。」
楚傾顏沒有阻止他跪下，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既然你認我做主子，那麼我也據實相告。」
那少年抬頭，臉上浮現一絲迷茫。
楚傾顏走下床榻，慢慢踱到他面前，神色鄭重，「我叫楚傾顏，當今太上皇親口指婚西軒帝親筆御賜的英王殿下未過門的妻子，這是我的身份。」
那少年雙眼滿是震驚，原本他以為這人是英王的親信，可是來了之後才知道她是女兒身，再來又是這個消息，他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又很快將情緒收斂。
「是！」他低下頭應道。
見他冷靜接受了這個事實，楚傾顏眯了眯眼，原本想說如果他聽到這個消息反悔，她會放他離去，不過見他沒有動搖念頭，她便不再試探。
「你沒有名字，可有想過要叫什麼？」她記得他說他沒有名字，也不記得了。
「請主子賜名。」少年虔誠地道。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你便取名為謹信吧！」楚傾顏凝思了會，眼睛一亮，隨即道出來。
「謹信……」少年將這兩個字放在口裡念了幾遍，然後認真地道，「謝謝主子賜名。」
「喜歡就好，這個名字賦予了我對你的所有期望，希望你今後勿要辜負。」楚傾顏收起了笑意，以著從未有過認真的口吻道。
「謹信謹記。」謹信以頭磕地，記下他醒來以後第一句話。
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
「好，你出去找希寧，讓她給你準備幾套衣裳，以及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都跟她說，她會給你安排妥當。」她感覺自己有些睏乏了，便讓他下去。
「是。」謹信退了下去，順手將門掩上。
楚傾顏看著他恭敬的樣子，心裡幽幽嘆了口氣，希望第一次不要出師不利，不然會影響接下來的氣數。
謹信剛走出房間，卻看到一人在門下等他。
火靈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下這少年，年紀小小身量已經很高，眉目堅毅，氣質冷硬，模樣可以說是不差，「王爺找你，跟我來吧！」
「是。」那個王爺應該就是主子方才房間里的人，是對他不放心嗎？所以才會等他出來后，攔截他？
他沒有多言，立即跟上，火靈看了一眼，暗暗點頭，帶著他下了樓，停在一庭院前。
「王爺在那裡。」火靈指明了位置，然後退下。
謹信點了點頭，沒有猶豫地走了過去，朝著那背對著他的人行禮，「謹信參見王爺。」
「謹信？」蕭緒聞言轉過了身，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他淡淡道，「好名字。」
謹信不知道他是在誇他名字好，還是誇取名的人取得好，「多謝王爺誇讚。」
「你知道本王將你召過來的目的？」蕭緒的目光沒有過多停留在他身上，看向了天邊的蔚藍。
「謹信不知。」他將頭埋得更低。
這人給他的感覺，不同於主子的柔中帶剛，而是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傲視群雄。
蕭緒聞言沒有露出丁點不滿，他背著手，一字一句地道，「本王查不出你的身份，亦或者說，你在來平陽城之前的所有一切都是空白的，本王本不應該讓你留下，但是這是傾顏自己的決定，本王不會幹涉，但是——」
這兩個字一落，謹信便感覺到那來自頭頂的威壓，彷彿被千斤重的石頭壓在胸口，有些喘不過氣。
「若是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做出一件違背你名字的事情，本王不會輕易放過你。」蕭緒語氣仍舊平平淡淡，但是那話里話外的肅殺，讓整個庭院都冷了幾分。
「是。」謹信伏身。
「去吧。」蕭緒沒有再多言。
謹信起身，看了眼衣袂飄飛的人，一身冷清，彷彿沒有人能夠靠近，可是誰猜得到，這樣清貴的人，在一個時辰前，正拿著湯匙給一個嬌俏的少女喂葯。
他斂了斂眉，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