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法寶無痕帶
宋翠芙似是早已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一副把張飛揚心底都給看穿的樣子,得意的大笑:「小結巴。你以為就憑你的這點小聰明和小伎倆,就能傷的我嗎?」
張飛揚傻眼了。
自從正式練成《鍊氣訣》,成為鍊氣期初期的修士開始,即便早就聽聞內門弟子都是鍊氣期後期的高手,比鍊氣期初期的弟子強了太多,但到底有多強,初期和後期的修為差距又多大,張飛揚還始終心裡沒底。
因為,以前他遇到的對手都說項東和霍丹這類鍊氣期初期的修士。
雖然他們的實力也早已不是凡人可比的,就比如可以引導出靈氣使用法寶這一點,已經超出了凡人的極限,但饒是如此,他也不覺得兩者差距有多大。
至少,在張飛揚看來,若是鍊氣期初期的修士沒帶法寶,或者根本就沒使用法寶的話,那麼,在大意輕敵的情況下,一個凡人還是有那麼一點機會,可以取勝的,只是概率低一點,需要一點運氣,再加上一些努力罷了。
正是出於這樣的認識,張飛揚才覺得,只要計策使用得當,再加上偷襲的加成的話,即使是面對高他一個境界的鍊氣期後期修士宋翠芙,至少也有一戰之力。
哪怕取勝的希望不大,至少也不會完全沒有可能。
因為,張飛揚的親身感受就是,在修為達到了鍊氣期初期以後,自己還是一具血肉之軀,面對像是刀劍或者匕首這類的鋒利武器,強行去用身體硬抗,結果肯定是斷手斷腳,自討苦吃。
更何況是人體中的眼睛部位了,雙眼的防禦能力更弱,張飛揚根本就沒奢求過能擊敗宋翠芙。
畢竟宋翠芙更高的境界,更強的實力擺在那裡,他只想試著讓宋翠芙瞎了一隻眼睛,再趁黑逃走罷了。
因為,安全的逃脫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張飛揚還沒傻到明知自己是雞蛋,還要去砸人家的石頭。
可惜,殘酷的現實啪的一聲,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將他一瞬間打清醒了。
原來,鍊氣期後期的修士與他這個才鍊氣期初期的修士相比,實力差距之大,就如同天與地的差別。
面對同樣的情況,鍊氣期初期修士反應慢的,早就瞎了一隻眼睛,倒在地上,疼的滾來滾去,開始慘嚎了。
若是反應能快一些,及時閃避,身為鍊氣期初期修士也不可能做到給鋒利的匕首刺中,毫髮無傷的,至少也會在臉上留下一道傷口。
畢竟,那可是血肉之軀啊。
但就是這樣的血肉之軀,剛才卻彈開了匕首。
張飛揚不明白宋翠芙是怎麼做到的,卻至少認識到了一件事,和剛才相比,現在是更危險了。
果然,宋翠芙笑聲剛止,突然冷笑一聲,就蓮足一點,似是一陣風的追趕過來。
見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張飛揚的腦海之中登時閃過一個字——逃。
他不由分說,掉頭就跑,根本不敢再回頭去浪費時間。
宋翠芙在後面追得更凶,跟著他從一條山路,追到另一條山路,越追越近,眼裡的寒光與得意越來越重。
好不容易追進了第三條山路,見張飛揚剛跑了兩步,砰地一聲,腳下一個沒踩穩,摔了個狗吃屎,跌倒在地,宋翠芙笑的前仰後合,嬌美的似是月光下的仙子。
「小結巴。別逃了。你逃不了的。讓你不聽師姐的話。你看。現在跌倒了吧?你老老實實聽話,我絕對不會讓你痛苦的。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你服下妖蟲以後,絕對不會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張飛揚卻是暗暗叫苦,只覺得這聲音彷彿是催命的死神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打了個激靈,冷靜的左瞧右看,見半個身位以下是通往運屍部的斜坡,這高度至少有五六丈,平日里拋屍體下去肯定是沒事,但活人要是就這樣下去,恐怕不死也要殘廢。
張飛揚卻顧不得這麼多了,銀牙一咬,突然一個翻滾,把身子橫了過來,對準了斜坡,身體綳的筆直,似是一根橫過來的樹榦,滾下斜坡,以遠快於奔逃的速度,往斜坡下面逃去。
這顯然超出了宋翠芙的預料。
沒想到張飛揚為了逃脫她的控制,竟然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她越想越氣,哼了一聲,追到斜坡上方,素手一抬,腰間的一根絲帶抽了出來,纏在手裡,似是一片熒光,在月色的映照下,閃閃發光。
「你以為這樣就想逃掉嗎?小結巴。別做夢了!給我回來!」
宋翠芙素手一甩,那絲帶唰的一下,就追著張飛揚滾落的方向彈射出去,但奇異的是,就在這絲帶脫手的剎那間,整個絲帶卻是光芒一黯,似是在黑夜中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可見。
就在這時,張飛揚高速滾落的身子卻是在半途一停,彷彿是給什麼東西牢牢捲住,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彈了。
張飛揚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宋翠芙一聲冷哼中,素手向後輕輕一甩,似是一個釣魚之人把剛剛咬住了勾的魚竿高高甩起一般。
張飛揚登時身不由己,反嚮往山坡上方飛去,到了山坡頂上的時候,卻依舊沒有停留,越過了宋翠芙的頭頂,砰地一聲,落在幾丈遠的一棵大樹上,撞了個結結實實,五臟六腑劇烈破裂了一大半,差點骨頭都要散架了。
砰地一聲,落地以後,張飛揚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這才看清,宋翠芙的手裡多了一卷纏在手上的絲帶,正在閃爍著熒光,煞是好看。
那應該是宋翠芙的法寶吧。
他所料不差,這正是宋翠芙最為趁手的法寶,無痕帶。
別看只是一根絲帶而已,出手以後,卻是會消失不見,製造出許許多多出其不意,克敵制勝的效果。
這法寶只有操控者本人才能看到它真正的活動軌跡。
當然了。無痕帶也並不只是能困住別人而已,它的殺傷力也非同小可,只要持有者願意,完全可以當成鞭子來抽打別人,或者,當成繩子來勒住別人。
總而言之,這是一件相當厲害的法寶,至少在宋翠芙成名以來的這十多年裡,還沒一個對手能有辦法對付它的。
張飛揚哪知道這些。
想起剛才給無痕帶卷了身體,飛落回來的經歷,他只覺得無痕帶沒有殺傷力,恐怕只能捲住別人以後,把人扔出去,通過這種方式來攻擊,也顧不得內髒的傷勢了,一個翻身爬坐起來,就掉頭再跑。
這一次,為了防止再給無痕帶纏住,張飛揚跑進了一片小樹林,以蛇行的方式左繞右轉,試圖給無痕帶製造重新捲住它的難度。
但這樣的意圖太過明顯。
宋翠芙只瞧了一眼,就氣的臉色鐵青,眼皮顫抖。
「都已經受傷了。還要逃。小結巴。你真是好樣的。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意志這麼頑強,做了我的奴僕,肯定也會是我最忠心的奴僕了吧。」
她冷笑一聲,素手一甩,無痕帶光芒一閃,彈射出去,啪的一聲,似是一根十幾丈長的鞭子,從東往西掃去,生生把一棵兩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樹攔腰抽斷,落在張飛揚身上的時候,砰地一聲,抽的張飛揚飛了起來,身不由己橫飛出去七八丈遠。
最後,落在地上的時候,張飛揚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已經給這一鞭子抽麻了,筋骨都差點斷裂,從頭到腳都失去了知覺,雖然還不至於當場丟掉性命,但也和奄奄一息的;情況差不多了。
他的右腰少了一塊皮肉,一截白骨顯露了出來,鮮血正汩汩的從那處傷口流淌出來。
若是不能及時止血,再用靈氣對這一處傷勢進行緊急救治,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因為,鮮血流淌的速度很快,隨著時間的流逝,傷口撕裂越來越嚴重,受此一擊,張飛揚的意識都變得逐漸模糊起來。
這還是他意志如磐石一般頑強的情況下,還能勉強保持清醒,若是其他人,在剛才那一鞭子下,早已昏過去了。
但張飛揚知道,他現在絕對絕對不能昏過去。
無論再痛苦,無論再絕望,他都必須保持清醒,哪怕直到清醒到失去生命的最後一刻。
此時,能不能逃出宋翠芙的魔爪已經不去多想了,張飛揚只是試圖通過靈氣的引導,希望手指能勉強恢復一些活動,好掏出保命丹藥歸元丹服下,先保住性命再說,只有活著,才能考慮別的事情。
可惜,這對於現在他來說,太困難了。
試了兩次,明明成功打開了瓶子上的塞子,卻功虧一簣,做不到倒扣瓶口,把歸元丹倒入口中,張飛揚登時大有山窮水盡的無力感。
幸好,就在這時,宋翠芙素手一抬一拉,無痕帶捲住了他,把他重新扔回了面前。
就趁著身子離地而起的機會,張飛揚拼出最後一絲力氣,一口咬住瓶口,趁著身子在空中高速翻轉的機會,終於將歸元丹,順利吞服下去。
等到落地的時候,看上去他依舊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歸元丹的神奇藥效卻已經開始展現,一瞬間驅散了全身發麻的區域,讓他至少恢復了一丁點的行動力。
就在歸元丹化作靈氣,治療張飛揚內臟和腰部傷勢的時候,此地的安靜氣氛再也不存,遠處一大片人群興奮又激動的交談聲,夾雜著腳步聲一起傳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多,不到幾次呼吸的工夫,聲音的主人也都一個個顯露了出來,出現在張飛揚和宋翠芙的眼中。
「師姐。你剛才注意到那個煉丹部的師兄沒有?高高瘦瘦那個。好帥哦。我看他對你很有意思。你覺得怎麼樣?」
「你又笑話我。你就沒對他旁邊那個師弟動心?我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對上眼了,以後打算要雙修?」
「夠了夠了。你們聊那些做什麼。今天的主角不應該是我們過去的小師弟張飛揚嘛。別告訴我,你們過去沒喜歡過他。那麼優秀的小師弟啊。哎呀呀。居然不在我們部了。真的好可惜啊。早知道他這麼出色,當初無論如何,我都會選擇和他好啊。」
原來,今夜的宴會終於到了這時候結束了。
煉丹部的弟子們紛紛關上了大門,去休息了。
至於,給這一次煉丹的任務出了大力的洗衣部眾位姐妹,都一個個依依不捨的從煉丹部內退了下來。
她們要返回洗衣部,必須經過這條山路,就這樣,和宋翠芙,張飛揚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