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俠義
這位,張飛揚不是太熟悉,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也是當初和談夢站在過一起,和談夢一個級別,修為也是鍊氣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
如果對付這樣的修士,本來勝算就不是百分之百,何況現在還是處在給東方白這個築基期修士追殺的情況下?
張飛揚只是考慮到久戰的危險,就立即將靈氣引導出來,也不掩飾和隱藏了,鍊氣期大圓滿境界瞬間爆發,沖向了對方。
與此同時,他大手在儲物袋上一拍,綠光一閃,神風叉已持在手中。
那修士見此,哪還不明白張飛揚的心思,這是打算快刀斬亂滿,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啊。
他微微一笑,立即也在儲物袋上一拍,準備取出法寶,和張飛揚較量一番。
因為,他觀察了一下張飛揚手裡的神風叉,並不覺得有什麼神奇之處,恐怕最多就是那叉子頭部的三個叉頭比較鋒利吧。
這樣沒有什麼特殊威能的法寶,只消時刻注意法寶的攻擊軌跡,做好避讓就可以了,並沒有什麼好怕的。
可惜,張飛揚剛到近處,揚手一劃,噗的一聲,他拍儲物袋的手臂竟是從咱們裂開,似是給一把長刀生生從肩膀位置砍斷下來一般,一整條手臂掉到了地上。
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瀰漫的同時,這修士也臉色大變,疼的打開一開,忍不住要大喊。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張飛揚這神風叉的厲害,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只要動起來,就看不見了,彷彿是化成了一陣風,連光都沒有,也完全無法捕捉靈氣的運動軌跡。
既然連看都看不見,那想要避讓自然也是痴人說夢了。
他的手臂就是這樣沒的。
弄明白了這件事,這位修士哪還敢繼續逗留了,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掉頭就跑。
張飛揚卻是雙足兩點了兩下,一個起躍,已經追到了身後,同時,神風叉向前一捅,噗的一聲響,三叉戟的三根叉頭登時就將該修士的前胸頂穿,把他死死釘死在了一面牆上。
但在外人看來,該修士身上毫無任何利器的痕迹,只有三個血洞清晰可見,有鮮血源源不斷的汩汩流出。
此時,突然遠處閃過了一道人影,張飛揚抬眼一掃,見又是一個天殘觀的長老,只是依舊不是那個殺死了海娃親爹的長老。
他不敢耽擱,伸手扯下牆上這具屍體的儲物袋,往懷裡一塞,立即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後面的一處巷子,七繞八拐之下,逃回了客棧。
他是從一側偏僻的牆壁爬回自己租住的房間的,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
不過,到底要不要繼續留在客棧避難,還是應該趁早偷偷溜出俠義城,去更遠的城鎮避難,張飛揚暫時還無法做出決定。
畢竟,東方白來的太快了,這次海娃婚禮的變故也發生的太快,讓他倒現在都有些不願相信,本來的一樁美事竟是成了人間慘劇。
而他作為參與者,更是難辭其咎。
想到這裡,張飛揚又想起了海娃出嫁時的喜悅與悲傷,拳頭攥的咯咯作響,但想到了東方白的築基期修為,又登時冷靜了下來,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清水,一邊喝水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邊思考未來的路。
很顯然。
如果現在逃出去的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只要能逃出東方白和天殘觀修士的搜索範圍,至少可以獲得很長一段時間的安全。
但這可能嗎?
張飛揚不敢打包票。
畢竟,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如果自己真的聰明,以前也不會混到做流浪漢了,而且,還是一流浪就是整整十幾年。
所以,在反覆把這個思路考慮了多次以後,他還是很快就否定了這種選擇。
因為,張飛揚覺得,他這個不是很聰明的人都能想到這個逃脫的方法,難道實力比他更強,都已經是築基期修為的東方白想不到嗎?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證據就是,東方白現在是築基期修士,而他張飛揚還只是鍊氣期大圓滿修士。
通過這麼多天對於築基期的秘密方面的打聽以及自己的推敲來看,張飛揚覺得,能成為築基期修士的人肯定要很聰明。
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從石頭鎮開始,一直到奇緣城,然後現在又是俠義城,都沒見過一個築基期修士了,更是連該如何突破成築基期修士的方法也打探不出來一絲。
甚至,在那場寶刀峰上的交易會裡,他也沒有得到任何和築基期有關的任何情報或者是修士的消息。
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看來,築基期修士之所以如此強大,多半和一個秘密有關。
而這個秘密,是成為築基期修士的關鍵。
換句話說,這有點像是悟道。
一朝悟道,羽化而登仙。
可要是無法參悟成為築基期修士的玄機,那麼即便苦練終生,恐怕也無法成為築基期修士。
形象一點的比喻就像是登山,鍊氣期的時候,是有台階的,可以參考前人留下的台階一點點的向上攀登,但到了鍊氣期大圓滿境界,前面就沒有台階了,只有一條死路。
若是無法自己想辦法繞開死路,繼續向上攀登,恐怕一輩子也就只能達到這個高度了。
在恐怕也是築基期修士如此之少的原因。
因為,人家自己也是辛辛苦苦琢磨出來了一條道路,成功登上了更高的修鍊境界,憑什麼要告訴別人呢?
若是告訴了別人,反而讓那人追趕上來,成了自己的競爭對手甚至是大敵,那豈不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所以,能成為築基期修士的東方白恐怕早已在城外做好了埋伏,等好自己出去自投羅網了。
想到這裡,張飛揚點了點頭,開始思考第二條路。
既然不能出去,那自然只有藏起來,才是最好的方法。
現在的問題就是,要怎麼藏,才可以做到,儘可能的不給東方白以及天殘觀那些長老發現。
張飛揚站了起來,沉吟片刻,把頭上的假髮摘了下來,試著考慮是不是該換一身模樣了。
畢竟,現在整個俠義城的人都在開醫館的那段時間,或是比武招親的時候,見過自己了。
東方白和天殘觀的人找自己的話,只要直接報出自己在婚禮酒宴時的樣子,恐怕自己這身樣子很容易就會給凡人認出來。
首當其中的,自然就是這家客棧的老闆。
想到這裡,張飛揚心中一沉,甚至都打算要離開客棧了。
但又沉吟了片刻,他卻又是把假髮重新戴了回去,打算要保持現在的樣子,並離開房間,主動往一樓老闆所在的櫃檯走去。
因為,經過了更深一層的考慮,張飛揚突然意識到,真要遠離這些凡人,獨自藏起來的話,就算換一個地方,再換一身裝扮,依舊有被發現的風險。
而一旦自己給發現了,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但若是反過來,自己這一次和俠義城的凡人站在一起,始終扮演海娃親爹的角色,這些凡人說不定會幫助自己的。
別看他們弱小,但是他們的數量龐大啊。
而且,這裡畢竟不是吳國,這裡也有修仙者。
或許這裡沒有築基期修仙者,但是,這裡的地域很大,誰知道有沒有在哪個角落裡隱居著什麼老家是俠義城的築基期修仙者呢?
東方白在這裡畢竟人生地不熟的,他追殺自己一人,當然可以,也有這個底氣。
可他敢為了追殺自己一人,就拿整個俠義城的凡人或者修仙者開刀嗎?
顯然不可能。
那樣風險太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招惹了什麼大不了的人物,東方白肯定會後悔莫及。
想到這裡,張飛揚心中一動,更堅定的往樓下走去,剛在櫃檯見到了老闆,果然,立即看到那老闆的臉色都變了,焦急的關上了客棧大門,拉著張飛揚進到了一間一樓的空房,對今天外面發生的事情仔細的詢問起來。
這些事情都沒什麼隱瞞的。
張飛揚自然一五一十的說了,但為什麼東方白要殺死海娃,追殺自己,張飛揚可沒有明說,只說不知道,那是仙人的事情,他一個凡人不懂。
俠義城裡的凡人果然不負俠義二字。
聽了張飛揚的回答,這位老闆登時替張飛揚憤憤不平起來,主動拍了拍胸脯,做出要幫助張飛揚的保證,立即帶著張飛揚去到了做倉庫的一間房間里,當著張飛揚的面,轉動了一下一盞課桌上的油燈。
這油燈竟是一個機關,老闆的手剛停歇下來,張飛揚前面的地板上登時出現一個通往地下的樓梯。
見老闆點燃了火把,帶頭走了進去。
張飛揚趕緊跟了下去。
就在他們兩人進去以後,整個俠義城裡變得雞犬不寧起來了。
如張飛揚所料的那樣,東方白雖然不敢對俠義城的凡人以及修仙者直接動手,濫殺無辜,但卻一家家的去找這些人談話,試圖以高境界的威壓,逼迫這些人供出張飛揚藏到哪去了。
那客棧的老闆自然也在其中,不知遭受了多大的威脅和壓力,甚至好幾次都差點抵受不住,真要把張飛揚給供出來了。
可惜,這些人始終沒能忘記自己是俠義城的一員,這裡是俠義城。
若是沒有一絲俠義精神,還配在這裡生活嗎?
即便這一次避免了危險,在東方白這個築基期修士面前逃過了一截,恐怕以後也名譽掃地,要受到城裡所有人的唾棄和謾罵,再也無法立足了吧。
所以,這老闆竟是到了最後,依舊頂住了壓力,什麼也沒說,讓張飛揚鬆了一口氣,既為自己的應對策略慶幸,又對老闆的鼎力相助充滿感激。
就這樣,在地下室藏了一個月,張飛揚才重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