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158章 猝死

  梁大人和夫人爭吵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瓦礫四周或蹲或坐的都是自家下人。再遠些，隔壁住著的朝廷命官，該上朝的，該去衙門的，也都準備動身了。 

  於是乎，這番爭吵，就被許多人一字不漏的給聽了去，半點沒錯過。 

  「等等，我知道是誰害我，我知道……」 

  梁大人一臉黑灰，忽然激動的手舞足蹈，他想起來了，昨天下了早朝燕懷瑾便說要他小心火燭，一定是他放的火。 

  「哼，看我怎麼去殿前告你一狀。」 

  梁大人決定就穿成這樣去大殿申冤，他剛走出一步，就覺得心口有些痛，用手揉了揉卻沒有在意。繼續走第二步，心口一抽一抽的，連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可是為了告狀，梁大人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又邁出第三步，「噗」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不等走出第四步，他已經倒下了。 

  他聽到遠遠近近的，似乎有許多人在喊老爺，也聽到他的夫人，他的兒子都在拚命喊他。 

  他睜大了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漸漸的聲音也消失了。他最後一個回憶的鏡頭，是在宮門裡，燕懷瑾向他肩頭拍下來的那一掌。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說出任何一個字了。 

  而在梁夫人和其他下人眼裡，則是看到梁大人走著走著，忽然吐血倒地，當場就沒了鼻息。 

  「夫人，大人去了，請夫人節哀啊。」 

  一個管事模樣的下人探了探梁大人的鼻息，哭喪著臉對夫人道。 

  「不，不可能，他剛才還和我吵架了，中氣十足，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郎中呢，快叫郎中。」 

  郎中很快就來了，搖搖頭，「這位夫人，不用看了，這位大人已經過世了，準備喪事吧。」 

  「不，不可能，你這個庸醫，定是你沒有能耐，我要去尋御醫來，去尋御醫。」 

  「我說這位夫人，我是看在你家死了人的份上，才不與你計較的。人都死了，還把我叫來，知不知道我要多跑冤枉路。你愛找誰就找誰去吧，讓我看看御醫能不能起死回生。」 

  郎中也受不得這個氣，出診費都沒要，拎著藥箱子跑了。 

  於是，被燒成一片焦土的梁家，又開始辦起了喪事。黑土白幡，好不凄涼。 

  梁大人的死也被歸於意外猝死，大約是受不得刺激，這才吐血而亡。 

  但他的死，並不代表鳳命一事就此結束，就在梁大人頭七還沒過的時候，一眾大臣聯名上書，請皇上給太子和何纖塵賜婚。 

  皇上知道此事已經不能再拖了，不管如何，都要有個絕斷。否則，再拖下來，謠言四起，對太子不利。 

  將太子叫到跟前，不待皇上說話，太子便搶先開了口，「父皇，兒臣不願娶何家女，更不願意為了鳳命兩個字去娶她。不過，最重要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兒臣已經有中意的姑娘。」 

  「誰家的姑娘，是什麼時候的事？」 

  皇上一聽，別的都不顧了，立刻露出感興趣的模樣。 

  「謝家的大小姐，我去外頭看百戲的時候瞧見的，當時就派人打聽了。兒臣心有所屬，請父皇成全。」 

  皇上用手指敲著桌面，難辦啊。一個是天生貴重的命格，家世人品相貌無一不好。一個是兒子的心上人，怎麼決擇都有些難呢。 

  「讓朕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