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1邪神之心
沈略熟悉完三個新技能后,便將關注點轉移到言靈咒上。
言靈咒,屬於文字類收容物,這種收容物通過模因擴散進行特性感染,觸發特性的方法各異,而言靈咒同疾風咒和儲能咒一般,需要心中默念才會生效,當然,處於精神世界的話,意識形態的高聲誦讀便等於默念。
言靈咒觸發特性的方式,導致其模因的傳播性並不強,兼且特性感染的後果正面居多,總體而言,屬於溫和且可控的收容物類型。
然而,並不是所有文字類收容物都是這般,也有文字類收容物是非常危險且不可控的,一旦擴散,很可能引發世界級的災難。
比如有一串數字,能令所有看到或聽到這串數字的人發生自燃,那麼當這種文字類收容物經電台廣播,或者網路發布,就能動輒讓成千上萬的人被動感染自燃特性,想想那種大規模人體自燃的場面,何其恐怖!
言歸正傳,沈略根據傳輸過來的數據,高聲念誦言靈咒,隨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油然而生,瞬間一段法咒印刻於靈魂深處。
儘管才學會這個法咒,但沈略卻覺得非常熟悉,如同是他的天賦技能,生而知之,對於技能的使用,更是熟能生巧,駕輕就熟。
難怪曹小欣會說言靈咒給予念咒者的法術遵循了一定的因果,沈略此刻更加能夠理解她的深層意思了。
嗯!沈略突然愣了一下,怎麼是一次性法咒?
他讀取法咒相關的內容:不滅真言咒,一次性法咒,一經施展,永久有效。效果是能令施咒者意識不滅,靈魂不朽,與此同時,施咒者將承受周期性的非人折磨,固定周期為三十個自然日。
沈略一臉便秘地看向對面的邪神,或者說邪神沈略,方才對方就有提到過不滅意識,正是不滅意識的存在,邪神沈略才能在超脫者的攻擊下逃脫。
沈略忍不住聯想到,莫非只要是「沈略」這個身份,念動言靈咒后,便必然獲得這個不滅真言咒嗎?
還有這個周期性非人折磨又是什麼鬼!例假嘛?更糟糕的是這種莫名的宿命感,難不成我也會被超脫者打成殘廢?
作為保命技能,這個技能很贊,但無論怎麼想,沈略都有種不爽的感覺,畢竟當用到這個技能的時候估計就是自己肉身消弭之際。
肉身都沒了,徒留靈魂意識,要麼成為「孤魂野鬼」飄蕩在世間,要麼同面前的這位一樣選擇奪舍,只是一旦奪舍不成,那自己便將是第二個邪神沈略,而沈略才不想重蹈覆轍!
「你怎麼了?看你神色似乎不怎麼愉快!」邪神沈略問。
「突然想到一些煩心事!」沈略敷衍道,接著又問道,「技能樹點完了,剩下的那個壓箱底寶物在哪?也可以給我了吧!」
邪神沈略笑道:「你想要的寶物我其實已經給了你一半了。」
沈略疑惑不解:「怎麼說?」
「你進來之前心臟不是出現了莫名的悸動嗎?那是邪神之心與你同步的過程,如今你的心跳頻率已經和邪神之心一致,只剩下融合邪神之心的過程,然後你將會擁有邪神之心!」邪神沈略回答道。
「什麼!」沈略大驚失色,方才還在心裡抗拒,告誡自己絕對絕對不要成為第二個邪神沈略,結果轉眼自己就和邪神之心扯上了關係。
「你得到我允許了嗎?如何敢擅作主張,狗屁的邪神之心,我才不要!」沈略吼道。
「抱歉,已經來不及了,這個過程並不可逆,如今你的心跳已經差不多歸零,如果不進行共鳴,與邪神之心融為一體,你可能會死。當然你若身死,也不會孤單,我會陪你一起死。」邪神沈略平靜地道。
「尼瑪!」沈略忍不住爆粗口,「什麼個意思,你倒是說清楚點啊!」
邪神淡然道:「邪神之心也是一種意識,原本與我的靈魂一體,但自從我的靈魂破損,邪神之心便脫離了出來,一直依附在邪神碎片,也就是你所見的這個殘軀之上。」
「邪神之心是邪神之軀的核心,擁有邪神之心才能融合邪神碎片,從而組成邪神之體。」
「邪神之心雖說脫離了我的靈魂,但其所有權仍在我手上,而不久之前我發現這方世界存在著邪神碎片,激動之餘,卻發現身處潛世界的我卻根本無法突破壁壘,無法實現與邪神碎片的融合。」
「苦惱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你,我無法融合,但是你可以啊!幾番猶豫之後,我最終選擇放棄了邪神之心的所有權,將它轉交給了你,寄希望於你去完成邪神之體的重現!」
沈略不耐煩地道:「滾蛋,盡在那自說自話,老子不樂意,狗屁的所有權,我才不要什麼邪神之心,你自己留著養老用吧!」
「我說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邪神之心已經完成了與你的同步,接下來就是共鳴了!」邪神沈略說完,打了一個響指。
只見潛世界里的那具邪神殘軀突然發光發亮,快速地潰散成粒子狀,匯聚到原本沉寂的邪神之心之中。
邪神之心頓時生機復現,發出「撲通」之聲,原本死灰一般心臟,重新出現肉色。
邪神之心跳動間「咻」地飛出了壁壘,沖向了沈略,眨眼的功夫就沒入沈略的意識形態內。
「你幹了什麼,你一直騙我,你不是說出不來壁壘嗎!」沈略有些慌了。
「我沒騙你,我的確出不來,但邪神之心已然和你同步,烙印上你的靈魂印記,它現在相當於你靈魂的一部分,自然能出去!」邪神沈略回答道。
「什麼時候……我明白了,我不知不覺便入了你的局,中了你的套,你傳我技能只是個幌子,邪神之心的所有權就是在剛才跨越壁壘的接觸中完成的!」沈略咬牙切齒,說不出的鬱悶,自己果然還是太過天真!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這個世界好!」邪神沈略平靜地道。
「……」沈略好想破口大罵,但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因為邪神之心開始同他共鳴了。
沈略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降臨在他的意識形態上,瞬息便將他整個覆蓋,壓抑中一股不屬於沈略的意識開始融入。
突然間,沈略眼前一黑,緊接著便進入一片血色的世界,在他前面有一雙巨大的雙眼正在注視著他。
「凡人!你為何要抗拒?」這是邪神之心的意識。
「老子不願意,沒人可以強迫我!」沈略道。
「你說的對,不願意,自然不該被強迫,你合格了!」
「神經病啊,你聽不懂人話嘛!我在叫你滾啊!」
「你不想要力量嗎?」
「力量?切,你很了不起嗎!不過是個收容物,超脫者的手下敗將而已!」
「你這是在冒犯我,豈可將我同收容物混為一談!」
沈略一愣,自己還真沒有好好了解過所謂的邪神,眼見著那些血色的能量狂暴地鑽入他的意識內,自己全無反抗的能力,正如邪神沈略所說,融合註定無法逆轉!
沈略無奈地嘆氣道:「那你究竟是什麼玩意!」
沈略心中,邪神這個稱呼一聽就不會是什麼高大上的玩意。
「我既是一,是虛無,我既是全,是萬物,一生萬物者,萬物歸一者,皆是我,而我也可以是你!」就在對方說話的間隙,血色的意識能量愈發狂暴。
就見此方天地突變異象,一片滔天巨浪拍向沈略,將他整個意識吞噬其中,隨後,沈略如同進入洶湧的大海,只能隨波逐流,不斷掙扎,身不由己。
血色能量更是一浪接著一浪,不斷拍打沈略,每一次拍打都會令他的神魂顛倒,他的意識形態在血色能量的影響下逐漸變得鮮紅,充滿了邪魅感!
「與我一體,攜手一戰吧!」話音剛落,沈略的意識形態突然變成了一道漩渦,開始瘋狂的吸取周圍的血色海洋,不過片刻功夫,周圍的一切都被吸收一空,緊接著場景再度變化,沈略腳踏至實地。
沈略的自我意識尚在,但他發現身體並不受他控制地行動著,他所知所見皆是被動,此刻猶如一款第一人稱遊戲的過場動畫,偏偏無法選擇跳過,他只能如一個旁觀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是一處遍地死屍的混亂戰場,滿目瘡痍,哀嚎遍野,人類、動物、植物、死物之間正無差別地互相攻擊著,周邊儘是奇形怪狀的怪物,有長滿獠牙的惡魔、高科技的機器人、颶風組成的巨人、行走的大樓、三頭惡犬、污水怪……正大肆破壞周圍之見的一切。
周圍的人類有被怪物殺害的,也有在殺怪物的,但這些人類彷彿失去了理智,不分敵我,只知道盡自己所能宣洩暴力,唯一的目的就是毀滅眼前的一切。
天上飛機盤旋不斷往地面投放者炸彈,地面上炮火轟鳴,遮天蔽日的火力如同暴雨即來時那樣漆黑一片,打向人類自己的家園,一幢幢高樓大廈在炮火中傾覆、坍塌。
沈略看到自己伸出了手,一個又一個「微型黑洞」被召喚出來,短暫出現,然後消失,換個地方再度出現。而但凡黑洞所在,周圍的一切,包括那些怪物、建築、草木、飛石、空氣皆被捲入其中,被吞噬地乾乾淨淨。
這種吞噬地過程似乎是一種能量的補充,他明顯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能量在增長。
突然遠處出現一朵又一朵的蘑菇雲,極短的時間內,以蘑菇云為中心釋放出巨大的能量,爆炸周圍的空氣被瞬間加熱和壓縮,既而開始向外膨脹,高壓衝擊波,攜帶著滾滾的氣浪席捲所見內的一切事物。
還有光輻射、放射性物質碎片、強脈衝射線與周圍物質相互作用產生強電磁脈衝,瞬息之間原本完好的城市化為了烏有,成為了廢墟。
導致整座城市覆滅的能量轉瞬間到了他面前,但是他卻巋然不動,反而張開了懷抱。毀滅性的能量竟然全都被吸收一空,這些能量再度壯大他的力量。
突然大地震顫著,起伏不定,有的區域不斷下沉變成萬丈深淵,有的區域瘋狂拔高化為火山如柱。
天空中更是破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口子,頓時星河倒懸,不斷向人世間墜落星辰隕石。
他抬頭望天,突然衝天而起,迎向天外的隕石,這一過程中所有的隕石紛紛化為光塵,泯滅為純粹的能量進入了他的體內。
他腳踏虛空,傲然而立,抬眼看向天上的日月,日月當空,橙紅的日,如水的月,如同人的雙眼,灼灼發光!
「邪神!」聲音響徹蒼穹,振聾發聵。
「一戰吧,超脫者!」邪神戰意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