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試牛刀
上郡,此時的趙國兵丁已經躍過了秦趙邊境的西水,而上郡正是生水之上的一座重要的城池,對於秦國而言,此地就是秦國的北大門,即同匈奴只見少有博弈,同時與趙國藺陽相隔數百里,其實秦趙兩國近來戰鬥並不是很多,尤其是兩國對於魏國當時的霸權主義,之間還有少有局部的合作,但是眼下趙國突然大肆侵略秦國屬地,讓秦人感到非常不悅,此時上郡似乎已經在趙人眼中,好似唾手可得一般。
少時遠在頻陽的王翦按耐不住了,本來是準備帶兵去趙國的,這下子可好了,自己還沒有親自兄弟去趙國,這趙國卻突然派兵而來,王翦大怒。
「王翦,你生什麼氣,遠在上郡的戰鬥,我們能做什麼?話再說回來了,真要去了上郡,作為五夫長的你能做什麼,人家趙國可是活生生的帶領著兩萬大軍,一人吐一口唾液都夠你受的了」顏英而道。
但在這時候,王翦則反問道:「你說完了沒有?」
「說完了,幹嘛那麼認真的態度」
「顏英你聽好了,首先你現在已經不是百夫長而我,卻是五夫長,而你是我的兵,記住了」顏英目瞪口呆,從來沒有見過王翦如此的脾氣,所以顏英似乎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隨後王翦告訴顏英以及諸位:「再者,上郡是什麼位置?當年十六路蠻夷部落輪流攻打,連續戰鬥了三天三夜,我們都沒有丟下的城池如今,趙國想要吞噬它,你們作為秦人,對得起祖上的老一輩秦人嗎?」大家看著王翦,隨後王翦繼續說道:「商君變法以後,強大了秦國,訓練出的勇士們,對於一直雄霸中原的魏國痛擊一番,驚嘆啊,驚嘆!如今你我大家都是鐵血漢子,怎麼可以在這件事情上有半點怠慢」
眾人看著王翦,看著這個平常話語不多的王翦如今,卻有著滔滔不絕的愛國言詞,實為驚讚!但是光靠著嘴皮子,光靠著一腔熱血當然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一切要從實際行動出發。
隨後王翦而道:「上郡,敵人擁有兩萬大軍,而我王翦只需要一千人,一千人!我王翦就足以克制敵人,阻擊趙軍南下雕陰,並在雕陰與上郡之間,全然而退敵軍」
「王翦,你的話倒是說的很漂亮,但是區區一個伍長,你怎麼能夠調動一千人?給你一千人,你會調用嗎?再說了,調用一千人?你這豈不是要跟余千夫長媲美了嗎?」
兵丁的話語過後,只見王翦回應而道:「一人阻擊二十人,重在於謀,而不重在勇猛,跟誰媲美不媲美,這個不重要,而重要的是,我們要明白為誰而戰,只要能夠明白這一點,別說在雕陰以前阻擊敵軍了,就算在上郡,我們依然可以成功的阻止趙軍西進」
眼下,王翦的豪言壯語似乎並沒有得到士卒們的認同,所以熾熱的王翦,內心似乎漸漸降溫,眼下的現實一點一點磨滅這位年輕戰士的心志。
王翦死死的握緊腰間的佩劍套,隨後便冷靜而道:「你們應該都是鐵血漢子吧,哎…」王翦轉身不知道再怎麼去表達,隨後蒙恬正好跟王翦對視,而一旁的李信與顏英、徐木都看著王翦,隨後李信率先而道:「王翦,我李信跟你去一趟上郡,哪怕就我們兩個人,也不可以讓趙國欺負我們秦國」
「李信啊李信,你這個小子老喜歡說一些搞分離的話,你跟王翦兩人去?那我呢?那我顏英呢?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孬種?不敢去對吧?不就是一死嘛,怕什麼啊」
隨後顏英抽出佩劍來,並插在地上,帶著無精打採的表情目視王翦:「伍長啊,我好怕怕哦,但是兄弟,要死咱就一起死」
「顏英!」王翦凝視顏英,隨後兩把劍插在王翦的跟前,分別是蒙恬與蒙毅的武器:「哦,忘了告訴你們了,我蒙恬是個戰爭狂人,沒有仗打,我不如去死了算了」蒙恬的話語剛剛說完,緊接著就是蒙毅說道:「我…我不太善於表達,總而言之,這個劍就是我的想法」
「好兄弟,我們伍長的兄弟都是英雄人物!」顏英熱血而道,隨後大家瞅著一旁懶散的徐木。
「啊,嚇死我了,你們幾個人幹嘛用那樣的怪眼神看著我」徐木而道。
而蒙恬則用宏厚的聲音說道:「伍長有五個兵而你是最後一個,考慮的怎麼樣了」
「考慮什麼?」
「大家剛剛說了半天的話,你當是放屁啊」蒙恬沖向徐木,而這時候反應速度極快的徐木而道:「你凶什麼凶,你們都是用佩劍表達自己的想法,而我用的是弓箭,你們還沒有表態的時候,我的那支箭羽就說明了一切,你們看看,王翦一直摸自己的腰部劍套,你們看到了劍沒有?肯定沒有呢」
幾人獃獃的看著徐木,隨後聽道:「我徐木的箭羽可是一直跟他王翦的佩劍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是心連心的,你們能體會嗎?」原來從一開始,徐木就已經表態了,所以伍長所率領的五人,似乎全部達成了協議,準備整裝出發。
而這時候,兵丁之中有人想加入,但卻被自己的同伴與少部分的兵長們所阻止:「覺得命長了?非要去送死嗎?」
還有兵長則是直接站出來,看著王翦而道:「要去送死你自己去吧,我們的兵卒是不會跟著你去白白送命的」
王翦聽候雖然有一絲絲的涼意,但是姑且因為有幾個兄弟緊緊地跟隨,算是有幾分安慰,正當這時候,汶萊走向王翦,並說道:「我兄弟是千夫長,你需要一千的兵士,我們給你」
兵士一旁譏諷:「哎喲,這下子好了,一個貪官污吏還裝什麼清高,怎麼頓時間還變成了愛國英雄了,難得哦」
「汶萊沒興趣搭理這些流言蜚語,但是汶萊眼下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助你王翦,就看你是如何想的了」
汶萊說出這句話,可以理解為代表自己的意思,但是找自己的其他幾個兄弟借兵士,而且還是大幾千,並且在眾人眼中,王翦可是從來沒有指揮過百餘兵卒作戰的,擔任伍長目前也沒有發揮出什麼,這一把就要幾千勇士,誰敢冒風險賭這一把呢?如果這把賭丟了,誰又能來負這個責任呢?汶萊敢賭,但是王翦卻不希望如此,王翦最不喜歡讓人去為難,其實五個人在王翦的眼裡夠用了,何況還是自己的五個好兄弟:「文長,你如果真的要支持我,請別支援我兵士,因為兵士是鎮守每一座城池都很重要,頻陽的士兵王翦不便貿然的去使用,但是,真的願意支持王翦的話可否贈予王翦三樣東西」汶萊眼神詫異,大敵當前,還有什麼比兵士的支持更重要的呢,這下子,難免勾起了汶萊的好奇之心。
「哦?大敵當前,居然還有什麼比兵士更實在的,你說說,我倒是挺好奇的」
「通關文書,好的戰馬與精緻的武器套裝,外加一些上路的食物」王翦之話,句句實在,也是最基本的需求。
汶萊聽候忍不住笑起「王翦,你別說笑了,這些東西就算你不要,汶萊也一定會給你們安排好的,你別說是五個人的裝備了,就算是一千人的裝備,我汶萊這邊即使沒有,都會給你去籌備,還有什麼別的需求嗎?」
「文長,帶我轉告一下吳百夫長,說王翦擅自離開大軍,出征上郡,得勝而歸,其他的真沒什麼了」王翦而道。
汶萊定睛看著王翦,隨後用掌拍拍其肩膀,並說道:「兄弟,你在最危難的時刻,給汶萊化險為夷,如今你的三個要求,汶萊一樣不會少的支持你,另外你要切記,汶萊始終欠你一個人情,你要活著回來,聽見沒有」
王翦等五人一同回答:「是,十夫長!」
「有什麼需求,隨時告訴頻陽的汶萊,這裡就是你的家」
「恩」
千里長騎,探兵速報,而此時在大司馬魏冉的府邸之中,白起則是在一旁久跪不起,隨著魏冉從午睡之中醒來,目視愛將白起單膝跪地,魏冉連忙起身扶過白起,但白起卻婉轉謝絕,跪地而言。
「白起你先起來再說」
「公事就是公事,白起一定要跪拜闡述」
魏冉看了看,明白白起是個倔脾氣,所以也不好說些什麼:「好吧,那你快快說,說完了以後就起來,我不想讓我的好兄弟長跪不起」
「謝過大司馬」
「哎,這你這倔驢白起,來了也不告訴本大司馬一聲,怠慢我的兄弟,魏冉於心不忍啊,你…哎」魏冉隨後怒視管家,隨後管家立馬近前而來,隨後魏冉大聲吼道:「我的好兄弟白起來了,你也不通報一聲,是不是這顆向上人頭不想要了?」
管家連忙喊冤,隨後白起而道:「大司馬,是白起執意如此,家臣也沒辦法」
「為何?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大司馬,白起有一事相求,請大司馬務必要答應白起」
「說」
「白起本不該說,但是國難當頭,白起只有捨去禮道,妄言向我大司馬要借兵」瞬間,一句看似簡單的話語,卻如同驚雷劈向了魏冉,眼下魏國與楚國分別在東南二地垂涎大秦,函谷關可是時時刻刻都在危機之中,論道弱小的韓國,似乎也想插手秦國的事情,而白起,這一下子突然要借兵,可不好辦啊,左邊抽出幫右邊,拆東牆補西牆明智嗎?其實眼下,在魏冉的眼裡,哪裡的兵都不好調動,為了整個秦國的宏觀的國防,魏冉只有婉轉的謝絕白起:「兄弟啊,其實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因為北境上郡的事情來找我借兵,但是眼下,在我這裡兵沒法抽開給你調遣啊,你也知道,眼下魏國與楚國時時刻刻都在,窺視這秦國的一舉一動,再加上,如果你不在了,到時候楚國與魏國雙劍合併,而咸陽城就在函谷關以後,你說這如何是好,其實話又說回來,上郡本身就是在蒙驁將軍所負責的區域,你現在調兵去了,那麼韓國、楚國、魏國,怎麼辦?白起,我的好兄弟啊,先冷靜一下,莫要衝動」
「大司馬,自從上郡出事以來,蒙驁將軍一直沒有出現,盛世蹊蹺,但是不能因為蒙驁將軍沒有出現,我們就貿然的置之上郡而不顧,難道就真的要這樣眼睜睜的看見我秦國北城淪陷了嗎?而上郡一旦丟失,敵軍肯定要沿途南下,只取我雕陰,相比上郡,雕陰可要難守的多了」白起的話語句句有理,魏冉何嘗又不知道呢,但是眼下魏冉不便抽開身子,所以再三謝絕,被激怒的白起而隨後而道:「魏冉大人是不是在考慮魏國的要請,想叛逃魏國?一直在這咸陽城中,等待魏國的回應,不好意思大人,白起是個直人,白起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如果真是這樣,白起就瞧不起大人了,大人一直是白起心中膜拜的偶像,同時大人也是白起的恩人,但是相比情義,國之利益更為重要!大人三思,白起忠言,切勿逆耳」
魏冉瞬間驚訝,隨後故作淡定而道:「白起,你…哪的謬論,哎,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哎!」魏冉手舞足蹈,白起明白這是默認的意思,但由於白起與魏冉的關係特別要好,所以魏冉也不怕白起知道這個事情,然後白起又是一個嘴巴特緊之人,所以魏冉也不會多慮,但是有些事情魏冉也沒有必要跟白起說的那麼細緻。
「白起怎麼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秦帝國的大司馬,魏冉大人到底是救?還是不救上郡?」
魏冉反問白起:「你是在逼我,還是在威脅我」
白起轉過眼神,隨後起身而道:「白起不敢,白起是在請大人出兵,白起願意親自挂帥,不勝不歸」
隨後魏冉半句妥協:「那好,兵我這裡沒有,將領就拍你一人去救援上郡吧」魏冉而道。
隨後白起單膝跪地:「叩謝大司馬,末將一定不辱使命」然後起身而去。
眼下的上郡十萬火急,雖然沿途的秦軍根本擋不住趙兵的攻擊,但是在上郡城池之下,似乎抵禦趙軍還是有幾分辦法的,不過也算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告訴本大人,上郡還能夠撐多久」上郡太守嚴山而道。
「回稟大人,上郡支持不了多久了,據說敵人的補給部隊已經到達,這是要跟我們打持久之戰啊」副官話后,太守嘀咕而道:「如今我糧道已經被切斷,我上郡已經是孤城了,為何蒙驁將軍的援軍還沒有到達」緩行幾步,太守目視天空,哭訴而道:「蒼天啊你這是要滅我上郡啊」
少時,副官問道:「大人那接下來如何?」
「死守,本大人相信一定會有奇迹出現的」
此時,在另外一邊,也就是趙國大軍,此時趙國帶兵之人,乃廉頗,難怪對於秦軍勢如破竹,在廉頗的帶兵之下,秦國的守衛軍似乎都是不堪一擊的,當然,這也歸功於趙武靈王所提倡的胡服騎射,正是因為有此兵種,使得趙國在長距離攻堅戰里,來去自如,聲東擊西的隨意攻打秦國的各地守城。
眼下,一位身材魁梧,且絡腮鬍的男子出現,一名兵丁前來稟報:「報告大將軍,眼下我等已經做好了下一輪攻城的準備」
「好,現在命令所有的兵士全部鳴金收兵」廉頗的話語眾人不理解,隨後廉頗看著眾人微笑。
「大將軍,眼下上郡已經是孤城了,我們只要再花費一點力氣攻打,上郡必定可以拿下,為何現在鳴金收兵呢」副將韋鈺而道。
而廉頗告訴帳中的眾將領:「戰場之上,瞬息變化無窮,如同天空的蒼龍變化莫測,你們不要以為,我們勝過了幾場戰役,就一定可以輕鬆的勝過秦軍,要知道,此時我們如果強行攻下上郡,那麼一旦秦軍援兵來到,我們就整個被吞在敵人的肚腹之中,那時候,我們的胡服騎射之策就根本不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秦兵善於步兵、弩兵,到那時候,我們的騎兵被關在城裡打,另外城中的秦國百姓如果再有所變動,豈不是裡應外合我趙軍必滅,而且是全軍覆滅」
「那該怎麼辦?」副將而道。
「很簡單,秦軍裡應外合,只因為有援軍,有希望才會如此,那麼我們只要擊中火力,伏擊前來營救的大軍,到那時候,一來可以兼并秦軍的銳氣,二來城中的秦國百姓,也就失望了,我們才能夠有幸的大獲全場,即使在敵人的肚腹之中,短時間內,秦國也啃不下我們這塊硬骨頭,然後再書信讓我王派遣大軍前來支援,那時候,一切豈不是安好?」廉頗不愧是廉頗,戰場老手,其陰謀陽策全全具備,而眼下,只可惜的是,在趙國除了廉頗與趙奢這樣的能征大將軍以外,缺乏一位能幹的相國,假如有能幹的相國,也許趙國眼下會更加的強大。
目視營外,廉頗內心似乎有幾分不悅,因為廉頗非常明白,有一個人還沒有出現,一旦他出現了,這場戰役真不好說,廉頗內心久久難以平靜下來:「如果他真的來了,這場戰役也許就不那麼好打了,秦國其他人我到不會怕什麼,單單對於你,我廉頗確實是有所忌憚,但是我也知道你一定會率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