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深海黑煙囪
暗澹的床頭燈，散發出朦朧的昏光。
像是夕陽西下的晚霞，灑落一片黃澄澄的金沙，覆蓋了整個狹小的艦長室。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孟雷忽然間覺得，眼前的艦長室，似乎和睡前隱約有了些許不同。
具體不一樣在哪，他說不上來。
那種感覺就像剛才在夢境當中，見到的奇異光彩。
明明有著清晰的感觸，卻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如果非要說一個說法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此刻出現在孟雷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清晰。
不是視覺感官上的清晰，而是某種認知層面的精神感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雷大受震動，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夢境中令人印象深刻的記憶，依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很清楚，那團白光絕不是潛意識構造出來的虛幻產物，而是真的對他帶來了某種難以察覺的改變。
「神秘的白色光團？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好像……已經是第三次夢到了吧？」
記憶深處的某些片段，從思維汪洋中緩緩浮現。
孟雷忽然想起，前段時間他第一次來到西爾城的那個夜晚，似乎也夢到了那神秘莫測的白色光團。
一次兩次，說這東西是潛意識的某種體現，勉強還能說的過去。
可算上剛才的那場夢境，截止到現在，他已經三次在夢中見到了那團白光。
而今晚的這一次，無疑更加接近源頭。
他甚至看到了除純白之外的其他色彩，超然於肉眼可視光譜之外的另類色彩！
這樣的現象，顯然不能用潛意識來解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光團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孟雷盤腿坐在床上，下意識的燃起一根香煙，右手夾煙撓著額頭，心中湧起濃濃的疑惑。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他根本無法用已知的任何理論來解釋。
「白色光團先後三次出現，都是在西爾城中，在其他海域裡面，我從來沒有夢到過類似的東西。」
「這是目前來說，唯一有跡可循的線索。」
「難道西爾城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或者說，是在向我傳遞某種特殊的信息？」
「可為什麼偏偏是我？其他人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孟雷皺著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他隱隱有種感覺，那團白光絕不會毫無緣由的出現，必然和他之間有種特殊的聯繫。
並且，在往後的日子裡，雙方還會在夢境中再次相遇。
而當他真正能夠觸碰到那團奇異光芒的時候，或許，一切的真相都將揭開！
深吸口氣，孟雷嘴裡叼著煙，穿著睡衣下床。
這件事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有結果，而在沒有徹底搞清楚之前，他也絕不會對外人提起。
這是他的秘密，和金手指一樣，必須嚴格的藏在心底。
他可不想被聯盟或者藍星玩家的研究人員抓住，當小白鼠切片研究。
那種情形，想想就太可怕了。
暫且把有關夢境的事拋之腦後，孟雷伸了個懶腰。
目光下移，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鐘，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生物鐘勉強還算規律，但以後不能再這麼熬了。」
「另外，好多天沒有鍛煉了，得儘快拾起來，不能荒廢了身體……」
一邊想著，孟雷咬著煙邁步走出艦長室。
自從尤金的事情出了之後，哪怕是潛艇在節能模式下，孟雷也要求船內必須開啟所有的照明設備。
最起碼，不能有任何的監控死角。
相對於全船人員的安全來說，照明燈浪費的那點能源，也就跟洗個熱水澡差不多，實在是不值一提。
孟雷邁步在二層生活區的走廊里，拖鞋踩踏著冰涼堅硬的金屬甲板，發出空蕩蕩的踢踏聲。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起床了。
西蒙和卡爾昨晚睡的都挺早，此刻已經穿戴整齊，在餐廳搗鼓早餐。
食品加工機運轉時所發出的嗡鳴聲，透過開啟的餐廳大門，在走廊內隆隆回蕩。
在陣陣烤肉香氣的環繞下，孟雷踢著拖鞋來到盥洗室。
艙門開啟，霍克肩膀上搭著毛巾，手裡拿著洗漱用品走了出來。
「船長早！」
迎面看到孟雷，霍克禮貌的打了聲招呼，臉上掛著笑意。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剛上船時不善言辭，總是一副面癱臉的霍克，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改變。
不但話多了不少，臉上的表情也比以前更加豐富了。
「早啊霍克！」
孟雷嘴裡叼著煙，微笑回應。
「腿傷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好點？」
作為領導，孟雷表示了對員工應有的關切，同樣也是出於朋友之間的關心。
霍克人還是挺不錯的，從融岩前哨站那次事件中就能看得出來。
最起碼，在爆炸和混亂髮生之後，他並沒有丟下孟雷等人，開著船獨自逃命。
「已經好多了，吉娜醫生的手術很及時也很成功，搭配著適當的治療，或許再過兩三天就能痊癒。」
霍克顯得很開心，在回應孟雷的時候，還原地蹦躂了兩下，來證明自己的恢復效果。
「您看，現在正常走路已經不成問題了，外部傷口全部癒合，就是骨頭還沒徹底長好。」
孟雷略感驚異的點了點頭，對於霍克的恢復速度，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是老祖宗的名言。
骨頭上的損傷想要恢復，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和調理，否則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霍克當時遭到迅勐龍的襲擊，導致小腿骨折，嚴重到變形。
如此重的傷勢，才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周，居然能康復到這種程度，簡直就是奇迹！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異星上的醫療水平之高超。
準確來說，是製藥科技的發達。
和霍克簡單聊了幾句，孟雷到盥洗室沖了個熱水澡。
沐浴在熱氣騰騰的淋浴下，溫潤的水流沖刷掉連日來的焦慮與疲憊，這種感覺實在是愜意。
回到艦長室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的孟雷，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精神百倍。
拿著手持平板來到餐廳，孟雷一邊給陳煜發了條信息，詢問對方是否起床了，一邊吃著香噴噴的早餐。
鐵頭鯊魚子醬搭配著番茄沙拉，抹在松香軟糯的麵包上，中間夾著一片生煎尤魚，還有一塊蟹鉗肉做點綴。
一口下去，海鮮的鮮味混雜著番茄的香甜，古怪中帶著回甘，令人回味無窮。
孟雷發現，異星上的食品種類，除了藍星上沒有的海產品之外。
很多蔬菜和農作物，都和藍星有著極大的像似之處。
比如土豆、番茄、黃瓜、生菜等，這些最基本的蔬菜，幾乎應有盡有。
但大多數時候，都很難吃到新鮮的。
一般情況下，這些蔬菜都是脫水保存，節省空間的同時，還便於運輸。
並且，蔬菜的價格遠比大多數普通肉類，都要高出數倍不止！
據說，針對食物多元化的必要性，聯盟開設有專門的海下農場，用於種植各類農作物，滿足民眾的健康需求。
當然了，這些農作物的種子，都是在母星失聯之前，從母星運過來的，一直繁衍至今。
另外，畜牧業在這裡也並未完全滅絕。
只要有錢，甚至能吃上香噴噴的雞肉和牛肉！
金絲莉阿姨家餐廳就曾推出過一款爆火的牛腩料理，聽說當時引起了附近海域聯盟貴族圈的轟動，爭相前來打卡。
但所有牲畜類肉產品的價格，就更高的離譜。
甚至很多經濟不夠發達的前哨站，連進口許可證都辦不下來。
而靠聯盟提供的低保福利勉強度日的底層民眾，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牛肉是什麼滋味，那是屬於真正上流社會的貴族食材，就和藍星上的深海魚子醬類似。
環境差異所帶來的價值變化，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在藍星按克收費的深海魚子醬，在異星上成為了普通料理，而菜市場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雞鴨牛羊肉，卻成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奢侈品。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現實的諷刺。
席間，霍野吃完了早飯之後，就變得有些無所事事。
收拾好了餐具，他坐在孟雷的對面，猶豫再三，欲言又止的問道：
「船長，今天……有什麼其他的活動嗎？需不需要我參與？」
孟雷邊吃邊想，搖了搖頭說道：
「在重新起航之前，應該沒什麼事。」
接下來孟雷要忙的一些事情，都是艦隊的內部問題，西蒙他們不適合插手，也幫不上什麼忙。
說到底，這些外聘的船員依舊屬於聯盟公民，他們和孟雷之間的關係，屬於僱主和僱員。
一旦招募合同到期，不再繼續提供傭金，那雙方之間免不了分道揚鑣。
終身買斷制的行為，在聯盟體系當中並不存在。
因為在藍星玩家抵達之前，這種買斷制行為並不符合異星的社會現狀，沒有哪支賞金船隊，會花費重金招募一名編外船員。
他們更注重的是內部船員的培養，編外人員只是作為一個臨時補充的形式存在。
所以，聯盟目前還不存在買斷制的說法。
當然了，你也可以將合同一直續簽下去，這樣和買斷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雖然大家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生死危機，可西蒙他們畢竟是僱員，不屬於重溟艦隊的一份子。
因此，有關一些艦隊的機密信息，對他們還需要進行保密。
不過，大家一直以來都相處的很融洽。
如果有機會的話，孟雷也會嘗試將他們收入麾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時，孟雷放下刀叉，覺得西蒙話裡有話。
頓了頓，他抬頭看向西蒙，問道：
「怎麼了？你有什麼安排？」
西蒙撓了撓頭，有些窘促的說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抽時間去訓練場鍛煉鍛煉，反正在船上待著也沒什麼事做。」
話音落下，西蒙緊接著又補充道：
「您知道的，像我們這種出海跑任務的人，必須要不斷的提升自身技能水平，僅僅依靠在任務過程中積累實戰經驗，對於射擊和格鬥水平的提升，實在有限。
很多時候，一趟任務下來都開不了幾槍，只能在城內的訓練場進行訓練。」
這樣的說法，孟雷還是第一次聽說，頓時覺得好奇，急忙問道：
「西爾城裡還有能練槍的地方？我怎麼沒聽說過？」
西蒙點了點頭，肯定道：
「有的，不然我們這些名義上的安全官，聯盟上哪培養去？而訓練場除了槍械之外，還能提供各種武器，練習近戰搏擊技巧。
甚至像西爾城這樣的大城市，不但有普通訓練場，還有水下訓練場，其中包括艦載武器的訓練。
每一名登記在冊的隨船安全官，都需要在訓練場鍛煉自己的能力，以應對出海時的各種風險。」
聞言，孟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覺得這樣的設計，也較為符合異星社會的環境。
與此同時，在得知還有訓練場這樣的地方后，孟雷也是有些蠢蠢欲動。
艦隊的發展和安全保障，同樣需要有武力支撐。
艦隊中當過兵扛過槍，有一定實戰經驗的人畢竟是少數，不可能以後每進購一艘潛艇，都花錢雇傭聯盟的人擔負安全官的職位。
如果有訓練場可以進行專業訓練的話，那每一名艦隊成員，就都可以得到一定的培養，起碼不用再通過人才市場進行招募了。
孟雷暗暗把這個細節記在心裡。
等以後根據地發展起來了，城內必須也搞一個大規模的訓練場，甚至還要成立專業的培訓機構，源源不斷的輸出各種類型的人才。
這樣哪怕有一天和聯盟鬧翻了，也不至於被聯盟卡住脖子，導致大規模的停擺。
「沒事，想去鍛煉的話就去吧，記得每天按時回來報道。」
孟雷點了點頭，當即同意了霍野的請求。
這也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沒理由去拒絕。
霍野聞言，立刻就開心的笑了起來，當場表示，絕不會耽誤出航，然後就興沖沖的走了。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孟雷繼續吃飯。
過了沒多久，陳煜發來了回復。
表示寧文和王琦都到了，正在歸墟號等著他開會，有新的情報要彙報。
孟雷便立刻匆匆結束了早餐，簡單收拾了一下，拐個彎來到了歸墟號生活艙。
海蝗號和歸墟號停泊的船位很近，可以說是緊挨在一起，十分方便。
狹窄的船艙內，陳煜和寧文他們正趴在地板上，圍在一起滴滴咕咕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艙門開啟的聲音傳來，幾人這才起身回頭。
孟雷也終於看到了，在他們三人的中間，地板上攤開著一張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著一些東西。
「雷哥，你來啦！」
見孟雷邁步而入，寧文立刻激動的迎上前來。
不管在外面什麼樣，至少在孟雷面前，這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一直都像個小迷弟，永遠長不大。
「嗯，你們在看什麼呢？」
孟雷大咧咧的走進船艙，站在明亮的燈光下。
寧文從地上撿起那份地圖，興沖沖地展臂將其攤開，擺在孟雷面前說道：
「雷哥，你昨天讓我去調查熱液廢土的情況，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這是從一間小型商行里買來的當地地圖，標記了熱液廢土附近一帶海域的大致情況，你看看。」
孟雷接過那張地圖，大致掃了一眼。
發現這是一份較為古老的平面列印圖，用扭曲的線條和文字標註，展現出了一片較為直觀的海域面貌。
其中，用深紅色圓點來代表的礦脈遺址，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地圖上大部分區域，看的孟雷一陣疑惑。
他指著其中一個標識，扭頭看向寧文，問道：
「這些紅點是什麼？礦脈遺址是什麼意思，怎麼有這麼多？」
寧文笑著解釋道：
「說起這個問題，雷哥，你有沒有聽說過深海黑煙囪？」
孟雷一臉茫然，搖了搖頭，一點也不避諱的承認道：
「不知道，真沒聽說過！那是什麼東西？」
寧文擺出一副老教授的說教神態，清了清嗓子，科普道：
「所謂的深海黑煙囪，其實指的是海底高溫熱液活動區的一種地貌，因為當熱液噴涌的時候，狀似黑煙，加上熱液沉澱后，富含各種金屬元素的礦物質不斷沉澱，形成了像似煙囪一樣的地貌。
所以，這樣的地方被稱之為深海黑煙囪！」
「熱液活動區？礦物沉澱？」
孟雷依然有些不能理解，這一類的知識有些超出他的涉獵範疇，在以前的生活當中，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儲備積累。
寧文看出孟雷仍有些迷惑，於是苦口婆心的繼續解釋道：
「深海熱液，又稱為熱液硫化物，是一種較為特殊的深海現象。
這種現象的形成，是海水侵入地底裂隙，在被地殼深處的高溫活動加熱，溶解存在於地殼內的多種金屬化合物，然後再從海床上的地表火山口噴發而出，經煙霧狀的噴發物冷凝之後，而形成的一種特殊現象。
簡單點來說，就是海水通過地縫，溶解了地殼裡的金屬礦物質，然後把它們噴射到地面上來的一種行為。」
聞言，孟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麼說的話他就能理解了，至少對這種現象有了一個較為直觀的概念。
「你繼續說！」
孟雷低頭繼續看地圖，示意寧文進一步給出更詳細的解釋。
寧文清了清嗓子，又說道：
「這些熱液火山口，在藍星上曾經也有不少發現，蘊藏著大量的礦藏儲備，是一種很珍貴的深海資源，普遍存在於兩千米左右深度的海域。
並且，主要出現在中央海嶺和斷裂活動帶上。
在異星，情況似乎和藍星差不多，只是海域深度有所變化，熱液廢土的平均深度，在三千五百米左右。
這裡存在著大量的熱液噴發口，形成了眾多海底熱液礦床。
在提亞人殖民初期，這片海域曾經被稱為熱液海嶺，為初期的殖民地發展建設，帶來了巨大的幫助！」
頓了頓，寧文補充道：
「可以說，整個66671航道的前半段，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建設資源，都是出自這裡！」
聞言，孟雷忍不住驚道：
「這麼誇張？！從火山口裡噴出來的金屬化合物，還不是岩層中的原礦，那能有多少東西啊？」
寧文搖了搖頭，看向孟雷露出一絲不學無術的痛惜，解釋道：
「雷哥，這點你可是說錯了！
這些由海底熱液噴發形成的礦物沉積帶，所蘊藏的礦物質量，要比那些石頭原礦更高更純！
僅僅一個寬度超160米，深度超10米的沉積物礦床，就能開採出超過180萬噸的各種金屬資源！
是萬噸，不是噸！
你算一下，這片海域這麼遼闊，其中億萬年來積累沉澱的礦產資源，究竟有多麼豐富？！」
孟雷聞言心中一驚，也顧不上敲打寧文那調侃的目光，急忙低頭看去。
通過比例尺大概計算了一下，整片熱液廢土海域的覆蓋面積，足足有十二萬平方公里左右！
簡直難以想象，在這片廣袤的海域當中，究竟蘊藏著何等驚人的礦產資源！
寧文說66671航道前半段基地的建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資源都來自於這裡，現在想想，還是保守了些。
「那……礦脈遺址的意思就是說，這些紅點代表的，都是已經被徹底開採完了的金屬礦床？」
知道了海底熱液的原理，孟雷很快就反應過來，地圖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標註是什麼意思了。
寧文點了點頭，抬手指向地圖上的其中一個點，說道：
「這些標註的紅點，都是當年異星先驅者勘探出來的優質礦床，蘊藏著大量的資源，最少也是百萬噸級別靠上！
在積年累月的發展過程中，這些由金屬沉澱物形成的裸露礦床，已經被聯盟開採殆盡。
只留下了大量的廢棄採礦點，早已不復當年盛況。
後來，還有不少海盜和私人勢力偷偷光顧，試圖撿漏，最終把那片海域徹底洗劫一空。
如今，昔日盛極一時的繁華海域，就只剩下了幾座關鍵前哨站還在運作，以往所有的一切，全都荒廢掉了。
這就是熱液廢土這個名字的由來。」
孟雷認認真真的聽完，若有所思的恍然點頭，
終於對這片位於66671航道中斷的神秘海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時，一直在旁邊默默抽著煙斗，將表演機會全都留給寧文，始終一言不發的陳煜，突然開口道：
「巴羅納殖民地就位於這片海域的深處，想要出手那批蟲卵，這一次，看來你必須親自帶隊，到這裡跑一趟了。
但在出發前，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陳煜的聲音有些凝重，嘆了口氣接著道：
「別看這片海域的礦產資源，已經被人為開採殆盡，可這裡的海洋生物群落和異星海怪數量，卻絕不像它的名字那樣貧瘠！」
孟雷默默的聽著，並牢牢記在心裡。
同時，他的目光不斷在地圖上掃視，認真觀察地圖上的其他標註。
就發現，整張地圖上幾乎所有的空曠海域，都有海怪頻繁出沒的警示提醒。
就連那些狹窄的航道中，同樣有紅色的標註，提示有大型海妖出現的痕迹。
孟雷深吸口氣，尚未動身就已經覺得十分棘手。
果然就像漢斯之前說的那樣，個體勢力想要在這片海域中穿行，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同樣的，孟雷也感到十分好奇。
為什麼這片海域中的異星海怪，會如此的集中，原因是什麼呢？
總得有個理由吧！
對此，寧文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說道：
「由於大量海底火山口的存在，導致這片海域中的部分區域，溫度要比其他地方更高，更適合生物的繁衍與進化。
所以，這裡的普通海洋生物群落，密度要遠高於其他海域。
這就吸引了更多的異星海怪，將這片海域視為樂園，方便捕獵與生存。
可以說，熱液廢土這片海域，就是異星海怪的天然獵場。
普通無害的生物群落越豐富，海怪的數量也就越密集，這是成正比的！
甚至有許多以異星海怪為食的深淵海妖，也都會離開深層區海域，到這裡來進行捕食狩獵！
因此，這片海域就成了整個66671航道中，堪稱最危險的一片地帶。
就連航道後半段與平層區接壤的更深層海域，都未必有這裡危險。」
說到這，寧文拍了拍孟雷的肩膀，又補充道：
「雷哥，除了異星海怪之外，你還要多加註意洋流的交替。
由於溫度差異所帶來的洋流變化，也是這片海域中普遍存在的危險之一。
很多激流地帶，甚至能完全阻礙潛艇的航行。
以F級探索艇的引擎功率，很多時候都會被洋流推著向後倒退，掌舵難度相當之大！
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被洋流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所以，這一趟航行的危險係數評價，絕對能達到A.級！
雷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聞言，孟雷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放下手裡的地圖，苦著臉道：
「我怎麼突然感覺，有點不太想去了呢？」