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智取
外面還是沒有屈萬的聲音傳回去,同樣,也沒有屈萬的人影出現。
此時,天殘觀會變得人緣這麼稀少,原來和不久前那個突然闖入了儀式大廳的內門弟子有關。
其中一個長老在攻打鄰國宋國的時候,遇到了大危險,還受了很重的傷勢,天殘觀的主力損失慘重。
為了不讓他帶出去的那批人全軍覆沒,他才不得不派了門下體力最好,速度最快的弟子趕回來急匆匆的請求支援。
因為,以前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曾經那一次就是天殘觀的總部鐵堡內什麼人也都不在,導致損失了兩名長老和一大波的內門弟子,讓天殘觀至***了十幾年,才在最近恢復了過去的輝煌。
所以,為了避免再出現同樣的情況,天殘觀的高層制定了新的門派規定,即便要出去攻打其他的修仙門派,劫掠寶物與財富,也必須始終在總部東嶺島上留一名長老和一波弟子鎮守。
這樣的話,當遇到再有哪只隊伍遇到了危險,當求援的人回來,也就可以及時的派人趕過去資源了。
聽那內門弟子說的情形已經非常緊急嚴重了,談夢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不由多想,就帶著門下的九成弟子,急匆匆的離開了鐵堡,去支援那一路陷入危機的隊伍去了。
至於這一去,會錯過張飛揚回來彙報蝴蝶谷的收穫這件事,她也只能暫時不去多想,把事情先擱置下來了,只好等回來了以後,再向張飛揚確認蝴蝶谷一行有沒有收穫。
太叔安正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才用平日里積累下來的財物,名聲和實力爭取到了留守的幾個零星的內門弟子的支持,設計出了如此歹毒的計劃,針對張飛揚。
在計劃成功部署完畢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讓張飛揚活著離開兩儀塔。
此時,見兩儀塔依舊保持著穩定的架勢,張飛揚卻是彷彿如同犬吠一般,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他自然不會去在意張飛揚說的這些話,只當那些話是張飛揚在臨死前因為無能而發出的最後的怒吼罷了。
自始至終,他都保持著自信滿滿的笑容,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
不過,這種自信正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少。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以後,見張飛揚竟是依舊在無腦的和不存在的屈萬嚷嚷,兩儀塔縮小成了兩人的高度以後就再也不能收縮了,太叔安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心裡卻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一件事,兩儀塔絕對算是法寶里的極品,在外部就已經足夠堅韌了,塔內更是相比之下更加牢固。
在這種情況下,張飛揚應該早早就給兩儀塔給收縮之下,壓成肉餅了,兩儀塔應該不可遏制的收縮,卻是硬生生給遏制了。
太叔安越想越心驚,卻也越想越堅定了不能將張飛揚放出來的決心。
因為,他知道張飛揚的手裡,多半有什麼威力極其強大的法寶,不然,根本不能解釋現在的情況。
那既然張飛揚暫時不能破開自己的兩儀塔法寶,只能在裡面勉強維持不死,那就和繼續保持這樣,活活把張飛揚耗死就好了。
想到這裡,太叔安興奮的眯起了眼睛,心中更是得意,已忍不住開始猜想張飛揚的那件保命法寶是什麼了,對張飛揚的無能嚷嚷,更是不屑一聽。
就這樣過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太叔安等的都有些餓了,從廚房取來了一隻烤雞,盤坐下來,一面啃著香噴噴的雞腿美滋滋的享受美食,一面笑眯眯的繼續盯住了四層樓閣,準備欣賞張飛揚給兩儀塔壓成肉餅的最後一刻。
可惜,他沒能等來張飛揚的末路,只等來了張飛揚繼續一如既往的嚷嚷,只是,這一次,張飛揚嚷嚷的對象從屈萬,變成了不指定特定身份的一群人。
「誰來救救我。求你們了。我也不要求你們和太叔安決裂。那對你們來說的確太冒險了。我只求你們誰能幫我把兩儀塔破壞掉就足夠了。你們聽我的聲音就知道了,我現在很虛弱了。出來以後,我承諾會把所有寶貝都無償的送給你們。你們聽到的都可以作證。」
太叔安哈哈一笑,剛要忍不住冷嘲冷風兩句,不經意間,卻是見到遠處的廚房方向走來了一個內門弟子。
想到天殘觀里雖然剩下的內門弟子不多了,但要是給此人聽到,把張飛揚的這個承諾傳到其餘弟子的耳中,即便自己收買了一部分人,卻是絕大部分弟子依舊不夠買通的,太叔安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這才意識到猛然間清醒過來,弄明白了張飛揚如此無能嚷嚷的原因。
看似這彷彿毫無作用,是在垂死掙扎,但其實,這可是一條離間毒計啊。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便他們天殘觀的人都已經成為了修仙者,不是凡人了,但對財寶的貪戀,卻和凡人毫無區別啊。
要是張飛揚真的能把這些話給傳出去的話,不說所有天殘觀的弟子都會相信,萬一只要有那麼一小部分的弟子願意去冒險一試的話,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眾矢之的,最危險的存在?
弄明白了這些,太叔安哪還有心思去繼續吃雞腿啊,哼了一聲,大罵張飛揚的卑鄙。
「好小子!居然用心理戰術,想要離間我和其他同門的感情。張飛揚,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太叔安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扔掉雞腿,瘋狂的將靈力引導出來,試著加強兩儀塔收縮的力量,要將張飛揚儘快的擠壓死。
張飛揚笑而不答,知道魚兒已經上鉤,自然不可能再放手了,也學著剛才的太叔安一樣,對他的咒罵以無視應對,繼續扯開了嗓子,以巨大的利益誘惑在塔外可能經過的某個天殘觀的弟子。
為了能讓計劃能夠進展的更加順利,這一次,他還加大了籌碼。
「各位師兄,師姐,師妹,師弟。只要你們願意幫我,讓我出來。我到時候會跟我師父說,是你們救了我。讓她好好的謝謝你們。至於我的財物,你們都拿去好了。只要你們幫我打碎兩儀塔就好。可以嗎?」
果然。
效果明顯。
在聽到張飛揚把談夢的謝禮這個重磅**都給拋出來了以後,太叔安哪還敢繼續讓張飛揚多活下去,開始瘋狂的加大兩儀塔收縮的力道。
但見張飛揚兩儀塔收縮到了一定程度以後,始終不能正常縮小,太叔安越想越后怕,擔心繼續給張飛揚這樣鼓動下去,總會免不了讓一兩個人心動,那到時候,他還能不能殺掉了張飛揚可就很難說了。
想到這裡,太叔安登時開始不計消耗的瘋狂給兩儀塔注入靈氣,並把兩儀塔重新變成巨塔的形態,再突然收縮,試著通過這種加速度的方法,讓塔的收縮力量提升到極限,強行把裡面的張飛揚給壓碎。
可惜,連試了十幾次,竟是也毫無辦法。
相反,他卻並沒有注意到,兩儀塔的內部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痕。
這個發現,讓一直困在裡面的張飛揚興奮的微微顫抖,差點叫出聲來。
幸好,關鍵時刻,他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強行以平靜和求救的口吻,對外面根本不存在的塔外之人,發出新一波的嚷嚷,希望太叔安儘快把兩儀塔給搞破了。
如此一來,他也就能夠出去了。
原來,張飛揚看似向外面那些不存在的師兄弟和師姐師妹求救是真,其實只是他刻意製造的煙霧罷了,他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擾亂太叔安平靜的內心。
因為,張飛揚現在給困在塔內,外面有沒有人,他完全不能確定,只能靠猜。
可猜測卻有太多的是確定性,若是賭對了,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但萬一輸了呢?輸掉的可不是財物,而是性命。
張飛揚可輸不起。
所以,在冷靜下來以後,他立即意識到想要出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太叔安主動把塔給收掉。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張飛揚於是就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讓太叔安主動把兩儀塔破壞,有沒有可能?
一開始張飛揚自然也覺得不太可能。
但順著這個思路細想了一下,他卻又漸漸改變了主意,看到了一些希望。
從太叔安會在這個時候埋伏自己來看,天殘觀的內部應該沒多少人,但這麼多人要是憑空消失,張飛揚是不可能相信。
既然是這樣,他師父和大量天殘觀弟子去了哪?
張飛揚不知道,卻想著想著,腦海中越來越清醒,越來越確定。
談夢和大量弟子應該是去了外面。
只有這個解釋才是最合乎情理的。
那既然她們出去了,自然也就會回來。
張飛揚登時想到了下一個問題。
若是談夢她們回來了,太叔安還敢不敢殺自己?
他搖了搖頭,很確定的得出了答案,肯定是不敢。
因為,他想到了這裡的地理位置,距離儀式大廳,以及天殘觀弟子休息的據說非常的偏僻。
太叔安為了殺自己,刻意選了這麼偏僻的地方,不就是為了不讓天殘觀的弟子發現嗎?
正是這個最關鍵的問題,讓張飛揚看到了希望。
他的嚷嚷策略也正是為了讓天殘觀的弟子發現自己,這才會嚷嚷的越來越大聲,不遺餘力的製造危機,讓太叔安陷入恐慌。
一旦太叔安心裡的平衡和信心給打破了,那他很有可能急於殺掉自己,這樣的話,兩儀塔就很容易給太叔安本人給玩壞了。
在硬度方面,張飛揚深知自己的小火爐可比兩儀塔厲害多了,若是強行碰撞,輸的一定是兩儀塔。
不然,這小火爐當初就不會一碰摧心匕,就能讓摧心匕變成法寶里的殘次品了。
果然。
一切正如張飛揚預料的那樣發展著。
從他抓到了太叔安最大的心理破綻開始,他就掌握了局勢的主動。
兩儀塔強行收縮第三十九次的時候,塔內的裂痕縱橫交錯,首尾相接,連成一片,在砰地一聲悶響中,整座塔登時如散架了一般,散列開來,與四層閣樓一起,坍塌下來,化作了一地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