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不是父皇
慕清染捏著黑子坐在梧桐樹下,目光緊緊的盯著棋盤,月香回了話在旁邊站著,等著慕清染的命令。
「安靜了幾分?」
「回大公主殿下,現在陛下整日靠在宣政殿飲酒,不問國事,也沒有前幾日那麼瘋癲想奪門而出的舉動。」
慕清染將黑子緩緩的落下,看著棋盤嘴角微微勾起。
「黑子落在這裡,就提前結束了這盤棋,倘若放在這裡,就會讓白棋多撐幾個回合,只不過到頭來還是白子滿盤皆輸的結局,都一樣,這要是囊中獵物,你不好好的玩弄幾分再殺了他,那有什麼意思。」
「奴婢愚笨。」
月香沒有聽懂慕清染的話,也看不懂她的棋,低著頭滿是愧疚的說。
「走吧,這一連數日沒有去宣政殿請安,今兒也該過去看看了,對了叫上國醫和貴妃同去。」
慕清染進了內殿更衣梳妝,銅鏡中的她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宣政殿外,看著藍貴妃和慕清染同時出現,汪德海帶領眾宮人跪倒一排。
「開門。」
慕清染看著汪德海冷冷的說著,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何時消失的。
剛踏進宣政殿的殿門,就聞到濃烈的酒氣,藍貴妃掩面蹙眉,滿是嫌棄的往裡面走著。
慕清染面無表情,走進去姥爺慕君臨坐在地上,看著桌腿喝的酩酊大醉,挑了挑眉。
「陛下,您怎麼喝的這麼醉醺醺的,您看看這宣政殿都成什麼樣子了啊!」
藍貴妃看著宣政殿散亂的紙張,還有滿地的酒罈子,眉頭皺的緊緊的,跑到慕君臨的身邊抬手就要扶慕君臨起來。
「起來!」
慕君臨借著酒勁兒一揮,將藍貴妃推倒在地,自己又喝了一口酒,雙眼迷離的看著慕清染,抬手指著她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為一國之君,被公主囚禁,哈哈哈,公主好本事,好本事!」
慕清染走過去把藍貴妃扶起來,踢了踢腳邊的酒壺,看著慕君臨嘴角勾了勾。
「怎麼著,今日把國醫和貴妃都叫來,這都是你的人,準備好弒父奪權了嗎?」
慕君臨費勁的扶著桌子起身,黃油了半天,身子還是靠在桌子上才算穩當,滿身的酒臭氣讓人蹙眉。
「陛下,您怎麼會如此……」
「他不是父皇!」
藍貴妃哭著看著慕君臨,話還沒說完,聽到慕清染的這句話,殿內所有的人都愣住,獃獃的看著慕清染。
「什麼?」
藍貴妃表情凝固,看著慕清染一臉的詫異茫然。
「哈哈哈哈哈,對,朕不是你的父皇,朕也沒有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
慕君臨抬手就把酒罈摔在地上,身子踉蹌差點摔在酒罈碎片上。
「國醫。」
慕清染側過臉看著國醫,國醫端著碗走上前。
慕清染拿著托盤裡面的針就刺破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滴進碗里。
等國醫將碗端到慕君臨的身邊時,慕君臨突然間往後一縮,滿眼慌亂的看著國醫。
「請……」
國醫看著慕君臨,端著碗還是恭敬的說著。
「這是何意,朕不……」
「這可由不得你!」
紅纓還沒等慕君臨說完,直接刺破他的手指,當他的血落盡碗里的一剎那,眾人的目光都彙集到碗中。
兩滴血液各自散開,並沒有相融的跡象,身後一陣唏噓聲,慕君臨癱軟的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你不是陛下,你到底是什麼人?」
藍貴妃看明白以後,走到他的身邊,扯著他的衣領問著。
「公主殿下,這可如何是好啊?」
汪德海跪在地上,看著慕清染說著。
「此人冒充父皇,穢亂宮闈,其罪當誅,只不過他頂著父皇的臉面,這張拉出去不妥,暫且關押在宣政殿,容后再定。」
慕清染說完,看著他的臉皮,心裏面就是一陣不舒服。
「你把陛下弄到哪裡去了,你還我陛下,你還我陛下。」
藍貴妃扯著那假慕君臨的衣領,哭著喊著。
慕清染看了眼月香,月香將她拉開。
「文武百官那裡,還請國醫出面。」
「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國醫跪在地上,恭敬的磕頭行禮。
深夜的時候,聽著房頂的鈴鐺聲音,慕清染披了件衣服走出去,翻身上了房梁,看著雲鏡,她皺了皺眉。
「這麼晚了,你跑到灕湘殿的房頂,你怕是不要命了!」
「就你們宮裡的那蝦兵蟹將,還能奈何的了我?」
雲鏡懷裡抱著貓,看著慕清染似笑非笑的說著。
「深更半夜的,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知道你有事求我。」
雲鏡看著慕清染淺笑一下,把貓放在房頂上,看著它順著房頂往回跑,轉過頭看著慕清染。
「真假陛下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的,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少的了我,何況那個臉皮是怎麼來的,除了我,誰也幫不了你啊。」
慕清染看著雲鏡每次都是成竹在胸的樣子,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把身上的衣服緊了緊,沒有驚動下面的侍衛,倆人飛檐走壁,潛入了宣政殿。
看著被慕清染把他打暈,雲鏡在旁邊咂了咂嘴,搖頭輕嘆道:「好歹也是頂著你父皇的臉面,怎麼能下手這麼重呢,估計明天醒了,得有這麼大個包。」
雲鏡說著還用手比劃著,故意尋慕清染開心。
「別磨嘰,你快點看看,這個臉皮是不是縫上去的。」
慕清染白了雲鏡一眼,拉著他的胳膊就走到那個人的身邊。
雲鏡不緊不慢的挽起袖子,掀開他的髮絲,順著臉頰額頭這麼一看,接著就拿出一塊帶著葯香絲帕擦了擦手。
「怎麼樣,是不是易容術?」
慕清染滿臉緊張的看著雲鏡問著。
「真是怪事了,怎麼又是玄門的手法,難不成惑容坊的人也下山了,不能啊,在鳳翎附近的,就我一個啊。」
雲鏡自顧自的叨咕著,目光看著那個男人,面露疑惑。
「又是玄門,怎麼你們玄門開始對鳳翎起了心思,上次我記得好像是點色畫了一幅畫,掛在你玄天閣的中堂,怎麼現在又出來惑容坊旁的人?」
聽著雲鏡的話,慕清染心裏面總有種不妙的預感,看著他陷入了憂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