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超跑
江沐言的確從小到大沒挨過打。不然以他成年以後在健身房裡下的血本,不至於剛才那一下被薛迷給摔得脫臼了,就疼得爬不起來了。
他就是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痛。
可是薛迷讓他知道了。
半個小時以後,被打得只能趴在地上喘氣的江沐言模糊的視線里,那個惡魔般的女人微微俯下身,撿起了什麼東西。
他骨頭倒還算硬,竟然沒求饒!
薛迷撿起的是他的車鑰匙。和簡舟買的同款蘭博基尼,騷包得很,給他帶了不少妞回來呢。
薛迷笑了笑,把那鑰匙拿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明明是看起來那麼纖弱蒼白的一個女孩,剛剛揍人的架勢卻是次次都是狠的,只恨得把人給打死在這兒!
「你,你想幹什麼……」江沐言骨頭再硬,可也怕打,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就帶了些驚恐。
「你總得賠我點東西。」
她抬起頭,踩著優雅的步伐,走遠了。
畫師大約都喜靜。她這畫室的位置就很偏,開在曠野。
停車場停著一輛中規中矩的白色小奧迪,一輛帕格尼超跑。再旁邊,才是某人的藍色蘭博基尼超跑。
薛迷利索地開了門,上了車。
江沐言捂著脫臼的胳膊,只能費力地半睜著腫得不那麼厲害的那隻眼睛,跌跌撞撞地上前。
「薛迷!薛迷!你要是敢動我的車,我就弄死你!你敢!」
下一秒,那輛昂貴的超跑就在江沐言眼前,以一個極度詭異的角度進行了幾次漂移!
富家闊少愛玩車,江沐言也是上道的,非常追求這種堪稱極致的完美甩尾技術!
他目瞪口呆:剛才上去的女人是薛迷?她也玩車?
然而他很快就沒工夫多想了,只見那輛華麗的,每個月要吃掉他好幾十萬的超跑,竟然在完成了幾個完美的漂移技術以後,狠狠地裝向了路邊的電線杆!
「薛迷!」
「薛迷!住手!住手!」
這輛車不但報價七百多萬美金,而且限量!全球也就這麼六十輛!江大少也是費了許多心思才得的!更不提後期他親自保養和改裝花的心思了!
在他們的圈子裡,女人都可以換著用,唯獨愛車是絕對不讓別人碰的!今天就算於佳佳在這兒,敢剮蹭上一點兒江沐言也是要生氣的!
薛迷她竟然敢!
「薛迷!你給我住手!聽見沒有!」
在他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中,那輛昂貴稀有的跑車卻還是一次又一次,撞向了前面的電線杆!
車燈眨眼全毀,排氣管多砸幾下也全都落了下來。整個車頭也變了形!
薛迷不是沒聽到江沐言撕心裂肺的慘叫!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興奮啊!
誰教她的呢?看著對方越是歇斯底里越是絕望,便越是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一下一下地碰撞中,彷彿給昨天晚上壓在心頭的苦悶也找到了出口!
她挪著破車,又是一個漂亮的甩尾,然後頂著破破爛爛的車頭又撞向了另一邊的路邊消防栓!
車身被整個頂了起來,整個架在了低矮的消防栓上!這下好了,底盤也徹底毀了呢。
江沐言渾身都疼,可看見車停了下來,他還是跌跌撞撞地上了前。哪怕知道不可能,也還是想阻止她繼續下去!
輪胎快速轉動了幾圈以後,停了下來。
這時候,薛迷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的小臉微微發紅,眼中閃著奪目的光彩,顯然是非常興奮。可是她的樣子看起來還是那麼恬靜,似乎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只是江沐言的噩夢!
江沐言在跑到離她和車五六米遠的地方,突然停下來了腳步。
薛迷……
江沐言隱隱想起了簡舟的話。
「小迷是個實的。她覺得欠你的,才給你收拾那些爛攤子。萬一那天,她覺得夠了,完兒蛋了,你才知道她是什麼人!」
當時江沐言不屑一顧。
現在……眼前這個才是真正的薛迷嗎?
她不再是從前不聲不響地畫畫,跟他不冷不熱,可無論他在外面闖了什麼禍,她都會不動聲色地替他擺平的薛迷。
「等我再踏進薛家,我們就完了。」
江沐言突然懂了那句話的意思。
薛迷笑吟吟地看著他,道:「給你留了兩塊玻璃,怎麼樣?」
看著已經徹底沒救的車,江沐言真是覺得恨不得她打他一頓好了!
「薛迷,你給我等著瞧!」他咬牙切齒地道。
「瞧什麼?」薛迷突然想了起來,笑道,「對了,昨晚我多慘你知道嗎?我讓季北給脫光了衣服,從Dream丟了出來。」
「季北……」
不巧,作為曾經的青梅竹馬,江沐言是少數知道真相的幾個人之一。
難怪他的計劃會失敗!怎麼就忘了Dream是季北的地方!
難道,那小子還對薛迷余情未了?!
「江沐言,其實你怎麼玩,我都不至於這麼生氣的。咱們,不過是互惠互利的關係罷了。而我,向來是把你當做弱者來同情的。」
她慢慢走向他,婀娜蒼白,明明語氣極其平淡,嘴角甚至還有一抹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慄。
「可你怎麼敢把我往他手上送,嗯?於佳佳恨你,我今兒要是把你送到她手上,你怎麼想?」
這是她的……逆鱗。
因為她恨死了季北!
江沐言之前被她那麼罵都沒覺得有什麼,反正她薛迷不是強嗎,不是什麼都無所謂嗎?
那都是她該!弄不瘋那就弄死!他還就是想看看她的底線到底在哪兒了!
她就該千人騎萬人睡,就因為她比不得於佳佳一根手指頭!
可是現在,聽了這話,他竟然罕見地低下了頭,不敢吱聲了。
薛迷冷冷地看著他:「自己脫,還是等我動手?」
「……」
十分鐘后,一輛白色的小奧迪飄出了鄉野大道,路過河邊的時候從車窗里丟了一包衣服下水。
兩邊都是麥田,在陽光下極美。
路旁蹲著個鼻青臉腫還赤身的男人,正焦躁地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捂著重點部位,在曠野里踉蹌奔走!
薛迷,你給老子等著瞧!
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