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借你臉皮一用
太子大婚的消息昭告天下,全城歡慶沸騰,可也有不少人按耐不住性子,開始蠢蠢欲動。
慕清染在灕湘殿中,看著大婚的聖旨,臉上沒有半分笑意,想到南風意在她身上加附的種種,她恨不得現在就去岳芷國將他挫骨揚灰,不過那樣就少了復仇的快感。
這樣的獵殺,要把他們玩弄股掌之間才好。
「陛下還特地追加一道聖旨,大赦天下以此來證實太子大婚的真實性。」
月香回到灕湘殿,帶回來另一份聖旨,把內容說給慕清染聽。
「父皇的招數,永遠比我高一籌。」
慕清染順手拿起桌子上散開的聖旨,直接走進後面的內殿中,瞧著蘇心柔披頭散髮的坐在窗戶邊,慕清染眉頭微微一蹙,看了眼旁邊的月香。
「大公主容稟,是她執意不要奴婢們梳洗打扮,並非奴婢們慵懶怠慢。」
月香跪在地上,趕緊說著原因,生怕一不留神,才保住的腦袋又搬家了。
蘇心柔瞪了一眼慕清染,她的眼神像極了當初來承歡殿時候的樣子,讓人觸目生寒。
慕清染不想多看,直接把聖旨扔到她面前,就這一瞬間,她恍惚了,似乎見到當時在承歡殿時候的情景,自己也是這樣的披頭散髮,宮女也是這樣把聖旨扔在自己身邊的。
蘇心柔拿著聖旨看了幾眼,猛然間抬頭看著慕清染,眼中多了幾分詫異。
「你和法太子的婚事,本宮成全你們。」
慕清染走到蘇心柔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角的笑容神秘又陰狠。
「你會有這般好心?」
「當然不會。」
慕清染冷笑一下,蹲下來捏著蘇心柔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眼眸半眯。
「本宮只不過是借用你這個身份和你的這張臉皮而已。」
「什麼意思?」
聽著慕清染提到臉皮,蘇心柔眼中的疑惑霎時間變成了恐懼,掙脫開慕清染,趕緊往後退摸著臉躲在一邊瑟瑟發抖。
「本宮的意思,就是要用你的臉皮去完成這太子大婚,放心你感覺不到痛。」
慕清染看著蘇心柔,說這話的時候溫柔似水,眸中帶笑,卻讓人不寒而慄。
「月香,帶公主出門。」
慕清染輕聲的吩咐一句,轉身就朝著外殿走去,身後傳來蘇心柔撕心裂肺哭喊的聲音,接著就什麼聲都沒有了,轉頭看了一眼,是月香為了方便,將她打暈了。
玄機閣中,慕清染和雲鏡並排而立,看著榻上躺著的蘇心柔,雲鏡抿了抿嘴唇。
「這麼好的臉皮,非要換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屬實有些可惜。」
慕清染沒有說話,只是瞥了一眼雲鏡,雲鏡悻悻的聳了聳肩膀,朝著慕清染淺笑一下。
「半個時辰內就可以。」
雲鏡拿著剝皮刀,檢查著綉針,朝著慕清染做了個請的手勢。
「今天的沉香好像不夠濃啊。」
慕清染瞥了一眼香爐,上面的香煙清淡,不刻意根本都看不見。
「她是什麼人,我清楚的很,徒弟的心思,我這個做師父的揣摩不透,那我還做什麼師父啊。」
聽雲鏡這麼說,慕清染挑了挑眉,什麼話也沒說走出去。
坐在玄機閣的外殿,吃著雲鏡命人備好的糕點,看著外面的景色,這麼悠哉悠哉的模樣,誰能想到,裡面在血淋淋的割皮換臉?
咦,這裡什麼時候多的一幅畫啊?
正當慕清染閑著四處閑逛的時候,目光被牆上的一副墨竹圖吸引,她記得這個地方以前沒有這副畫。
咬著馬蹄酥,慕清染抬著手朝著墨竹圖上面摸了摸,抬手的時候,手上的墨跡清晰可見。
墨跡未乾,剛畫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慕清染的心裡突然有這麼一個想法,四處環視一圈,除了內殿有雲鏡的動靜,其他地方並未發現異常。
奇怪啊,我記得進內殿之前,我好像沒看見這裡掛著一幅畫啊,怎麼這麼短時間內,就有人把畫掛在這裡,而且沒有半點聲音。
慕清染琢磨不透,朝著內殿那邊看了一眼,許是老雲鏡閑來無聊自己畫的掛上去,進來的時候自己沒留意。
「老雲鏡,你最近畫過墨竹圖嘛?」
「什麼墨竹圖啊?」
雲鏡歪著腦袋,從屏風後面探出身子,朝著慕清染這邊問著,看著慕清染手指的方向,雲鏡眼睛微眯,眉頭緊蹙一下,捏著手裡帶血的綉針直接跑出來。
「你……」
慕清染滿臉緊張的指著他,手裡的綉針絲線蘸著藥酒,看樣子是在縫合了,當時他說過,不管出什麼事,縫合的時候絕對不能緩手。
「沒事,縫合完成了。」
雲鏡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還一直在那幅畫上面,神色不似往常平靜,連那雙眸子也變得陰鷙許多。
「老雲鏡,這畫裡面可有什麼玄機?」
慕清染看著雲鏡如此反應,不由得對面前的墨竹圖多了好奇心思。
雲鏡沉默了很久,一句話也沒說,就只是輕嘆一口氣,從牆上摘下墨竹圖碰放到桌子上,轉身走到內殿中喚著慕清染。
「她倆的臉皮換好了,你進來看看吧。」
聽到聲音,慕清染瞟了一眼墨竹圖,就直奔內殿,看著榻上並躺著的兩個人,要不是臉上還有那縫合的絲線,她簡直不敢相信,蘇心柔的臉真的換到另一個姑娘身上。
「恢復需要幾日?」
「五日足矣。」
雲鏡清洗著刀和綉針,心不在焉的說著。
瞧著雲鏡的臉色不對勁,慕清染抓著他的胳膊就給他拽到外面,指著墨竹圖質問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見到墨竹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老雲鏡,你說話呀,你從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慕清染認識雲鏡的那一刻,從沒見過雲鏡這般垂頭喪氣的,似乎有什麼心事被這墨竹圖打開。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玄門有八堂,這幅圖就出自翰墨軒的點色之手。」
「點色來過?」
慕清染滿是疑惑的看著雲鏡,好像除了璃香,她從來沒有停過雲鏡提起過玄門八堂的別人,這個點色是他提的第二個人。
「未必是點色來的,畫是點色畫的,掛在我玄機閣的應該是另有高人,看來我得回去一趟了。」
雲鏡說完,他向來沉靜的眸中,多了幾分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