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孤煙的本事
過了一會的時間,孤煙才轉過身來,面對秦越話語卻是對風天樂說的,「公主要給馬匹治傷就趁著現在治吧。」
孤煙的話是秦越和馬車夫甚至是風天樂都想不到的。畢竟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孤煙該是阻止風天樂才是,可是如今卻是答應了下來。
還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分明看到了風天樂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想到兩人明明是有愛卻是要互相折磨,一股無名火就從身上竄了起來,燃燒得刺啦刺啦直響。
「你是不是傻。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從景王府中到方才之前,秦越一直都沒把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情緒表現出來,可是現在因為孤煙的反應和話語,秦越再也忍不住了,開口數落起來。
其實,秦越在心裡早已經對孤煙罵開了。
明明喜歡這個女人,不敢明說就算了,連保護也不知道,最重要的還是,還讓喜歡的人屢次心傷!
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面前的孤煙,若不是手受著傷,秦越真恨不得把孤煙的腦袋撬開來,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或者是不是剛才被風天樂那麼一推,連腦袋都摔壞了。
居然說出這般的話語來。難道賭氣就可以這樣嗎?萬一有個意外,世界上可是沒有後悔葯吃的。
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面前秦越的情緒變化,也好像沒有看到風天樂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孤煙低下自己的頭,低聲開口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馬匹傷到你。」
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不支持你呢?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又是怎麼可能把你推到風浪尖上。
孤煙頭一次在自己心裡承認自己對風天樂的心意,只是,心裡承認是一回事,但嘴上說出來的卻會是另外一回事。因為他們不僅僅是身份上有懸殊,更甚者是這個世界壓根就不會給他們在一起的機會。
有些人,有些愛,只能藏在心裡。
孤煙的話語中滿滿的都是堅定,這一次也沒有抬出風千墨來,倒是讓風天樂有些意外。
意外的同時,風天樂的心裡終究還是好受了許多,就因為孤煙的一句話,方才破裂開的心開始慢慢痊癒。
只是,風天樂對他的篤定感動,可不代表秦越會領情。
「你說不會就不會了嗎?要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是要怎麼交代,嗯?」
秦越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總覺得越和孤煙這個榆木疙瘩呆在一起會瘋掉。當然,他所說的要怎麼交代是指風天樂要是出了事情,孤煙是要怎麼向自己內心交代。
恐怕,還沒來得及等別人因為風天樂的事情對他譴責些什麼,孤煙自己就先受不了了吧。
「我能保證。」簡單的四個字,卻是完美的詮釋了孤煙此時內心裡的想法。他的自信,不是盲目的。
風天樂突然覺得,還是現如今的孤煙更為真實,更讓她愛慕;因為,此時的他很自信,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叫做自信的光芒。
也沒等秦越再去說些什麼,瞪大一雙杏仁眼看著面前的孤煙,也是一臉的認真而不容拒絕,「我相信你!」
一樣的語氣,一樣的堅定。
在說出這句話時,風天樂終於覺得自己的心和孤煙的心在這一瞬間接近了那麼一點。
而對面的孤煙,在風天樂這般信任之下,心裡也是不由的一震,有些不自然的把頭扭向了一邊。
「公主……」秦越還是有些擔憂的,因為他不想看到兩個人會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而有著變化。可是,風天樂卻是搖了搖頭,只是讓他鎮定下來。
隨即堅定不移的往馬匹的方向而去。
沒有人再去說些什麼,饒是身為局外人的秦越,此時內心中也是滿滿的擔憂。
這兩人,難道就不怕出意外而離開對方嗎?
孤煙依舊守在馬匹的面前,雙手不停的在馬匹的頭部摸著,注意力此時全部放在了馬匹之上,連看都不看風天樂一眼。
而風天樂蹲在馬匹面前時,也是沒有一點的猶疑,也沒有抬頭看。對孤煙的信任,已經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說過去的了。
秦越和馬車夫的心都已經懸在了喉嚨間,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一切,雙手也是隨時的準備著,就擔心出了意外會來不及救人。
一切都在寂靜中進行。
蹲在馬匹的面前,因為馬匹是馬蹄上扎進了釘子,所以有些難弄。也難怪馬會反應那麼大了。
看著那扎進馬匹中兩厘米多的釘子,風天樂頭皮一陣發麻,不由的在心裡感嘆著自己和秦越的命大。若不是這馬隱忍下來,恐怕她和秦越都沒有辦法存活下來。
看著那扎進馬蹄中的釘子,風天樂有些發愁。因為這釘子本來就需要把拔,何況是扎進馬蹄間了呢。
腦海中猛地閃過了一個畫面,連忙的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隨即往車廂的方向走去。在車廂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把鉗子。
恩,有這個就好辦多了。
風天樂不由的點了點頭,嘴角輕輕上揚。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看到她的笑容倒是覺得輕鬆了一些。
「公主,要不我來吧。」秦越看不下去,尤其是看到風天樂拿出鉗子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情真的是無法改變了。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只能去做了。
至於做這件事的人是誰,可以由任何人決定。
秦越也顧不上自己有傷,上前一步。卻是毫無意外的遭到了風天樂的拒絕,「你還有傷,還是我來吧。」
一旁的馬車夫聽到這裡,連忙上前自薦,「公主,不如讓小人來吧。小人一直與馬打交道,總要比你熟練上幾分。」
然而,風天樂依舊沒有答應,「不用了,你們都安心的看著吧。」
她知道這兩人的心思。擔心她是真的,只是不管怎麼說都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最適合的人還是她。
重新的在馬蹄前蹲了下來。由於馬蹄上扎進了釘子,所以馬也是不敢把自己的蹄子放到地面上,這也有利於風天樂做自己的事情。
抬頭看了一眼依舊摸著馬頭的孤煙,風天樂沒有猶豫,再次的蹲了下去,隨後進行第一步——拔釘子。
這是最關鍵也是最讓人擔憂的一步。若是馬匹疼痛得控制不住,只是一個前蹄的翹起,就能夠把風天樂踢傷,更甚者是踢死。
再往前說一步,若是馬匹發起狂來,從風天樂的身上踩過去,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然而,此時的風天樂卻是什麼都沒想,而是專心給致志的觀察著釘子的位置,隨即思考了一下便是開始下鉗子。那舉起鉗子的動作讓站在一邊的秦越和馬車夫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注意力被影響,風天樂微微皺起了眉頭,為了對自己和別人的生命負責,風天樂選擇把秦越和馬車夫都攆到一邊去。
「秦公子,還有這位小哥,麻煩你們都到一邊去。」
兩人皆搖了搖頭,風天樂卻是毫不猶豫的開口道,「你們在這裡一幫不上我,二還影響我。本來我和孤煙在這裡不會出問題,可是因為你們的影響出了問題,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說得認真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秦越和馬車夫不由的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在風天樂的堅持之下選擇妥協。
「我們保證不會影響你。」
若是被攆到一邊,這事情可就大了,還是站在這裡看著吧,起碼有些保障。大不了他們心裡緊張擔憂的時候盡量不表現出來就好。
風天樂見兩人堅持,也沒說些什麼,回到了馬匹前。她知道,他們不會再影響她。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事情中,風天樂是十分順暢的開始了自己的動作,並且全神貫注都投到了拔釘子的動作中。
感覺時間一下子變得漫長了,不管是對於哪個人來說,這個過程都是煎熬的。
直到風天樂把釘子從馬蹄上拔出來時,身後的兩人是鬆了一口氣卻也是不可置信。因為在這個過程中,馬匹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完全沒有這樣一回事。
風天樂心裡也是驚訝,同時也鬆了一口氣,但手上的動作卻也沒有停。很快就開始給馬匹包紮。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完成時,在場的幾人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風天樂和秦越他們說些什麼,那本來站在馬匹邊上的孤煙是一下子的癱軟了下來,跌坐在破爛不堪的石子路上。
也是這時,他們才發現豆大的汗珠從孤煙的額頭上掉落,額頭上都布滿了汗珠。更甚者孤煙的臉色變得蒼白,臉上明顯的疲憊。
看起來好像精氣神都有些透支了。
「你怎麼了?!」風天樂一臉驚恐,也顧不上有其他人在場,拿在手上還沒來得及放回到馬車裡的鉗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而風天樂也顧不上去拾。
快步上前蹲在孤煙的面前,也是在蹲下的那一瞬間,手帕也放在了孤煙的額頭上。
一臉認真毫不避嫌的給孤煙擦拭著汗水。
或許這個時候,才是最真誠的時候。因為風天樂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意,也不在乎是否有別人在場,只想著要給孤煙擦拭汗水,一張小臉也是擰在了一起。
直到身後的秦越走上來時,虛脫的孤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感覺到停留在自己額頭上的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時,孤煙有些怔愣但還是把頭扭向了一邊。
正在擦拭的小手不由的停頓了一下,隨即風天樂也是意識到自己似乎透露了自己的心思,沒有再給孤煙擦拭,卻還是把手帕放在了孤煙的手裡。
看著兩人再次恢復了之前,秦越不由的在心裡哀嘆一聲:看來他不應該上前啊,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氛,卻是被他給破壞了。
「你怎麼樣?」不過,既然已經破壞了依舊兩人的情況也是不可能回到原來的,秦越也是權當自己沒有看到方才的一切,很自然的開口詢問著孤煙的情況。
他本來以為,孤煙是真的不在乎風天樂,因為風天樂的話所以賭氣,卻是沒曾想原來孤煙是有十足的把握。
倒是他小看了孤煙。
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的孤煙,感受到已經沁濕的手帕落到自己的手中,心中不免一顫,卻也沒有把手帕塞回到風天樂的手裡。
「沒事。」孤煙盡量裝作若無其事,也是很簡單的回答了秦越的問題,隨即開口道,「馬匹已經這樣,這裡離鶺鴒湖還遠,我看還是先回去下次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