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197章 原來你不是萬能
「如果你諱疾忌醫,不聽勸,那你也不用管我!」楚傾顏心裡委屈,朝他大聲道,隨後將頭轉向一邊,「希寧,從今天開始我絕食不吃飯,你不用將飯菜端進房間!」
「啊!」希寧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明明說得好端端的,怎麼說吵架就吵架。
「王爺,這--」希寧為難。
「隨她!」蕭緒抬腳就要出房門。
楚傾顏見此立即脫口而出,「蕭緒,你站住!」
蕭緒轉身,眼眸是看不出的情緒在暗涌,「你敢直呼本王的名字?」
楚傾顏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猜他此刻的心情肯定是生氣的,她低頭扯著繩結賭氣道,「名字取來不就是讓人叫的嗎?不然你取名字做什麼?」
蕭緒摔袖,「居然學會強詞奪理了!好,你不吃飯,行,希寧,先餓上她一天。本王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聽到他這語氣,顯然已經動怒了,這還是第一次他對自己那麼凶,可是現在不是在賭氣這件事的時候,餘光看到他要走,楚傾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肩膀上因著呼吸起伏大而隱隱犯疼,她眼前一亮,右手覆上左肩上,然後閉上眼睛,使力一按。
「主子,你的傷口裂了!」一直注意著主子一舉一動的希寧,見到這一幕,立即叫道。
楚傾顏蒼白著臉,對她投去了一抹讚許的目光,不愧是她的人,真是機智!
而剛踏出房門的蕭緒聞言遂而轉身大步往回走,回到床榻前時,便看到小傢伙的左肩上,鮮血已經浸濕了那白色的裡衣,在雪白上開出了朵朵紅花。
他眉頭一緊坐了下來,將床榻上的人,移到他的懷裡,對著還愣在一旁的希寧道,「葯和紗布!」
希寧聞言立即拿了過來。
蕭緒要將她的衣裳褪下,卻被她的手抓住了。
「傾顏,這不是任性的時候!」蕭緒冷凝著目光看著面前毫無血色的臉,語氣冷若冰。
楚傾顏搖了搖頭,「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任性,為何我就不能任性?」
她幾乎是含著痛楚,一字一句艱難地道。
「傾顏,你莫要以為你能威脅得了本王!」蕭緒隱忍著怒氣。
「那我威脅得了你嗎?」她彷彿一個認真好學的學生,帶著求知慾強的神情問道。
蕭緒握緊拳頭,看著她那一雙澄亮的眼眸,卻無法將那一句不能說出口。
楚傾顏等了半刻,也沒有等到他的答案,她的心裡便有了答案,有些歡喜,又有些酸澀,「大冰塊,想讓我重新包紮傷口可以,只要你讓空靈幫你看看傷勢如何!」
「你——」蕭緒目光如劍看向她,可是迎視他的確實她的毫不畏懼。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威脅他,以物換物,卻是第一次在他人威脅的時候,他做不到斬釘截鐵的拒絕。
是他自己,給與了她讓自己讓步的能力。
感覺到他的遲疑,楚傾顏鬆開握住他手腕的手,轉而拽住他的手指,語氣一轉,不復方才的硬氣,軟軟糯糯地道,「大冰塊,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我很擔心你。」
蕭緒深深看了她一眼,肩上的血花一點一點綻放,可是她全然不顧,蒼白的臉頰彷彿透明得可以看見肌膚里的血脈,神情柔弱卻透著倔強,這樣為了自己費盡心思,寧願傷口崩裂也要換他一個點頭。
小傢伙,這樣的你,讓本王怎麼安心讓你獨自一人生存在這世間?
許是蕭緒沉默太久,以至於楚傾顏心裡開始不安,大冰塊會答應嗎?
就在這時候,蕭緒轉頭朝愣在一旁的希寧道,「讓空靈過來。」
希寧聞言欣喜地應下,連忙跑出了房間。
楚傾顏鬆了口氣,渾身放鬆了下來,可是卻開始忍不住咳嗽起來。
蕭緒輕嘆了一口氣,伸手幫她舒緩著,「你啊,就是自作自受!」
「我自作自受不如你的諱疾忌醫來得強,」而當他一個眼神過來,楚傾顏立即改口,「哦不不不,是我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話一說完,楚傾顏就有些懊惱,她怎麼這麼不爭氣!
空靈早已經等在房間里,見希寧來傳喚,立即跟隨她出了門。
一進房間,便看到躺在床榻上傷口裂開的楚傾顏,以及坐在床邊的自家主子,心裡納悶,這到底是哪一出?
「先給她看下傷口。」
「先給他檢查身子!」
兩人異口同聲。
蕭緒皺眉,楚傾顏立即趁機道,「反正說好了,你沒檢查,我就不包紮!」
蕭緒看了她一眼,不願再與她爭辯,再耽誤下去,恐怕她就要失血過多了。
於是他起身在椅子上坐下,伸出手腕。
空靈見此大喜,走上前,伸出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凝神屏息著。
楚傾顏靠在床壁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等待著空靈的診治結果。
空靈的神色,從一開始的鎮定,到驚訝,再到痛心,楚傾顏也不由跟著揪起心。
「空靈,殿下的身體如何?」楚傾顏見他收回手,連忙問道。
「主子內臟受損,氣血逆亂,內力毀了三成,若是不好好調理,恐怕那淤積的血塊就會堵塞經脈,導致血液無法暢行,到最後就——」沒有想到主子的傷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幸好小王妃說服了他,否則再這麼耽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那有什麼辦法?」楚傾顏的心已經揪成一塊。
「接下來一段時間,主子不能動武,屬下會給主子寫下方子,配上鎮心理氣丸,喝上一段時日便可以痊癒。」只是這一段時間至少要三個月!
「好好好,能調理好就好,希寧,快去給殿下熬藥去!」楚傾顏立即對一旁的希寧道。
於是空靈便帶著希寧下去。
這時候蕭緒站起身回到床榻邊,看著她,「現在可以處理你肩上的傷了?」
楚傾顏此時心亂如麻,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更是難過,這人怎麼對自己一點都不上心,傷都那麼重了,還要給她包紮傷口。
蕭緒見她默不作聲,拿過葯和紗布,幫她的衣裳褪到肩上,放輕力道,小心解開已然被鮮血浸濕紗布,眉頭緊緊皺起,一直都沒有鬆開。
蕭緒處理完后,幫她拉攏衣裳的那一刻,豆大滾燙的淚珠打在了他手背上,他微微一怔,隨即問道,「很疼?」
楚傾顏伸出手擁住他,將頭埋在他的懷抱中,搖了搖頭。
大冰塊,原來你也不是無所不能,你也會受傷,也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