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請你去喝茶
見張飛揚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周一仙洋洋得意,高昂著頭,摸著下巴,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搖頭晃腦,解釋道:「你居然連發光的石頭都不知道。張師弟,你也太孤陋寡聞了。不過,幸好你問對人了。要是別人,恐怕會笑話你吧。哈哈。」
張飛揚點點頭,聽周一仙繼續說下去。
「其實,發光的石頭就是靈石。」周一仙道。
「靈石是什麼?」張飛揚脫口而出,向他追問。
周一仙道:「靈石就是具有靈氣的石頭。簡單來說,算是最差的法寶,但這並不是靈石的真正用法。靈石其實更像是一種貨幣。就像是我們凡人用的銀子一樣。如果有靈石的話,可以去修仙者聚集的地方購買法寶。也可以用靈石自己打造法寶。但一般都沒人這麼做。」
「為什麼?靈石自己做出來的法寶和交換的法寶有什麼不同嗎?」張飛揚好奇的睜大了眼睛。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法寶這個詞。雖然早就曾在小的時候,見過一次仙人御劍飛行,當時也不知道那些在空中的飛劍和一般的武器有什麼區別,聽周一仙這麼一解釋,他才隱約間在心裡區分開來。
恐怕,那個能載著修仙者飛行的飛劍應該就算是法寶吧。
想到法寶,再想到靈石也能做法寶,張飛揚下意識的伸手入懷摸了摸懷中的那包粉末,興奮的心跳加快,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見張飛揚突然變得莫名激動,周一仙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怎麼?張師弟你想用靈石打造法寶嗎?這麼做那就太浪費啦。如果有機會去和其他修仙者交易的話,同等數量的靈石可以購買效果更好的法寶。因為,靈石里的靈力太少啦。
真正的法寶都是用專業的材料鍛造出來的,比如妖獸身上的皮肉或者骨頭。只有傻瓜才會用靈石去打造法寶啦。」
張飛揚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那些碎掉的靈石會繼續留在屍體身上。
因為,那已經是沒有用的東西了,最後,它們會和屍體一起埋進墳墓里去,也就只有自己的火爐子可以把失去了光澤的碎靈石中,提煉出僅存的一絲絲精華,讓它以靈石粉的方式繼續釋放光彩。
至於用靈石打造出的法寶是不是威力很弱,張飛揚完全不在乎。
他現在除了一件紅背心,什麼也防身的東西也沒有,火爐子不可能用來戰鬥,只要這些靈石粉能找個機會打造成一件專屬於自己的法寶的話,那就足夠了。
張飛揚也不奢望有太強的法寶傍身。
懷璧其罪是什麼下場,他沒讀過書,但是,在當流浪漢的這十幾年,見得太多了,早已明白這個道理。
周一仙說完,見張飛揚始終不再繼續追問,只是傻傻的看著遠方,一副沉浸在幻想中的樣子,嘴角都微微翹了起來。
他哈哈一笑,伸手在張飛揚肩上推了一把,笑道:「張師弟,你是不是在幻想自己什麼時候也擁有法寶啊?我告訴你。別做夢了。整個洗衣部,所有其他師姐以後都有機會得到法寶,但是,我和你,就沒戲了。就算得到了法寶,也沒戲。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句話如一盆冷水澆落,把張飛揚從頭淋到了腳。
他微微一愣,全身發冷,瞬間從沉思中回到了現實,吃驚的看著周一仙,說不出話來。
見他一副困惑且失落的樣子,周一仙哈哈一笑,坐了下來,伸手拍拍他的後背,安慰:「張師弟。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當初進來的時候,知道了這件事也和你一樣的反應。總而言之,不要去多想就可以了。慢慢我們就會習慣的。」
張飛揚不甘心的拉住了他的袖子,發起追問:「為什麼?周師兄。為什麼明明都是火狐宗的外門弟子。大家都是洗衣部的人。只有我和你不能獲得法寶。或者,就像是你剛才說的那樣,即便我們得到了法寶,也沒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還是因為我們沒法修鍊咯。法寶之所以這麼叫,就是因為上面有靈力。如果失去了靈力,那就是一件普通的東西。但是,得到了法寶並不表示就可以用了。只有經過修鍊以後,成為真正的修仙者,才有辦法釋放出法寶里的威力。
而要驅動法寶,最重要的就是我們使用的人需要有靈力。靈力怎麼來呢?」周一仙嘆了一口氣,撿起一塊石頭,站起身來,打了一發水漂,彷彿在發泄心中的不滿與苦悶,解釋道。
見周一仙說到這裡,突然停住,對自己投來疑問的目光,張飛揚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本功法的名字,分析道:「只有修鍊了《鍊氣訣》,才可以使用法寶。正是因為我和你沒有《鍊氣訣》可以練,因此,法寶對我們也就沒有意義了。是這個意思嗎?」
周一仙苦笑著點點頭,又拿起一塊石頭,打起了水漂。
只見這塊石頭在水面上啪啪啪的連飛出去20次,創造了新的記錄,周一仙的不快一掃而空,趕緊抓起一塊石頭,塞進張飛揚的手裡,邀請他一起打水漂玩,用這種方法來排解心中的鬱悶。
張飛揚卻沒一點打水漂的好心情。
好不容易才知道手裡的粉末原來是靈石的粉末,若是認真鍛造,有機會做出自己的法寶保護自己,沒想到卻是一場空,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怎麼排解,只能一個勁的清洗衣服。
洗完了自己的那部分,再去幫周一仙洗,洗完了周一仙的,再去幫其他師姐洗。
就這樣到了傍晚,把所有師姐師兄以及自己應該清洗的衣服都一人包攬,並順利完成了任務,張飛揚心裡的鬱悶才略微緩解一些。
剛吃過了晚飯,他就推著小車,準備去其餘六部收集垃圾,再想別的防身辦法。
就在這時,巧姐卻是笑眯眯的叫住了他,將一個陌生的師兄拉到了他面前,給他做介紹:「張師弟。今天晚上的垃圾,我讓周師弟去傾倒。你一會有事,跟這位蘇師兄走吧。」
張飛揚不知道這個素未謀面的蘇師兄的來意,拜了一拜,恭敬的做出詢問。
「蘇師兄。請問是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談嗎?還有出去?」
似乎是看出了張飛揚的緊張與擔憂,蘇師兄突然展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別擔心。我又不會害你。不是我找你。是我師兄項師兄請你去我們那喝茶。他有事找你。我只是負責過來傳信的。」
聽到「項師兄」三個字,張飛揚的心一緊,不敢草率離開,先追問了一下對方的身份。
從蘇師兄那確認就是自己當初的考官項東以後,張飛揚的心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是緊張了。
因為,他對項東一直就沒什麼好印象,雖然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項東就是殺手,但有七分的可能性就是這個項東。
但他現在緊張的卻不是有沒有證據,而是,對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請自己去煉丹部。
當然,說是喝茶,張飛揚也沒傻乎乎的真的以為是去喝一杯茶,項東找自己一定有事,還絕對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自己只是個雞毛蒜皮的小人物,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就是為了找機會殺了自己?他已經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了自己沒死這件事嗎?那現在找自己去他那裡做客,再殺掉自己,豈不是不合常理了嗎?
哪有一個殺手要殺人了,還先把所有的嫌疑都引到自己身上來的?合理的做法不應該是完全相反嗎?
找個機會,偷偷在暗殺自己一次,豈不是效果更好嗎?
還是說,這裡面其實有什麼大的誤會,是自己搞錯了?最大的嫌疑人,其實反而是最大的背鍋俠?項東真的只是想請自己去煉丹部做客?
那也不對啊。他有什麼理由,請自己這個無名小卒去做客?
張飛揚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項東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心中本能的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他搖了搖頭,假裝還重病在身,咳嗽了一下,道:「蘇師兄。謝謝你的來意。也謝謝項師兄看的起我。但我最近身體一直不好。抱歉。恐怕今天去不了了。」
蘇師兄微微一笑,道:「沒事。反正項師兄也不急著非要今天見你。他只是說讓我帶你儘快過去見他就可以。你既然身體不好,那就多休息幾天吧。過幾天,我再過來。」
張飛揚一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推脫,還是不行,正想再編一個理由,徹底拒絕。
但蘇師兄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又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塞進他手裡,道:「張師弟啊。這是治病救命的上好藥丸。你今晚就服下。明天一天下來,病就應該好了。後天,我就來找你。我們一起去見我師兄。項師兄的脾氣很不好。你可千萬別讓我難做。」
最後這句話如同命令,徹底堵死了張飛揚任何拒絕的可能。
見蘇師兄臉上笑容消失,突然某得嚴肅起來,氣氛壓抑的彷彿要令人窒息,張飛揚呼吸越來越困難,哪能抵擋的住修鍊過《鍊氣訣》的修仙者的壓制,堅持了片刻,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蘇師兄這才眉開眼笑,恢復了剛來時的親切。
張飛揚卻再也不敢繼續在巧姐屋子裡的久留,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就早早逃回了自己屋中,躺在床上,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一天該怎麼辦。
可惜,整整一晚上,也無任何好的思緒。
熬了一個晚上沒睡,反而讓白天無精打采,做什麼都沒精神和力氣,張飛揚到了下午,洗完了衣服,晚上都顧不得吃,就再也支撐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回了屋子裡休息去了。
就這樣,浪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到了去煉丹部的日子。
一大清早,張飛揚才剛剛從屋子裡出來,蘇師兄就興奮的從洗衣部的入口處趕來,在巧姐的屋子裡和張飛揚見了面,簡單問候了一下身體狀況,也不管張飛揚說什麼,帶著他的人就走。
此時,陽光明媚,在前往煉丹部的路上,鳥語花香,空氣清新,微風陣陣,正是出來散心郊遊的好天氣。
緊跟在蘇師兄的身後,一步步前往煉丹部的張飛揚,卻臉色越來越差,只感覺彷彿去的不是什麼煉丹部,而是黃泉,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最後的黃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