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又算老幾
「大鶴,呃,翔棟流啊,田上的醒醒,額,纏貝斗啊.……哎嗨哎嗨……額」
深夜一點,原本喧鬧無比此時人跡難覓的濱江大道之上。兩個滿身酒氣光著膀子的青年正合力推著一輛燒烤車,搖搖晃晃行走在大道的中央。
許是憋屈久了,又或是是貓尿灌多了,這二個傢伙竟是在著靜逸的夜空之下,肆無忌憚的大聲唱起了歌來。這兩個人正是收攤回家的齊帕和魯飛。
「哈哈哈,大腿,呃,你丫唱的什麼狗屁玩意,你信不信,呃,再唱,你能把宋押司,給從底下唱蹦出來」
一曲唱罷,齊帕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揶揄著魯飛。
「滾,滾犢子,呃,你丫是不欠揍,老子這可是標準的男高,高音,比那啥,帕,帕瓦裸體差,差不多離,虧你丫還是學藝術,啥品,品味,呃」
一聽到這話,那魯飛似乎更來勁了,瞪著通紅的牛眼朝著齊帕噴了幾句,接著卯足了勁挑釁式的又是大聲賣弄起了歌喉。
「哈哈哈」一陣大笑再次響徹在了這寧靜的夜裡。
「兩傻子」
正在這二人鬧的起勁的時候,一聲很是有些冰冷又很是有些讓人迷醉的聲音突兀在著兩人身後響起。
聽著這聲,兩人都是微微一愣,接著表情很是古怪的轉過身去。
皎潔的月光之下,此時,離著他們約有個五米的地方,一輛酒紅色跑車正停在那裡,同時,車內一個女子的輪廓隱約顯現在二人眼前。
「別,摸,我」
不一會,魯飛冷不丁的拱了拱齊帕,指著那車頭上的幾個之母一字一頓的向著他說道。
「呃,牌子的」齊帕揉了揉眼,打了個酒嗝,一本正經的回復到。
「咯噠」這二人剛說完不久,車門猛的一開,接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絕美人兒俏生生的立在了車門旁。
白皙高挑,彎眉如月,眼波晶瑩,櫻唇嬌艷欲滴,一頭瀑布般的微卷長發自然灑落,一身白色的修身長裙……
艾瑪,我噻,我去……爆發出了一串連珠炮般的感嘆之後,那兩個青年的眼睛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一秒都捨不得離開眼前這個身影,彷彿離開一下就錯過了一個億。
「醉鬼,真沒素質,算了,沒空跟你們計較,你們把車挪一挪,我趕時間」
不一會,那女駭忽然小臉一紅,好看的彎眉微微皺了皺,接著將著一隻玉雕般的雪白小手輕輕往著唇上一捂,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來。
「你說誰醉鬼呢啊」 噗通,「艾瑪,我去」
已是有些喝大了的齊帕,猛的一聽到這很是刺耳的稱呼,心裡憋屈了一天的委屈立刻如潮水一樣奔涌而出,於是他冷下了臉,挺了挺腰,邁步就要上前找這女孩理論。
哪知剛邁了一步,腳下不知怎的一打滑,齊帕以一個技術係數5.0難度係數5.0完成係數5.0的超完美姿勢撲倒在距那姑娘腳尖只有咫尺的地方。
「哈哈哈」「噗嗤」一又四分之一秒后,兩聲輕笑幾乎同時傳到了齊帕的耳中。
「尼瑪,大腿,你丫是不是我一夥的,看我出糗了不來幫一把就算了,你丫還笑,真特么不是東西」
一又四分之二秒后,齊帕一邊腹誹著一邊很是狼狽的從著地上爬了起來。
「你丫,這路是你家的啊,老子想怎麼走就怎麼走,關你鳥事」
齊帕揉了揉摔得酸痛的老腰,氣呼呼的朝著那女孩挑釁起來。
「你!」
女孩聽了這話,小臉立刻陰沉了下來,拿手指著齊帕,身軀已是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
只一會,這女孩忽然猛的一側身,重又鑽回了車裡,緊接著發動機轟鳴的聲音響徹了起來。
「嗨,嗨,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一見著情形有變,魯飛心裡頓時湧上了不祥之兆,於是他慌忙衝上前去,一邊朝著那車直擺手,一邊連拉帶拽的把著齊帕給往回拖。
「大腿,什麼意思,怕什麼怕,青天白日,我們兩個黃花大小夥子還怕這一小娘們不成么」
齊帕顯然還沒清醒過來,一邊手腳亂舞的掙扎著,一邊嘴裡酒氣噴噴的憤憤嘟囔著。
眼看著自己兄弟這副德行,魯飛心裡又是著急又是好笑,還尼瑪乾坤朗朗,這丫都幾點了,哎。
「滴滴」汽車喇叭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一個很是讓著他二人驚恐的畫面出現了,那別摸我竟緩緩的向著他們靠了過來。
「你丫,你丫,有種」
終於,恐懼最終大敗了憤怒,齊帕和魯飛兩個人好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很是不情願的將著燒烤車往著路邊移去。
「討厭的傢伙」
當那別摸我從著二人身邊劃過之時,一聲清冷的聲音和著一個鄙夷的眼神同時甩了過來,緊接著,一陣轟鳴聲后,那姑娘已是去的遠了。
望著那已是遠去的影子,齊帕和著魯飛二人心中都是倍感窩囊和辛酸,在這城市打拚的日子裡,這樣的話,他們已是聽的麻木了。
「討厭我們的人多了去,你特么的又是算老幾」
於是,下一秒,這二人亦如往常一樣,相視一笑,互相點了支煙,朝著那遠處的影子大聲喊出了他們的僅有的尊嚴,末了還不忘比了比居中的那根手指。
離著江邊不遠的地方有著一個破舊的小區,這裡叫作向陽小區,清一色的都是兩間屋外帶著小院的紅磚平房。
此刻,在著小區最里一排,一片漆黑之下,唯剩西首的一戶人家的窗戶還透著著昏暗的光亮,若不是還隱約傳來幾聲狗吠,旁人看了還以為這裡是被遺忘的星球,這裡正是齊帕和魯飛二人的狗窩,向陽小區56號。
他們兩個人是光屁股長大的死黨,年歲相仿,較真起來,魯飛略大齊帕幾個月。
這二人一同來到了這裡打拚后,因是就著魯飛做生意,又因為這裡是郊區房租便宜{房租每月只有400},所以這兩人便毫不猶豫的租下了這裡,至於房租,自然是一人一半。
「犢子,不是我說你,你好不容找一合適的工作,咋說丟就丟了呢,你看看,這回好,對象也丟了,哎,你這爛泥扶不上牆的,你說你都多大了,你爸媽……」
一張大床上,魯飛正一邊拿手指蘸著吐沫數著花花綠綠的票子,一邊皺著眉的向著一旁斜躺著發獃的齊帕碎碎念叨。
「格烏恩滾」齊帕瞅了瞅他,扭轉了頭,輕輕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嗨,你個不識好歹的玩意啊,哥們是看不得你這樣,才說你的,換別人誰說你,不說別的,就說這房租吧,說好了一人一半的,從來到現在你出過一個大子沒」
魯飛顯然是有些被激怒了。可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啪,一聲悶響,裡屋房門一關,外間只剩下一臉目瞪口呆的魯飛。
「孫子,老子決定了,明天開始,去江邊賣唱」
魯飛還沒回味來,啪,又是一陣悶響,手拿著把吉他的齊帕又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盯著他瞅了半晌,魯飛一咬牙,狠狠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