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命運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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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反觀身邊的小蒙奇奇卻是一臉的輕鬆。
一雙圓大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得飛快，不停的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宮女和太監。
仰起頭來，他一臉天真的問風千墨：「爹爹，為什麼他們穿的衣服都這麼單一啊？」
面對小蒙奇奇的問題，風千墨思考著該怎麼回答。
不為別的，他就擔心如果如實回答，會不會把小蒙奇奇那顆小小的心靈都擊碎了。
畢竟，這些人是宮女和太監。
有時候有些事情雖不說難以啟齒，在面對一個尚未食人間煙火的孩子時，還是有那麼一絲的躊躇。
然而，身邊的凌寒見他沒有說話，很快便回答了，「因為他們都是宮女和太監，也就相當於王府中的奴僕。」
「這輩子，只要進宮，也就只能在宮中度過。」
孤老終生。
風千墨開始有些不贊同凌寒的做法，但是往心底一想時，還是無話可說。
這本來就是現實。
在聽到凌寒的話時，小蒙奇奇並未覺得有什麼，而是繼續開口問道，「娘親，那他們沒有家人嗎？」
孩子的天性終究是善良的，加上小蒙奇奇本來就是個話嘮子。
身邊的風千墨很想知道，在面對這樣的問題時，凌寒會怎麼回答小蒙奇奇。
伸出手來，摸了摸小蒙奇奇的腦袋，「小子，要是有家人，他們自然不會被賣進宮中。」
「就算是有家人，但如若真的進宮，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說的話，說不上正面，但是說到底還是把人性的無奈說了出來。
風千墨也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方才進去通報的公公從養心殿中走出來，一臉恭敬的開口說道，「景王爺，皇上請你們進去。」
拉著小蒙奇奇的手，看了一眼凌寒，示意她不用緊張，而後才往養心殿中走去。
從走進養心殿，凌寒就感覺到異樣的目光放在自己和小蒙奇奇的身上。
目光中都是好奇。
直到來到珠簾之外時，風千墨等人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兒臣攜帶家眷前來給父皇請安。」
凌寒一直都低著頭，就連珠簾內的景象都看不見。
身邊的小蒙奇奇也學著她的模樣，腦袋低著，能夠看到的只是他那背上微微有些聳動。
這小子，還真的是不知道死活了，居然在皇帝老子的眼皮子底下笑得如此寬心。
不過，凌寒本來緊繃的心也因此放鬆了許多。
雖說這皇帝是掌管這個朝代的人，但是總不會無理取鬧吧。
她應該沉著一點才是。
「進來吧。」
珠簾內，響起了一道宏厚而響亮有力的中年男聲。
凌寒的腦海里不禁開始腦補那聲音主人的模樣。
聽起來聲音如此威嚴，又是風千墨的爹，想必和風千墨長得應該挺像的。
不過，準是一副風流人的模樣。
風千墨停了下來，身邊的凌寒微微抬頭，在看到坐在龍椅上的風奇岳時，迅速的低下自己的頭。
真的挺像的！不過，倒沒有想象中的風流人模樣，還真的是人模人樣。
「哇，這位爺爺的鬍子好長啊！」
正當一片沉默的時候，小蒙奇奇突然作聲，滿臉的驚奇，並且腳下的步伐也已經邁開。
站在邊上的凌寒連忙伸出手來，拉住了前往的小蒙奇奇，「小子！」
深宮似海，一個動作甚至一句話，都能粉身碎骨。
成功的制止了小蒙奇奇的動作，但小蒙奇奇卻是一臉疑惑的回頭，「娘親，幹嘛啊？我只是想去揪揪這老爺爺的鬍子而已嘛！」
甚至，小蒙奇奇的最後一句話拉長起來，直讓凌寒的額頭都刷刷刷的滑下三根黑線。
天子的鬍子豈是他能拽的？
凌寒終於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妥了，那就是她來之前忘記囑咐小蒙奇奇不要亂說話，要像個正經小孩。
但，她忘記了。
所站的地方一片寂靜，眼角的餘光看著身邊的風千墨時，卻是見他臉上都是笑意。
一臉的寵溺。
隨即，爽朗的笑聲在房間內響起，凌寒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到的是皇帝抬頭笑了起來。
並且朝著小蒙奇奇招手，「來來來，這小娃子還真的好玩！」
小蒙奇奇一蹦一跳的快步走到了風奇岳的身邊，凌寒都沒來得及阻止，他的小手就已經拽上了風奇岳的鬍子。
「哇，這鬍子的韌性真好，為什麼我沒有呢？」
在拽著風奇岳的鬍子同時，小蒙奇奇還沒忘記評論一番。
最好還騰出自己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頷位置。
那天真的模樣直讓風奇岳再次的大笑起來，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也就是看到這裡，凌寒本來懸起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來。
看來這皇帝也沒有想象中的難以相處嘛！
這五年來，風千墨也是鮮少私底下見風奇岳。
只因為風揚羽一直都注意著他的動向，只要有一點的懷疑都會刨根問底。
明明沒有什麼事情，卻會令風揚羽生疑。
既然是要韜光養晦，那就要做到隱秘，一切能夠避免的事情都盡量不用發生。
很久，沒有這把見過風奇岳爽朗一笑了。
房間內洋溢著的笑意很快就傳染給每一個人，就連站在風奇岳身邊的公公都不禁笑了起來。
直到一會的時間，風奇岳才停下了和小蒙奇奇的玩鬧，佯裝一臉正經的看著面前的人兒。
可是那臉上的笑意卻是掩飾不住。
「阿墨很久沒有來看過朕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責怪，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自己這些個兒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卻是沒有一點的辦法。
不因為別的，他也是這樣過來的。
風千墨自知風奇岳的無奈，也知道自己著實是無情了些，「還請父皇恕罪，以後有時間兒臣一定前來多陪陪父皇。」
雖然說凌寒不知道這父子二人之間是怎麼回事，但也自知深宮之中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自己做主。
看起來，這二人的感情還算不錯。
聽起來是認真，但是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也只能靠他們自己去辨認了。
風奇岳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的，也只能無奈的嘆嘆氣。
隨後才抱著身邊的小蒙奇奇，尤為正經的開口說道，「這一次來找朕是有什麼事情？」
無事不登三寶殿。
風千墨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風奇岳，而後才把目光投回到凌寒的身上。
目光中深深的寵溺風奇岳也是能夠看得出來。
只是，凌寒那稍微有些僵硬的表情他也是能夠看得出來，不禁微皺起眉頭。
「這位是？」
剛才的公公已經是稟告過，但風奇岳看面前的情況卻是不覺得兩人真的如公公所說的那般。
就算真的是，恐怕也是自己的兒子一廂情願吧。
風千墨這才想起來自己進來的時候，竟是忘記了身邊的凌寒。
也怪方才比較喜悅，想到即將要和凌寒成親，他的心裡就忍不住的喜悅。
滿臉笑意的看著身邊的凌寒，風千墨開口向風奇岳介紹，「父皇，這是您的兒媳婦，凌寒。」
向來深居宮中，風奇岳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只是他尚且沒有忘記當初的事情，「那之前你的婚約……」
可是他親自賜婚，不過，面前的女子怎麼看起來有些熟悉？
下一秒，風千墨說的話印證風奇岳心中所想。
「她是您曾經賜婚的丞相府嫡出小姐，秦憶寒。」
一語擊起千層浪。
別說那身邊的宮人們，就連風奇岳都忍不住的睜大了眼睛。
但畢竟是皇帝，一國之君，應變能力自然很快，「不是說丞相府中的嫡出小姐已經因病去世嗎？」
這件事情風奇岳也是記得尤為清楚，畢竟還是自己親自賜的婚。
風千墨大概地把事情解釋了一番，「父皇，曾經的丞相府嫡出小姐確實死了，但是上天垂憐，她還是沒事。」
說到這裡時，風千墨的眼裡也是為此感激上蒼，畢竟，還是有緣。
「如今站在您面前的是凌寒。」
大概也能明白風千墨所說的話，畢竟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曾經以窩囊而被世人所知。
但再看面前的女子，又是何來窩囊一說？
單從這氣質上說，都比那些王公貴族的小姐勝上幾倍。
雖然一直都在垂頭，但風奇岳卻也是感覺到她並不是害怕，更多的是謹慎。
風奇岳並沒有就這其中的事情多問，而是看了一眼身邊不停的在玩著他筆墨的小蒙奇奇，「那這孩子？」
說到孩子時，風千墨也微微笑了起來，「這是兒臣的孩子，也是您的孫子。」
有些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懷中的小蒙奇奇，再抬頭看著面前的風千墨，責怪的意味更深，「難不成你這些年深居景王府就因為這？」
這孩子眉宇之間與風千墨甚像，而且與風千墨小時候簡直就好像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般。
所以說這是風千墨的孩子，風奇岳一點都不懷疑。
只是，這孩子看起來都已經四五歲了，為什麼現在才見第一面？
風千墨也是知道風奇岳不悅的原因，看了一眼周圍的宮人。
「你們先退下吧。」
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把在殿中的宮人都遣退下去，風奇岳才開口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風千墨並沒有多加掩飾，而是一五一十的把當初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關於毒是風揚羽投的他自然沒有開腔。
這種事情沒有證據，更何況風揚羽也是風奇岳的孩子，說出來也是比較難為。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風奇岳也忍不住的嘆一聲：命運捉弄人啊。
風千墨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風奇岳，隨即緩緩開聲。
「兒臣希望和凌寒擇日成親。」
風奇岳也是知道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身邊的孩子可是他的孫子啊！
先不說現在有著小蒙奇奇，單說以往他賜下的婚約，這都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而且，面前的凌寒看起來尤為沉穩，有著高貴氣質的同時，卻也是行事比較謹慎。
能夠留在風千墨的身邊，也是個不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